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江慈便從廚房里端出了做好的早飯,輕手輕腳地放在了桌上。因你來時已經(jīng)吃過,也就沒有動筷。
江慈來,這是我最拿手的小粥,嘗嘗看味道如何?
崔亮喝了一口粥,那瞬間的驚艷仿佛讓整個清晨都變得格外明亮。
崔亮(字子明)嗯……小慈,我從未喝過如此甘甜又香醇的粥??!
裴琰嗯,口齒留香,果然回味無窮,手藝真是不錯。
江慈我給這粥起了個名字,叫“不苦粥”。
聽到江慈的話,你心里頓時明白了她的用意。這是在試探衛(wèi)昭嗎?這“不苦粥”只有月落才會有,承載著衛(wèi)昭無數(shù)的記憶——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你下意識地看向衛(wèi)昭,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放在桌下的手也攥成了拳頭。你連忙悄悄伸出手,在桌子底下輕輕牽住了他的手,希望能給他一些支持。感受到你的溫度,衛(wèi)昭微微一愣,隨即緊緊回握住了你的手。
崔亮(字子明)不苦粥?這名字倒挺有趣的。
裴琰的確直爽而不俗,你是怎么想到這個名字的?
江慈人生在世,酸甜苦辣太多。若這一碗清粥能夠暫時撫平一些傷痛,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衛(wèi)指揮使,不知你覺得這粥味道如何?
衛(wèi)昭(蕭無瑕)太甜了,我不喜歡吃甜的。
聽著衛(wèi)昭的回答,你心里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提到“不苦粥”這幾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暗了一下。但此刻,你選擇沉默,只是通過自己的手默默地傳遞力量。
江慈那改天我再琢磨個少甜粥給大家嘗嘗吧。
衛(wèi)昭(蕭無瑕)少君恕我直言,我們商討再多,也都是猜想,毫無真憑實據(jù)。
裴琰實不相瞞,我心中確實有個打算,只是想請三郎幫個忙。
衛(wèi)昭(蕭無瑕)幫忙?
裴琰其實當晚還有兩個人,我沒仔細盤問過。
衛(wèi)昭(蕭無瑕)少君指的是范義和童敏?
裴琰不錯。那日在殿上,他們二人因失職之罪被打入大牢,我尚未來得及盤問。只是我的立場若是去問童敏口供,難免會有包庇之嫌。
衛(wèi)昭(蕭無瑕)少君的意思是讓我去?
裴琰三郎去問最為公允。
衛(wèi)昭(蕭無瑕)我進出天牢確實不是什么難事。
裴琰若是可以,希望三郎能攜婢子同行。
江慈我?
衛(wèi)昭(蕭無瑕)天牢可不是什么清靜的地方,少君想清楚了。
裴琰若我最終無法查明真相,童敏論罪當斬。如今他身陷囹圄,我又怎能不擔心?所以想讓婢子給他送些吃食。
衛(wèi)昭(蕭無瑕)我是沒問題,但江姑娘敢嗎?
江慈奴婢全聽侯爺吩咐。
云月梧沒事,我也一起去!我陪著阿慈,就當是替我阿爹分擔了。
你看著江慈,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她忍不住莞爾一笑。
衛(wèi)昭(蕭無瑕)好,既然如此,待我安排好了,就親自來府上接將姑娘。
云月梧還有我!還有我!算我一個,我也要來接阿慈!
江慈多謝,有勞衛(wèi)指揮使了。
云月梧阿慈,那我呢?我來接你,你怎么不謝謝我???哼!
江慈好好好,也謝謝阿月親自來接我。
云月梧嘿嘿~這還差不多!
