"爸爸,我害怕。"小林顫抖著說,手指緊緊攥著陸川的衣袖。她剛滿十八歲,卻已經(jīng)做了陸川三年的"妻子"——如果這種扭曲的關(guān)系能稱之為婚姻的話。
陸川二十七歲,輪廓分明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他輕輕撫摸小林的頭發(fā),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藏品。"別怕,寶貝。她們都是你的姐姐。"
地下室的燈光慘白,照在排列整齊的玻璃籠子上。每個籠子大約兩平方米,里面關(guān)著一個女孩,從10號到16號,像博物館里編號的展品。她們有的蜷縮在角落,有的呆滯地望著前方,還有的正在機械地進食——通過籠子下方的送食槽。
"第一個養(yǎng)女的時候,我才小學。"陸川的聲音里帶著懷念,仿佛在回憶一段美好的童年往事,"不過現(xiàn)在都死了,就剩10號到17號了。"他轉(zhuǎn)向小林,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你是17號,我的小公主。"
小林感覺胃里翻涌,她想起三年前自己被從云南邊境的小村莊帶走時的情景。陸川那時穿著筆挺的西裝,像個成功的商人,告訴她可以給她更好的生活。她當時才十五歲,懵懂無知,只知道跟著這個承諾帶她離開貧困的男人。
"她們...為什么在籠子里?"小林的聲音細若蚊鳴。
陸川笑了,那笑聲在地下室里回蕩,像毒蛇爬過枯葉的沙沙聲。"因為這是她們的家啊,就像你的房間是你的家一樣。"他牽起小林的手,帶她走向第一個籠子,"來,見見你的10號姐姐。"
籠子里的女孩看起來二十出頭,皮膚蒼白得幾乎透明,手腕上有一串數(shù)字"10"的刺青。她看到陸川時條件反射般跪坐起來,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神空洞。
"說'晚上好,爸爸'。"陸川命令道。
"晚上好,爸爸。"10號機械地重復(fù),聲音沒有起伏。
陸川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向小林:"看到了嗎?多乖的孩子。"他的手指劃過籠子的玻璃,留下一道霧氣,"她曾經(jīng)很不聽話,總想逃跑?,F(xiàn)在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就變得溫順多了。"
小林感覺雙腿發(fā)軟。她注意到10號的手腕和腳踝上都有深深的疤痕,像是被長期捆綁留下的。
他們繼續(xù)往前走。11號正在籠子里做俯臥撐,看到陸川立刻停下來行禮;12號在背誦詐騙話術(shù),聲音平板得像一臺壞掉的錄音機;13號蜷縮成一團,手臂上滿是自殘的傷痕...
"她們都是我的女兒,就像你一樣。"陸川的聲音充滿自豪,"我把她們從貧困、疾病和愚昧中拯救出來,給她們食物、住所和...目的。"
小林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陸川的詐騙集團效率如此之高——這些女孩就是他的"員工",被徹底洗腦和控制的工具人。而她,17號,因為"特別"而被選中成為陸川的"妻子"。
"你知道為什么你與眾不同嗎?"陸川仿佛讀懂了她的想法,手指輕撫她的臉頰。小林搖頭,不敢說話。
"因為你有靈魂,小東西。"陸川的眼中閃過一絲病態(tài)的光芒,"其他人都成了空殼,但你...你還保持著那種讓我著迷的生命力。"他的聲音突然變冷,"不過別擔心,我會好好培養(yǎng)你的。"
他們停在16號的籠子前。這個女孩看起來和小林年紀相仿,甚至長相都有幾分相似。她看到小林時,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芒,但很快又熄滅了。
"16號是最新的,才來三個月。"陸川介紹道,"她還在適應(yīng)期,有時候會哭鬧。"他轉(zhuǎn)向籠子,聲音陡然嚴厲:"16號,向你的新妹妹問好。"
16號的嘴唇顫抖著,眼淚無聲地流下,但她還是順從地說:"歡...歡迎你,17號。"
小林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三個月前,正是陸川"迎娶"她的時間。她明白了——16號是她的"替補",如果她不順從,隨時可能被關(guān)進這個玻璃籠子,成為下一個行尸走肉。
"爸爸..."小林本能地喊出這個稱呼,聲音里帶著討好的顫抖,"我會聽話的。"
陸川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他捧起小林的臉,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我就知道你是最聰明的。"他的手滑到她的后頸,輕輕捏了捏,"現(xiàn)在,跟我回房間,我有工作要交給你。"
