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倚在軟榻上,指尖輕叩案幾:"應景。"
她眼波流轉,看向司空長風,"司空公子怎么只顧飲酒,莫不是嫌無趣?"
司空長風朗聲大笑,將酒壺遞過來:"易姑娘說笑了。只是見美人如斯,不知如何開口,只好借酒壯膽。"
他輪廓深邃,笑起來時眼角有細紋,帶著幾分江湖兒女的豪氣。
易文君接過酒壺,輕啟朱唇,就著抿了一口。
司空長風眼神一暗,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那個位置好像是自己喝過的。
"聽聞蕭兄近日在朝中頗有動作。"
百里東君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六部已有三部暗中投誠。"
易文君把玩著酒壺,似笑非笑:"百里公子消息倒是靈通。"
"不是消息靈通,是蕭兄動作太大。"百里東君直視她的眼睛,"他為了你,正在走一條危險的路。"
畫舫內一時寂靜。
易文君望向遠處皇宮的輪廓,那里正暗流涌動。
蕭若風為了給她一個不受威脅的未來,正在與自己的兄長蕭若瑾爭奪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而蕭若瑾——那個陰鷙的男人。
"易姑娘不必憂心。"
司空長風忽然湊近,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有我們在,沒人能動你分毫。"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易文君不由輕笑:"哦?司空公子要以什么身份護我?"
“朋友?還是…”
愛慕者。
---游湖結束后,暮色已籠罩西山。
司空長風提議道:"聽聞玉湯山溫泉今夜開放,不如去解解乏?"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易文君被酒氣熏紅的臉頰。
百里東君皺眉:"不妥..."
"有何不妥?"易文君突然將酒壺擲入湖中,濺起了一片銀色的水花,在月光下閃耀著點點銀光。
“有什么不妥的?”
易文君的聲音帶著些許醉意,卻又顯得格外清脆,她轉頭看向站在陰影中的洛青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洛青陽的手緊緊握住劍柄,手背上的青筋因為過度用力而凸起,他的喉嚨有些發(fā)干。
易文君那眼波流轉的模樣,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說道:“一切都聽師妹的……”
"師兄說呢?"
玉湯山溫泉霧氣氤氳,四人在竹簾相隔的獨立湯池更衣。
可有人不守規(guī)矩。
易文君將外袍掛在洛青陽身上:"師兄,幫我拿著。"
洛青陽接住飄來的紗衣,上面還殘留著她的體溫和香氣。
——
水面忽然傳來劃動聲。
洛青陽猛地站起,看到下方伸來一只濕漉漉的玉足,正輕輕蹭他的小腿。
"師妹!"
他聲音啞得可怕。
易文君輕笑了一聲:"師兄怎么了,可是溫泉水有些燙..."
"你醉了。"洛青陽扯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卻在觸碰的瞬間被她勾住脖子。
"我沒醉..."易文君貼著他耳垂呵氣,"倒是師兄,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忠犬小狗終于獻出了寶貴的第一次!
翌日清晨,皇城傳出消息:皇帝突發(fā)惡疾,臥床不起。朝政暫由太子蕭若瑾代理。
……
蕭若風抱著劍守在聽雨軒外。
當看到洛青陽抱著熟睡的易文君歸來時,兩個男人目光在空中交匯。
洛青陽將人遞過去時低聲道,"別讓她著涼。"
蕭若風沉默接過,卻在對方轉身時突然開口:"不用你多管閑事。"
紗帳內,易文君在睡夢中往熱源處蹭了蹭。蕭若風凝視她頸間未消的吻痕,最終只是輕輕將人摟緊。
檐下風鈴叮當,蓋過了那聲幾不可聞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