屋內(nèi)的眾人目光落在古靈精怪的你身上,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笑意。連日來的緊張氛圍仿佛也被你的活力沖散了幾分,多了一絲久違的輕松。
裴琰有勞三郎。
--------次日馬車內(nèi)--------
江慈唉……
云月梧噓……
江慈剛想開口,就被你制止了。衛(wèi)昭聽見聲音,也看了過來。你和衛(wèi)昭默契地對視一眼,示意安澄還在外面,不宜出聲。江慈立刻明白了你們的意思,便不再說話。
天牢門口,安澄本想跟衛(wèi)昭一起進去,卻被守衛(wèi)攔住。
守衛(wèi):大人,未得申請不得入內(nèi)。
衛(wèi)昭(蕭無瑕)安統(tǒng)領不如在外稍候,我和阿月還有江姑娘進去即可。
聽見衛(wèi)昭的話,安澄只能點了點頭,同意了。
衛(wèi)昭(蕭無瑕)剛才在車上,你反應倒是挺快的。
江慈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需要這般偷偷摸摸呢!
衛(wèi)昭(蕭無瑕)是誰偷偷摸摸進了芳林苑?我記得好像你還順走了壺酒吧?
江慈我認了,活該!倒是你,犯了那么多殺孽,遲早遭報應!
聽到這里,衛(wèi)昭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江慈。江慈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出聲打圓場。
江慈怎么?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要恩將仇報???
衛(wèi)昭(蕭無瑕)你是我手下的人,我怎么會恩將仇報呢?
看著兩人又要爭執(zhí),你趕緊出來當和事佬。
云月梧唉唉唉,停!你們倆怎么一見面就掐啊?就當我求你們了,別總是這樣好不好?
江慈你以為我想?。康啦煌?,不相為謀!要不是他拿師父威脅我,我才懶得跟他有任何關系!
云月梧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還有衛(wèi)昭,你也別老欺負阿慈做什么!
衛(wèi)昭(蕭無瑕)我怎么就欺負她了?你倒是說說!
云月梧行了行了,別廢話了,快走快走,正事要緊!
說完,你一手拉住一個,朝著天牢走去。衛(wèi)昭低頭看著你牽著他的手,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江慈童副將。
童敏江姑娘,怎么是你?
你和衛(wèi)昭站在江慈身后,并未出聲。童敏看到你,恭敬地行了個禮。
童敏見過公主殿下。
云月梧不用多禮。
童敏聞言站直了身子。
江慈我奉侯爺之命,來給你送些吃食。
童敏侯爺待我如此恩情,我童敏死了也值。
云月梧好了,還沒到那么嚴重的地步,說什么死不死的,晦氣!
童敏公主說的是,是童敏胡說了。
江慈童副將,我們現(xiàn)在正在調(diào)查此案,我要你把當晚發(fā)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都告訴我,我會一五一十轉(zhuǎn)告給侯爺,他定會救你出去。
江慈見童敏的目光掃向衛(wèi)昭,趕忙解釋。
江慈你放心,衛(wèi)指揮使奉命協(xié)助侯爺調(diào)查此案,你但說無妨。
童敏這才放下心來,將那晚失火的情況詳細講述了一遍。他說,那天夜里他和范義巡夜到達滕瑞院子門口時,正是戌時二刻。范義客套地說辛苦了,明明是主母的壽宴卻還要風餐露宿,讓童敏回去吃點東西,由他在別苑守著。童敏拒絕了他的提議,堅持和范義一起進入別苑巡夜。當時別苑一切正常,滕瑞正在屋子里開小灶烤羊肉吃。
童敏我在窗戶上還看見滕瑞好好地吃著烤羊肉呢!范義說烤羊肉的是悅來酒樓的廚子,他已經(jīng)查過了沒問題。之后我們就繼續(xù)巡夜了。
江慈然后呢?
童敏然后……我和范義在屋子周圍巡視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江慈我們現(xiàn)在推測賊人是在戌時一刻至三刻潛入別苑的,這當中可有什么特別的事情?
童敏真的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除了那天風刮得特別大。我和范義走到屋后時,北風刮得很緊,他很快就把我拉走了。
詢問完童敏,三人從他的牢房出來,準備去審范義。至于你和江慈明明知道這件事是衛(wèi)昭干的,卻還要幫裴琰查,自然是因為現(xiàn)在你們?nèi)齻€綁在一起了。衛(wèi)昭露餡,就意味著全部玩完。況且你和衛(wèi)昭早已說好要一起查當年的事,自然不會讓他出事。所以只能一邊幫裴琰查案子,一邊想辦法瞞天過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