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段舊緣。"她輕笑。
"巧了。"那人蹲下身,與她平視,"貧僧也丟了一段緣。"
銅鏡里,倒映出兩張心照不宣的笑臉。
……
寒山寺的鐘聲在暮色中蕩開最后一縷余音。
葉鼎之的刀尖抵在青石板上,劃出一串刺目的火星。他踏著滿階紅葉走來,玄色大氅下擺被寒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
"蕭若風(fēng)。"
禪房的門"吱呀"自開。
粗布麻衣的帝王正在煮茶,氤氳水汽模糊了他易容后的面容。
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地推過一盞茶:"北境雪芽,你以前最愛喝的。"
"咔!"
茶盞斷裂為二,滾燙的茶水濺落在書上,墨漬迅速暈染,模糊了字跡。
葉鼎之的刀橫在蕭若風(fēng)頸間:"你以為扮成這副模樣,我就認(rèn)不出你?"
刀鋒壓出一道血線,"十年前你用三道圣旨逼我離開天啟時(shí),可沒這么窩囊。"
蕭若風(fēng)突然輕笑。
他抬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俊美的容顏。
脖頸被刀割破的血順著脖頸蜿蜒而下,他卻渾不在意地仰頭:"我只是好奇——"
金瞳里映出葉鼎之扭曲的面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錚——!"
刀光如血月乍現(xiàn)!
蕭若風(fēng)旋身避開,案幾在刀氣中炸成齏粉。他反手抽出供桌上的降魔杵,金色罡氣與血色刀芒轟然相撞!
"轟隆!"
整座禪房在氣浪中坍塌,驚起滿山棲鳥。
葉鼎之踏著碎瓦凌空而起,噬魂刀幻化出三十六道殘影。
"鐺!"
蕭若風(fēng)急退七步,后背撞上銀杏樹干,震落漫天金葉。
"你以為除掉我就沒有其他人嗎?"
“你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噗!"
刀鋒貫入肩胛,蕭若風(fēng)悶哼一聲。
蕭若風(fēng)袖中突然滑出匕首,直刺葉鼎之心口!
"?!?
一枚黑玉棋子破空而來,擊飛匕首。
滿山紅葉間,易文君執(zhí)傘而立,裙擺上金線繡的鳳凰在夕陽下栩栩如生。
她身邊站著無心,靜靜地看著對峙的兩人。
"乖乖……"葉鼎之聲音發(fā)顫。
易文君卻看向吐血的蕭若風(fēng),輕笑如嘆:"若風(fēng),您輸了。"
蕭若風(fēng)怔怔望著她,突然大笑出聲。
“君君有沒有愛過我?”
葉鼎之的刀再次舉起時(shí),易文君按住了他的手腕。
"鼎之,我們回家。"
山腳下,天啟城的燈火次第亮起。
新帝登基的鐘聲,響了整整一夜。
夜色沉沉,天外天的寢殿內(nèi)燭火搖曳。
葉鼎之背對著殿門,玄色大氅垂落在地,噬魂刀橫在膝頭,刀鋒映著冷光,殺氣未散。
——他剛屠了暗河三個(gè)分舵,只因探子來報(bào),說蘇昌河曾對易文君出言不遜。
易文君倚在門邊,指尖輕輕叩了叩雕花木框,嗓音慵懶:"鼎之,你要?dú)獾綆讜r(shí)?"
男人肩背一僵,卻沒回頭。
她輕笑,緩步走近,金線繡的鳳尾裙擺拂過地面,帶起一陣幽香。
"鼎之。"
她突然伸手,指尖從他后頸滑下,順著脊骨一路輕劃,直到腰際,"轉(zhuǎn)過來,看著我。"
葉鼎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他轉(zhuǎn)身時(shí),眼底猩紅未褪,像是壓抑著滔天的怒意和委屈:"為什么不讓我殺蕭若風(fēng),難道你真的愛上他了?"
不是疑問,是控訴。
易文君挑眉,任由他捏得自己腕骨生疼,另一只手卻撫上他緊繃的下頜:"哪有?"
她指尖點(diǎn)在他心口,感受那里劇烈的心跳,"我有沒有愛上他,你感受不到嗎?"
葉鼎之呼吸一滯。
下一秒,易文君突然拽住他的衣領(lǐng),迫使他低頭,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若我真愛上他,你以為……你攔得住?"
這句話像刀子,狠狠扎進(jìn)葉鼎之的心臟。
他瞳孔驟縮,雙手猛地扣住她的腰,幾乎要將她揉進(jìn)骨血里:"易文君!"
易文君踮腳,在他緊抿的唇上輕啄一下:"夠了嗎?"
他喉結(jié)滾動(dòng),聲音沙?。?……不夠。"
"貪心。"她輕笑,突然扯開他的衣領(lǐng),在鎖骨狠狠一咬,"那這樣呢?"
葉鼎之悶哼一聲,卻將她摟得更緊。
易文君滿意地舔去血珠,指尖順著他胸膛往下,最終停在……
"葉鼎之。"她難得連名帶姓叫他,眼中褪去戲謔,只剩認(rèn)真,"我愛你。"
他呼吸陡然急促。
葉鼎之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易文君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像只得逞的狐貍:"哈哈,還氣嗎?"
"生氣。"他咬住她頸側(cè)軟肉,含糊道,"所以……你要負(fù)責(zé)哄到底。"
燭火"啪"地熄滅。
——
洛青陽(抱劍站在殿外):"……"
師妹在哪我在哪!
蘇暮雨(被蘇昌河拉走):"主人開心就好。"
蘇昌河:壞女人!
蕭楚河(在皇宮批奏折):"累死了!"
蕭羽:沒人顧忌我的死活了嗎?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