當他們轉(zhuǎn)身離開時,小林偷偷回頭看了一眼。16號正透過玻璃望著她,嘴唇無聲地動著,像是在說"救救我"。小林迅速轉(zhuǎn)回頭,心跳如鼓。
回到陸川的臥室——一個奢華得令人窒息的房間,到處都是監(jiān)控屏幕,顯示著詐騙中心、宿舍區(qū)和那個地下室的畫面。陸川坐在真皮沙發(fā)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過來,17號。"
小林順從地走過去,坐在他的腿上。陸川的手自然地環(huán)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打開筆記本電腦。
"今天我們要處理一筆大單。"他點開一個文件,顯示出一個老人的資料,"這個老家伙在澳大利亞有套價值兩百萬美元的房子,而且獨居。"陸川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你要假裝是他失散多年的孫女。"
小林點點頭。這是她"工作"的常態(tài)——利用她清純的外表和甜美的聲音進行感情詐騙。陸川親自訓練她的語氣、表情和話術(shù),使她成為集團中最出色的"演員"之一。
"先叫幾聲爸爸給我聽聽。"陸川突然說,手指纏繞著她的發(fā)絲,"我要確認你的狀態(tài)合適工作。"
"爸爸...爸爸..."小林輕聲呼喚,聲音里帶著刻意偽裝的依賴和愛慕。
陸川滿意地笑了:"很好,保持這種語氣和那個老家伙說話。"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如果你這個月業(yè)績達標,我就帶你去曼谷購物,怎么樣?"
小林的眼睛亮了起來——這是她為數(shù)不多能離開這個地獄般營地的機會。"謝謝爸爸!我會努力的!"
陸川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但是記住,小東西,"他的手指收緊,掐得她生疼,"如果你敢動什么歪腦筋..."他指了指墻上的監(jiān)控屏幕,畫面正顯示著地下室的那些籠子。
小林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我不會的,爸爸。我...我愛你。"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陸川的某個開關(guān),他的表情柔和下來,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溫情:"我知道你愛我,寶貝。"他輕吻她的發(fā)頂,"我也愛你,所以才會這么嚴格地培養(yǎng)你。"
他打開抽屜,取出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給你的禮物。"
盒子里是一條白金項鏈,吊墜是一個小小的數(shù)字"17"。
"這樣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誰的人了。"陸川為她戴上項鏈,金屬貼在她皮膚上的感覺冰冷如蛇。
小林強迫自己露出欣喜的表情:"太美了,謝謝爸爸!"
陸川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表情變得嚴肅:"有筆緊急業(yè)務(wù)。"他站起身,"你先準備一下那個澳大利亞老頭的資料,我兩小時后回來檢查你的話術(shù)設(shè)計。"
小林乖巧地點頭:"好的,爸爸。"
當陸川離開后,小林立刻癱軟在床上,渾身發(fā)抖。她摸著自己脖子上的"17"號標簽,想起地下室那些女孩手腕上的刺青。她們曾經(jīng)也是活生生的人,有夢想、有感情,現(xiàn)在卻成了編號的傀儡。
她走到鏡子前,看著里面那個穿著精致連衣裙、戴著昂貴項鏈的女孩——那是陸川精心打造的17號作品。鏡子里的女孩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小林輕輕取下項鏈,放進抽屜深處。然后她打開筆記本電腦,調(diào)出澳大利亞老人的資料,開始認真研究。這不是為了陸川,而是為了她自己——每一次成功的詐騙,都是她離開這個地獄的籌碼。
她悄悄摸了摸藏在床墊下的護照和現(xiàn)金,那是她從陸川錢包里一點點偷出來的??傆幸惶?,她會成為第一個逃出這個編號地獄的女孩。
但不是今天。今天,她還得扮演完美的17號,陸川的乖女兒和乖妻子。
當走廊傳來腳步聲時,小林迅速掛上甜美的笑容,對著門口喊道:"爸爸,你回來了嗎?我已經(jīng)準備好話術(s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