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躺下,閉上眼睛。
身體的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但我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太廟的儀式或許暫時平息了眼前的危機,但真正的風(fēng)暴,恐怕才剛剛開始醞釀。
那個所謂的“念慈皇子”還未露面。
朝堂上的暗流尚未平息,推行新政的阻力重重。
還有那個瘋癲的太后和底細不明的魏青風(fēng)……前路漫漫,挑戰(zhàn)一個接一個。
我需要盡快恢復(fù)精力,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去應(yīng)對接下來的一切。
大周的命運,如今系于我一身,我不能倒下,也絕不會倒下。
在寢宮休養(yǎng)了三日,我才勉強恢復(fù)了些元氣。
那場詭異的儀式仿佛抽走了我大半的精力。
不僅是身體上的虛弱,精神上的疲憊更是難以言喻。
腹中的寂靜仍在持續(xù),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讓我時常下意識地撫摸小腹。
試圖捕捉到一絲生命的跡象,卻始終一無所獲。
這讓我心頭的不安如同藤蔓般悄然滋長。
身體稍有好轉(zhuǎn),我便重新開始處理政務(wù)。
承乾殿的早朝,氣氛比之前更加微妙。
太廟儀式的事情雖然被我下了封口令,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耗費巨資請一個來歷不明的術(shù)士作法,終究引來了不少非議。
“啟稟太后娘娘,”御史大夫張承言顫巍巍地出列。
他年紀(jì)雖老,聲音卻依舊洪亮,帶著一股文人的執(zhí)拗。
“臣聽聞日前娘娘于太廟行非常之事,耗費國帑甚巨。太廟乃皇家祭祀重地,豈容術(shù)士褻瀆?”
“且國庫本就空虛,新政推行在即,處處需要用錢,如此鋪張,恐寒天下百姓之心啊!請娘娘三思!”
這張老頭,是前朝留下的老臣,出了名的犟骨頭,認(rèn)死理。
他一開口,立刻有幾個附和他觀點的言官站了出來。
紛紛表示擔(dān)憂,言辭雖然委婉,但矛頭直指我信任術(shù)士、揮霍國庫。
我坐在龍椅上,面色平靜地聽著他們的諫言,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扶手上的龍紋。
我知道,這是他們對我的試探,也是對新政的變相阻撓。
“張大人所言,不無道理?!?/p>
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大殿。
“國庫空虛,本宮比誰都清楚。正因如此,本宮才要推行新政,開源節(jié)流,富國強民?!?/p>
我的目光掃過下面站著的官員,語氣加重了幾分:
“至于太廟之事,乃是為祛除宮闈妖邪,安定社稷。”
“此事關(guān)乎國運,耗費再大,亦在所不惜?!?/p>
“諸位愛卿身為朝廷棟梁,當(dāng)以國事為重,而非拘泥于細枝末節(jié),更不應(yīng)聽信坊間流言,妄加猜測?!?/p>
我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
“本宮知道,新政推行,會觸及一些人的利益?!?/p>
“但為了大周的長治久安,為了黎民百姓的福祉,本宮決心已定,任何阻撓,本宮絕不姑息!李統(tǒng)領(lǐng)!”
“末將在!”李肅立刻上前一步,盔甲碰撞發(fā)出鏗鏘之聲。
“傳本宮懿旨,”我看著那些臉色微變的官員,一字一句道,
“新政各項條令,即刻頒行天下。各部衙門務(wù)必通力協(xié)作,不得有誤!”
“若有陽奉陰違、怠政懶政者,一經(jīng)查實,嚴(yán)懲不貸!”
“末將遵旨!”李肅洪亮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張承言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