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走廊，顧魏身著白大褂，帶領(lǐng)著幾名醫(yī)生查房，他走到病床前，目光落在患者傷口處，聲音沉穩(wěn)，

顧魏“傷口發(fā)炎的地方已經(jīng)用了消炎藥，今天感覺怎么樣？”

患者靠在枕頭上，臉色比昨日稍緩，“比昨天好多了，沒那么疼了?！?/p>

顧魏微微頷首，視線轉(zhuǎn)向身后的實習(xí)醫(yī)生。

實習(xí)生立刻會意，低頭在病歷本上快速記錄，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格外清晰。

顧魏悄悄抬腕看了眼手表，距離林建國化療的時間越來越近，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實習(xí)生抬頭時恰好撞見這一幕，顧魏卻迅速收回手，指尖貼著白大褂下擺，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詢問下一位患者。

杜文駿“哥！”

小杜的聲音打破了病房的安靜，他手里攥著病歷夾，腳步輕快地跑進來，眼里帶著興奮，

杜文駿“林建國患者來化療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顧魏的心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識蜷縮，但臉上很快恢復(fù)平靜，只淡淡開口，

顧魏“查完房再去，”

頓了頓，他刻意加重語氣，

顧魏“不著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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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林建國躺在病床上，輸液管里的藥液緩緩滴落。

林母坐在床邊的矮凳上，反復(fù)翻著帶來的塑料袋，眉頭緊鎖。

林嶼笙手里握著蘋果，水果刀在她指間靈活轉(zhuǎn)動，削出的果皮連成一條細(xì)線，可她的目光卻頻頻瞟向病房門口，每次落空，嘴角的弧度都會沉下去幾分。

李慧娟“咳、咳咳……”

林母突然咳嗽起來，她連忙用手捂住嘴，硬生生把后續(xù)的咳嗽壓了回去。

林嶼笙立刻放下水果刀，側(cè)身看向她，語氣里滿是關(guān)切，

林嶼笙“李女士，你還在咳嗽?。恐箍人幊粤藛?？”

李慧娟“吃了吃了，”

林母擺了擺手，視線又落回塑料袋里，語氣懊惱，

李慧娟“真是老糊涂了，左檢查右檢查，還是忘了帶密胺勺子?！?/p>

林嶼笙“要不我去買？”

林嶼笙立刻起身。

李慧娟“這時候哪有地方買？”

林母搖搖頭，指了指病床上的林建國，

李慧娟“老林化療后不能碰金屬的東西，我還是回家去拿吧。”

林嶼笙“那你快去快回，我在這陪著林老師?！?/p>

林嶼笙把削了一半的蘋果放在床頭柜上，又幫林母理了理外套。

林母應(yīng)了聲，拿起包快步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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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顧魏正朝著林建國的病房走，每遇到醫(yī)護人員或患者家屬，他都會放慢腳步，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裝作查看走廊公告欄的樣子，神色淡然。

可等人一走遠(yuǎn)，他的腳步立刻加快，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都變得急促。

眼看就要到病房門口，顧魏卻突然停下，只見林嶼笙和林母正從病房里出來，兩人低頭說著話，完全沒注意到他。

李慧娟“對了，你一會給小江打個電話。”

林母邊走邊說。

林嶼笙腳步頓了頓，聲音輕了些，

林嶼笙“學(xué)長去外地演出了，得有段時間才回來?！?/p>

李慧娟“我知道他忙，但電話總能接吧？”

林母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急切，

李慧娟“讓他再跟美國專家聯(lián)系下，那條路別放棄，”

李慧娟“咱們先準(zhǔn)備著，多條路總是好的?！?/p>

林嶼笙垂了垂眼，指尖輕輕攥住衣角，

林嶼笙“我知道了，”

林嶼笙“其實我也想借著這次化療，再好好想想，做最后決定。”

李慧娟“你也趕緊準(zhǔn)備簽證資料，”

李慧娟“真決定去了，咱們能省不少時間，”

林嶼笙乖乖點頭。

李慧娟“還有，你也要注意休息，這兩天你都沒怎么睡好，”

林母轉(zhuǎn)頭看著林嶼笙，眼神里帶著心疼，

李慧娟“一會我回來你就回家吧?！?/p>

林嶼笙乖乖點頭，又催了句，

林嶼笙“你快走吧，別耽誤了?！?/p>

林母拍了拍她的肩膀，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林嶼笙看著林母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轉(zhuǎn)身回病房拿蘋果和水果刀，剛拿起刀，走廊里突然傳來護士的聲音: “顧醫(yī)生?！?/p>

“顧醫(yī)生”三個字像顆小石子，在林嶼笙心里激起漣漪。

她立刻放下刀，快步走出病房，就見顧魏站在不遠(yuǎn)處，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一名護士剛從他身邊走過。

四目相對的瞬間，林嶼笙愣住了，尷尬和忐忑瞬間涌上心頭。

可想到上次兩人吵架的場景，剛熱起來的心又沉了下去，她攥了攥手里的蘋果，還是禮貌地舉了起來，

林嶼笙“顧醫(yī)生，吃蘋果嗎？”

顧魏看著她眼底的疏離，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嘴上卻依舊冷淡，

顧魏“謝謝，不用了，我還要查房?！?/p>

話音剛落，他轉(zhuǎn)身就走。

林嶼笙舉著蘋果的手慢慢垂下來，肩膀垮了垮，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了病房。

顧魏快步走到走廊盡頭，拐進安全通道口，腳步突然停下，他靠在墻上，抬手按了按眉心，心里滿是懊惱，剛才為什么要那么冷淡？明明是想來看林建國，順便看看她的。

高浠“怎么了？”

高浠的聲音突然傳來，她手里拿著病歷夾，站在安全通道口，目光落在顧魏臉上。

顧魏立刻直起身，收起臉上的情緒，淡淡開口，

顧魏“沒什么?！?/p>

高浠皺起眉，走近幾步，

高浠“我看你心情不好，不會又是因為林建國吧？”

顧魏沒說話，指尖在白大褂上輕輕摩挲。

高浠看著他的樣子，咬了咬下唇，語氣軟了下來，

高浠“昨天我態(tài)度不好，你別在意?！?/p>

顧魏搖搖頭，

顧魏“我怎么會介意這個?！?/p>

高浠“我只是覺得，醫(yī)生做好專業(yè)建議就夠了，”

高浠“不該對某個病人感情用事，”

高浠頓了頓，又補充，

高浠“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跟林建國家屬談?wù)劊?/p>

高浠“讓他們別中斷治療去美國?！?/p>

顧魏沉默了幾秒，輕輕搖頭，

顧魏“算了，暫時別給他們太大壓力，讓他們再想想?！?/p>

高浠看著他眼底的猶豫，心里莫名一陣不痛快，卻還是點了點頭，

高浠“我知道了?！?/p>

顧魏“我還有個手術(shù)，先過去了。”

顧魏說完，轉(zhuǎn)身走向手術(shù)室方向。

高浠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指尖緊緊攥著病歷夾，指節(jié)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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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