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層遮蔽,街道上只剩下幾盞昏黃的路燈,樹上的烏鴉傳出喑啞叫聲,讓這個小院兒顯得格外死寂。
江靜姝輕巧地翻過老癢家的圍墻,落地時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江她借著微弱的月光,撬開窗子鉆進了房間。
屋內(nèi)的空氣比外面還要陰冷,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飄進鼻腔,讓她不適的皺了皺眉。
江靜姝借助月光掃過客廳的每一個角落,屋子好像好長時間沒有人了,桌子上的水果都已經(jīng)爛了。
但呉三省給的消息說老癢的母親就在家里,江靜姝不相信他會給自己一個假消息。
江靜姝的腳步放得更輕,打算進臥室看看。
天上似乎有風(fēng)路過將云層吹開,月光從窗戶的縫隙中透進來,剛好照在客廳角落那臺老舊的縫紉機上。
江靜姝的視線落在那個黑影上,她握緊了手上的匕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這就是老癢的母親。
她坐在那里頭低垂著,雙手還保持著縫紉的姿勢,但她的皮膚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青灰色,身體開始腐爛,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該死的老狐貍!說話為什么不說全!”老癢的母親確實在這里,只不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尸體。
江靜姝現(xiàn)在很想直接撥通電話回去大罵那只老狐貍,可是想到五天前對方就是關(guān)機的狀態(tài),也只能將這個打算拋在腦后。
江靜姝開始在屋子里翻找起來,可是把幾個房間都翻遍了,都沒有找到呉三省提到的青銅樹枝。
江靜姝只能無功而返,她檢查了一下屋子確定沒有留下痕跡就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江靜姝從后面的房間翻了出去,跳到到房頂掀開瓦片觀察客廳里的動靜。
老癢本來是小心翼翼盡量放輕自己的聲音,擔(dān)心會嚇到睡覺的母親。
可是當(dāng)他打開燈時,發(fā)現(xiàn)母親正趴在縫紉機上,他聲音就恢復(fù)了正常,“媽,我回來了?!?/p>
但是他母親好像睡著了,并沒有給他回應(yīng)。
老癢走到縫紉機前,將袋子放在桌上,伸手拍了拍母親的肩膀。
“媽,我給你帶了吃的,你……”聲音戛然而止,手停在半空中,老癢猛地后退兩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椅子倒地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媽!媽!”老癢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嗚咽,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他的手指顫抖著,想要觸碰母親的臉卻又不敢,最后抱著她的腿痛哭出聲。
看著底下嗚咽著的身影,江靜姝將瓦片重新放了回去。
也不知道呉三省的這個消息是在人死之前知道的,還是人死之后知道的……
天快亮的時候,屋里的哭泣聲終于停了,看樣子是已經(jīng)睡著了。
江靜姝又等了一會兒,等人睡熟之后她便翻身下來,想要進去看一看他耳朵上戴著的那個青銅鈴,卻不想里面忽然傳來了走動的聲音。
江靜姝快速閃身躲到一邊,透過窗戶縫隙往里看,卻忽然看到了讓她震驚的一幕。
正在走動的這個人并不是老癢,而是已經(jīng)死去的老癢的母親。
這個新出現(xiàn)的老癢的母親正把縫紉機上趴著的那個那具尸體抱起來,送往自己的房間。
江靜姝還想看老癢耳朵上的那個青銅鈴,卻被縫紉機的桌子擋住,完全看不清楚。
很快這個女人從房間里出來,將老癢抱到了他自己的房間,還貼心的給他脫了鞋蓋了被子。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有陽光照在江靜姝的身上,她卻并沒有感覺到陽光的溫暖,只覺得一陣陣的寒氣從房間內(nèi)冒出來。
屋里再次響起腳步聲,看那方向是走向廚房的,江靜姝只能翻出院子暫時離開。
“醒醒,起來吃早飯了?!?/p>
老癢恍惚之中好像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就像往常一樣叫他起來吃飯。
可是母親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老癢睜開眼睛,隨后瞳孔猛然擴大,他的母親就站在床邊正溫柔的注視著他。
“媽……”
“你昨天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叫醒我?看你,晚上睡覺連衣服都不脫,這樣睡覺多累呀!”她似乎是沒有察覺到老癢的震驚,又推了推他,“快點兒起來洗漱吃飯了?!?/p>
她又催促了兩聲,才轉(zhuǎn)身出了老癢的房間。
老癢僵在床上,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掀開被子就沖進了客廳,他媽媽還像往常一樣正從廚房往桌子上端飯。
看到他直愣愣的站在房間門口,臉上滿是不贊同,“你怎么不穿鞋,一大早上的多涼啊,去把鞋穿上,然后洗漱過來吃飯,我給你蒸了牛肉餡兒的包子,配著小米粥肯定很好吃?!?/p>
老癢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回屋穿上了鞋去洗漱,他覺得昨天一定是回來太晚出現(xiàn)了幻覺,才會見到那樣可怕的場景。
又或者是他昨晚太累,睡覺時做了噩夢,昨天晚上那恐怖的畫面應(yīng)該是在夢里的看到的。
想到這他又笑起來,快速擦了臉坐到桌子上,聽著他媽媽絮絮叨叨的跟他說著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兩個人就像以往那樣安靜的吃著早餐。
老癢將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都當(dāng)成了夢,只覺得現(xiàn)在才是真實的,但是心里總有一種不安感,讓他這幾天不敢離開家。
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在他媽媽身上,總擔(dān)心他一個不注意,下一秒他媽媽就會消失。提心吊膽的過了十幾天,他媽媽一直都很正常。
就在他提著的心稍稍放下去的時候,他媽媽忽然消失了。
老癢瘋了一樣在到處找尋找,最后在他媽媽的床上看到了已經(jīng)高度腐爛的尸體。
老癢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踉蹌著回了房間,蓋著被子強迫著自己睡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他媽媽果然又像往常一樣叫他起床,在縫紉機上做衣服,和他聊最近發(fā)生的事。
但這次的正常只保持了7天就再次消失,他又在母親的房間看到了那具尸體。
老癢像上次一樣回到房間強迫自己入睡,然后醒來時見再次見到正常的母親,可這次持續(xù)這次持續(xù)的時間更短了,只有三天。
母親會出現(xiàn),但又很快消失,無論他想了什么辦法,都無法讓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
老癢崩潰的癱在地上,這時柜子上掉下來一本書,書封上寫著一句話:心思純凈的人,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
老癢不自覺的念出了這句話,雙眼放出滲人的光,猛的起身沖回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他知道該怎么做了。
作者:感謝“巫馬清馨”、“求永昌”、“雍幼菱”、“龔壁”、“薛君麗”、“萇菏珠”、“斛和”幾位寶子送的鮮花,(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