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的鐵門在身后閉合時，杜城摸出車鑰匙就要往停車場走。沈翊忽然按住他小臂，指尖在警用腕表上輕叩三下——這是他們約定"監(jiān)聽風險"的暗號。

"市局食堂新出了棗泥酥。"沈翊提高聲量，掏出手機打開導航，"東城分局說青松路有家老字號鹵煮不錯。"

杜城會意地拉開車門，后視鏡映出二樓百葉窗縫隙里閃爍的金屬反光。直到車子拐出殯儀館林蔭道，沈翊才把手機遞過去，屏幕上赫然是殯儀館原始建筑圖紙。

"李安辦公室東墻暗層。"他指尖點在平面圖虛線上，"實際辦公室比備案短了六十公分，踢腳線彎曲處就是暗門鉸鏈所在。"

杜城猛地踩下剎車，輪胎在路上擦出刺耳聲響："李安辦公室竟然還藏了暗室？"

沈翊在手機屏上快速縮放圖紙，"畫框的厚度正好能抵消墻體夾層差異。還記得那幅《松下觀瀑圖》底部的云紋雕花嗎？"他調(diào)出方才偷拍的畫面，"每片金漆木雕的陰影角度都與故宮真跡相差3.2度——這些雕花很大可能是可觸控的。"

“觸控鍵？”

“是的，你還記得殯儀館的停尸大廳嗎，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里面的監(jiān)控全是壞的?！?/p>

“看來這個地方秘密不少啊?！倍懦腔貞?。

“但是李安對我們很警惕，現(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鄙蝰窗欀?。

杜城把打火機在掌心轉了個花，煙頭紅光倏地點亮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分頭查。"他猛吸一口煙，"讓老陳蹲守殯儀館，他熟悉這個地兒，我們?nèi)埿翘亍?

蔣峰所在處。

蔣峰指揮小隊成員分散尋找趙大偉的蹤跡。

"蔣峰！菜市場后門發(fā)現(xiàn)疑似衣物纖維！"他肩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好的，收到。”

刑警隊眾人站在菜市場后門的水泥地上，蔣峰目光掃過潮濕磚墻時，半塊沾著油漬的棉布卡在鐵柵欄缺口。

他用鑷子夾起證物袋，瞇起眼睛：斜對角便利店屋檐下，閃著紅點的監(jiān)控探頭正對著這個方位。

"小劉，調(diào)取對面便利店9點25分前后的監(jiān)控。"他按住耳麥下達指令。

指揮中心響起密集的鍵盤敲擊聲。"步態(tài)比對成功！"監(jiān)控畫面跳出一個臃腫身影——9點30分的監(jiān)控記錄里，目標人物正以每分鐘80步的頻率搖晃著穿過后巷，正是趙大偉！

蔣峰對講機下達指令，"二組封鎖南巷出口，三組沿清江路包抄！"

突然菜市場西側傳來鐵桶翻倒的巨響，一百米外晃動的黑影突然急轉，撞開水產(chǎn)店后廚鐵門。蔣峰沖進去時，排水溝里泛起漣漪。

"他從下水道跑了！"新入職的警員要往下跳，被蔣峰拽著后領扯回來。手電筒光束切開黑暗，污水表面漂浮著幾團油污。

技術科送來管網(wǎng)圖紙時，警戒線外已經(jīng)擠滿看熱鬧的人群。"老城區(qū)下水道連通七條主干道，三個廢棄防空洞。"技術員抹了把額頭的汗。"

最后監(jiān)控組在和平路口拍到模糊影像：套著環(huán)衛(wèi)工外套的身影鉆進垃圾清運車，車斗里鼓脹的黑色塑料袋在顛簸中裂開。

蔣峰食指沿著管網(wǎng)圖上的熒光標記快速游走，藍色記號筆突然在和平路口打了個旋。技術員同步調(diào)出清運車GPS軌跡，紅點沿著解放北路持續(xù)向北移動。

"七分鐘前在中山立交掉頭！"盯著監(jiān)控的警員突然提高音量，"垃圾車現(xiàn)在停靠在兒童醫(yī)院西門裝卸點！"

蔣峰急忙抓起對講機切換頻道，："醫(yī)院組注意，目標可能偽裝混入醫(yī)療垃圾運輸隊，重復，目標可能去找他兒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