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沈素問前來請脈。

　　他的指尖搭上她的手腕，姜知宜沒有像之前那樣出言調(diào)戲，只是安靜地看著窗外。

　　“沈太醫(yī)，”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孤去找你玩，不小心掉進了冰湖里，從湖里爬出來，怕母皇責怪，還不敢告訴母皇?！?/p>

　　“你擔心我，悄悄把你母親珍藏的百年老參偷來，熬了湯藥給孤?！?/p>

　　沈素問的手指猛地一顫，呼吸都漏了一拍。他極力維持平靜：“殿下……還記得?！?/p>

　　“記得，”姜知宜轉回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記得你為了幫我瞞著，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說是給我的，被你母親好好教訓了一頓?！?/p>

　　沈素問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復雜情緒。

　　【沈素問愛意值上升：2%】

　　“那時……年少?！彼曇舾蓾?。

　　“是啊，年少的你，和我……”姜知宜重復了一句，語氣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悵然，隨即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樣子，“好了，孤沒事了，你退下吧。”

　　她沒有再多說一句懷念或挽回的話。

　　這種克制，反而比從前的死纏爛打更有力量。

　　沈素問離開時，腳步有些匆忙，甚至忘了拿藥箱。

　　還是青黛追出去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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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時，衛(wèi)序身著甲胄，一絲不茍地匯報宮防。

　　姜知宜聽得認真，偶爾提問，皆切中要害，完全不見往日對政務的漠不關心。

　　匯報完畢，衛(wèi)序準備離開。

　　“衛(wèi)統(tǒng)領。”姜知宜叫住他。

　　“殿下還有何吩咐？”

　　“昨日之事，孤查清了。確非東宮指使，孤已懲戒了妄為之人。”

　　她看著他，語氣平靜，“你關心謝家，出于道義，孤理解。但下次，望你先查明真相，而非僅憑臆測便沖動行事。”

　　“禁軍統(tǒng)領之職，關乎宮闈安全，需更沉穩(wěn)?！?/p>

　　她沒有斥責，而是就事論事，甚至肯定了他的部分動機，只是指出了他的問題。

　　這讓準備承受怒火的衛(wèi)序愣住了。

　　他看著她沉靜的眼眸，一時竟無法將眼前之人與從前那個蠻橫無理的皇太女重疊。

　　【衛(wèi)序愛意值：-5%】

　　“……是。末將謹記殿下教誨。”他抱拳，這一次，語氣鄭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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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宜站在窗前，看著衛(wèi)序離開的背影，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雖然還是負數(shù)，但總比-15%順眼多了。

　　看來偶爾表現(xiàn)得講點道理，對這些正直過頭的人有點用。

　　她揉了揉眉心。

　　一天之內(nèi)連軸轉地應付四個男人，真是比上朝跟那幫老臣吵架還累。

　　姜知宜：“青黛?！?/p>

　　“奴婢在。”

　　“去庫房，把那套上好的筆紙找出來，再備幾刀適合抄經(jīng)的素箋，給正君送去?！?/p>

　　“就說……孤看他近日心緒不寧，練字抄經(jīng)或許能靜心。然后，讓他不必來回話?！?/p>

　　“是?！鼻圜煨南略尞?，殿下這關懷的方式越來越……含蓄了？

　　【宿主，您這是？】系統(tǒng)不解。

　　“謝珩那種清高才子，直接送金銀珠寶是侮辱，送他筆墨紙硯，正好投其所好，也全了他的體面?！?/p>

　　“關鍵是‘不必來回話’，省得他當面拒絕，大家都難堪，”姜知宜解釋，“這叫‘潤物細無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