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放下,退下吧?!?/p>
易文君揮了揮手。
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茶盞放在案幾上,手指不受控制地發(fā)著抖,險些碰翻茶盞。
她低著頭,眼角余光卻瞥見蕭羽親王仍站在原地,那雙狹長的鳳眼里翻涌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奴婢告退。"
宮女聲音細若蚊吶,倒退著往殿門挪去。
她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里衣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難受極了。
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宮女在心里哀嚎,都說伺候皇后娘娘是美差,可誰知道要面對這活閻王!
她悄悄抬眼,正對上蕭羽兇狠的表情,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宮女退到殿外,終于長舒一口氣。
她揉了揉發(fā)軟的雙腿,暗自腹誹:都說伴君如伴虎,我看伴皇后娘娘才是真的要命。
那位親王殿下看娘娘的眼神...嘖,簡直了!
也不遮掩點。
她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殿門,打了個寒顫。
蕭羽回到易文君身前,又恢復了那副溫順的模樣。
“母后,兒臣方才失態(tài)了?!?/p>
他垂首說道。
易文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無妨”
少年總是輕狂莽撞了些。
……
御書房內(nèi),龍涎香裊裊。
蕭若風執(zhí)筆的手頓了頓,看著易文君頸間未消的紅痕。
"君君。"他攬過她的腰肢,朱筆在她鎖骨上方懸停,
"蕭羽最近去鳳儀宮太勤了些。"
易文君順勢倚進他懷里,指尖把玩著天子腰間的九龍玉佩:"陛下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他?"
蕭若風低笑,手指撫過她頸間:"朕是擔心那孩子心思太重。他雖親手毒殺了蕭若瑾,但終究流著那人的血。"
窗外驚雷炸響,映得易文君眸中金光浮動。
她輕笑出聲,染著蔻丹的指甲劃過天子喉結(jié):
"陛下多慮了。這宮里..."
她貼近他耳畔,吐氣如蘭,"能傷著我的,從來只有您一人。"
蕭若風眸色轉(zhuǎn)深,突然將她壓在案幾上,奏折散落一地。
他的吻外看是不容抗拒的強勢,內(nèi)里卻無比溫柔,易文君閉眼享受。
雨聲漸密,掩蓋了殿外蕭羽離去的腳步聲。
少年親王站在廊下,任由雨水打濕錦袍。
他盯著窗上交疊的人影,將易文君的帕子按在唇上,眼底猩紅一片。
蕭羽修長的手指死死攥著易文君的絲帕。
帕角沾染的胭脂香氣混著雨水滲入唇齒。
"母后..."
他低喃著,突然將帕子狠狠按在淌血的掌心。
指縫間溢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雨水沖刷殆盡。
殿內(nèi)隱約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蕭羽瞳孔驟縮,指甲深深掐進窗欞。
木屑刺入皮肉的疼痛讓他清醒了幾分,卻壓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暴戾。
(憑什么...)
他盯著窗紙上交疊的人影,喉間溢出低笑。
染血的帕子被仔細疊好塞入懷中,貼著心口的位置。
轉(zhuǎn)身時,玄色錦袍下擺掃過跪在廊下的宮女。
"王、王爺饒命!"宮女抖如篩糠,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宮女:怎么又是我。
這班不能上了!
蕭羽駐足,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在宮女顫抖的手背上。
他忽然俯身:"看見什么了?"
"奴、奴婢什么都沒看見!"
"是嗎"
蕭羽輕笑,指尖劃過宮女脖頸,"真可惜這次沒有母后幫你了。"
宮女瞪大眼睛,還未及出聲,喉間突然一涼。
宮女:我是必須要死嗎?
遇見你們,我倒八輩子霉了。
溫熱的血濺在少年親王蒼白的臉上,他漫不經(jīng)心地用袖口擦了擦,任由尸體滑落在雨水中。
"處理干凈。"
蕭羽對著陰影處吩咐,目光仍黏在燈火通明的御書房上。
暗衛(wèi)無聲現(xiàn)身,拖著尸首隱入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