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親非故》

沈知寒x宋硯秋

第一章：雨夜來客

暴雨把柏油馬路澆成了黑色鏡子。宋硯秋站在玄關(guān)，看著父親身后那個渾身濕透的少年——他名義上的"哥哥"。

"這是沈知寒，以后住你隔壁房間。"父親的聲音像隔著一層毛玻璃。

沈知寒抬起頭時，額發(fā)上的水珠正巧滴落。宋硯秋看見他左眼尾有顆淚痣，在蒼白的臉上像一粒墨點(diǎn)。真奇怪，他們明明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顆痣的位置卻和自己右眼下的一模一樣。

"我不需要哥哥。"宋硯秋轉(zhuǎn)身上樓，把樓梯踩得震天響。身后傳來父親尷尬的咳嗽，和沈知寒輕得幾乎聽不見的"打擾了"。

第二章：鏡中倒影

凌晨三點(diǎn)，宋硯秋被隔壁的動靜驚醒。他踹開沈知寒的房門，看見對方正往滲血的手腕上纏紗布。

"要死也別死在我家。"宋硯秋扔過去一盒創(chuàng)可貼，包裝上是幼稚的卡通圖案。

沈知寒用牙齒撕開創(chuàng)可貼，突然笑了："我們真像。"他指著書桌上的相框——宋硯秋母親的照片，"她眼角也有淚痣。"

宋硯秋這才注意到，沈知寒的眉眼和相片里的女人有七分相似。一個荒誕的猜想在他腦中炸開，胃里翻涌起酸水。

第三章：燃燒的信

閣樓里堆著母親遺物。宋硯秋在褪色的日記本里翻到一張照片：年輕的母親抱著嬰兒站在醫(yī)院門口，背后"仁和醫(yī)院"的牌匾缺了個角。

"1999年3月16日。"沈知寒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他不知何時跟了上來，"我的生日。"

宋硯秋點(diǎn)燃照片，火光照亮沈知寒手腕上的陳舊疤痕——和他自己左手腕上的形狀一模一樣?；鹕嗵蝮孪嗉埖乃查g，他看清了母親日記里被反復(fù)涂抹的名字：沈醫(yī)生。

"我們是..."宋硯秋的喉嚨像被灰燼堵住。

"同母異父。"沈知寒接住飄落的余燼，"她把我送給不能生育的遠(yuǎn)親，第二年嫁給你父親。"

第四章：雙生花

梅雨季的夜晚，宋硯秋撞見沈知寒在廚房吞藥。白色藥片撒了一地，和他們上周在診所偷的安眠藥混在一起。

"你他媽..."宋硯秋掐著他脖子按在冰箱上，卻發(fā)現(xiàn)對方手里攥著的是維生素。

沈知寒咳嗽著掰開他的拳頭，往他掌心放了一顆："你偷換我的抗抑郁藥時，沒發(fā)現(xiàn)我把你的安眠藥也換了？"

潮濕的空氣里，兩個藥瓶靜靜躺在洗碗池邊，像兩枚并排的墓碑。宋硯秋突然想起小時候養(yǎng)死的金魚，也是這么并排浮在水面上。

第五章：非親非故

父親葬禮那天，沈知寒撐傘的手很穩(wěn)。黑傘傾斜的弧度剛好擋住宋硯秋通紅的眼睛，就像過去半年里，他總能在宋硯秋發(fā)作前遞來鎮(zhèn)定劑。

"為什么救我？"宋硯秋盯著墓碑上父親的名字，"你明明恨他。"

沈知寒的淚痣在雨水中發(fā)亮："我恨的是他書房里那張合影。"他頓了頓，"沒有我，只有你們?nèi)齻€。"

回家的出租車?yán)?，沈知寒睡著了。宋硯秋輕輕撥開他額前潮濕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那道藏在發(fā)際線里的疤——和他七歲從樓梯摔下來留下的傷疤，在鏡中完全對稱的位置。

司機(jī)從后視鏡看了他們一眼："雙胞胎？"

"不。"宋硯秋把沈知寒的頭按在自己肩上，"非親非故。"

車窗外，雨停了。

積水中倒映著兩片相似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