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
喬言心一身黑色勁裝,更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冷冽。
她利落地翻身上馬,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她的身后,是黑壓壓一片的禁軍和暗衛(wèi),盔甲森然,刀劍出鞘。
無聲的殺氣彌漫在夜色中,仿佛能凝固空氣。
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踏碎了京城的寂靜。
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直撲西郊荒山。
道觀之外,那股熟悉的邪惡陣法氣息。
比之前李貞感受到時更加濃郁,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黑霧繚繞。
“哼,雕蟲小技,也敢在本宮面前班門弄斧。”
喬言心冷哼一聲,她對毒術(shù)和陣法的理解,早已今非昔比。
這等粗淺的迷陣在她眼中破綻百出。
她從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瓷瓶,拔開瓶塞。
將一包閃爍著奇異光澤的藥粉迎風(fēng)一撒。
“吱吱嘎嘎——”
空氣中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滯澀聲。
仿佛某種無形的機括被強行卡住/
那股濃郁的邪氣也為之一弱,黑霧都淡了幾分。
“破陣!”
她清冷的聲音穿透夜空。
禁軍如猛虎下山,怒吼著沖入道觀。
手中的兵器在月色下閃著嗜血的光芒。
觀內(nèi)剩余的敵人顯然沒料到喬言心會來得如此之快。
此勢不可擋,倉促之間只能胡亂應(yīng)戰(zhàn),陣腳大亂。
廝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的銳響。
瞬間響徹了這座沉寂多年的破敗道觀。
喬言心沒有絲毫戀戰(zhàn)。
在十?dāng)?shù)名頂尖暗衛(wèi)的護(hù)衛(wèi)下,身形如電。
循著李貞留下的細(xì)微痕跡,直奔地下密室。
甫一進(jìn)入暗道,那股濃郁的血腥味與邪氣便撲面而來。
石室內(nèi),她一眼便看到被數(shù)名黑衣人圍攻、已然渾身浴血、力竭欲倒的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李貞。
以及那石室中央,散發(fā)著不祥與詭異氣息的巨大繭狀物。
還有那面懸掛在頂端,鏡面中人影晃動不休的古舊銅鏡。
“喬言心,你終于來了?!?/p>
那蒼老而陰森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似乎更加清晰,帶著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與期待。
“吾等你很久了?!?/p>
“你的‘圣胎’,注定是吾的囊中之物。“
”它的降臨,便是你宿命的終結(jié),亦是吾輩新生的開端。”
“而你,將親眼見證這一切,在絕望中化為塵埃?!?/p>
話音落下,石室中央,那巨大的、被符文鎖鏈捆縛的繭狀物,突然……輕輕地,跳動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如同一個沉睡了千年的惡魔,即將睜開它嗜血的雙眼。
那巨大的繭狀物,跳動得愈發(fā)劇烈.
表面的粘稠液體仿佛沸騰般鼓起一個個氣泡,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甜腥。
銅鏡之中,那蒼老而陰森的聲音化為狂笑。
震得石室簌簌落下塵土,仿佛連這地下囚籠都承受不住其得意。
“喬言心,你的死期到了!”
“掙扎了這么久,終究還是成了吾主的階下囚,滋養(yǎng)‘圣胎’的絕佳養(yǎng)料!”
“圣胎將為吾主獻(xiàn)上最完美的祭品!”
話音未落,那面古舊銅鏡幽光大盛。
鏡面仿佛化為一汪深不見底的墨潭,從中激射出數(shù)道漆黑如夜的邪光。
邪光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蘊含著腐蝕魂魄的陰毒力量,直撲喬言心面門。
喬言心立于原地,身形未動分毫。
面對這幾乎能毀天滅地的攻擊,她眼底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她只是微微揚起了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唇邊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冷笑,那笑意冰寒刺骨。
“祭品?”
“本宮的毒,向來專治你們這些藏頭露尾、不見天日的老鬼!”
她話音剛落,身前數(shù)名頂尖暗衛(wèi)已然踏前一步,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絲毫遲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