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停電時的焦糖香氣
搬家那天，懶羊羊站在皓月提供的公寓門前，鑰匙懸在半空，遲遲沒有插進鎖孔。這套位于城西高級住宅區(qū)的公寓，光從走廊的裝潢就能看出與他之前住的老舊小區(qū)天壤之別。
"真的只是商業(yè)考慮嗎？"他自言自語，搖了搖頭，終于打開了門。
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檸檬清香。公寓寬敞明亮，簡約的北歐風格裝修，客廳連著開放式廚房——而那廚房讓懶羊羊瞬間忘記了所有疑慮。專業(yè)級六灶燃氣爐、嵌入式烤箱、整面墻的廚具收納系統(tǒng)，甚至還有他夢寐以求的真空低溫烹飪機。
"這簡直是美食博主的夢想..."他輕聲感嘆，手指撫過冰涼的大理石臺面。
角落里放著一張便簽紙，上面是皓月工整的字跡：「基本廚具已備齊，缺什么聯系助理。冰箱里有簡單食材?！┰隆?/p>
懶羊羊將便簽捏在手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打開冰箱，果然看到里面整齊擺放著新鮮蔬果、雞蛋、牛奶和各種調料。最上層還有一個精致的蛋糕盒，標簽上寫著「歡迎入住，明月食品研發(fā)部贈」。
"連歡迎蛋糕都有..."懶羊羊撓撓頭，突然覺得這套"臨時住所"未免也準備得太周到了。
他剛把行李搬進臥室，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皓月。
"搬進去了嗎？"她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依然清冷，但似乎比平時柔和了些。
"嗯，剛到。這廚房太棒了！謝謝你，皓月小姐。"
"叫我皓月就好。"她頓了頓，"我...我偶爾會過去拿些文件。那套公寓離公司近，有時加班太晚會住那里。希望不會打擾你工作。"
懶羊羊眨了眨眼。所以...他們可能會共用這個空間？"不會不會！反正我大多時間都在廚房。"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今晚我有應酬，不會過去。"皓月突然說，"你可以先熟悉環(huán)境。明天見。"
掛斷電話，懶羊羊站在客廳中央，感覺心跳有些加速。他原本以為這只是公司提供的臨時住處，但現在看來，他似乎要和皓月共享這個空間了。
"冷靜點，只是工作關系。"他對自己說，卻忍不住開始想象在這個廚房里為皓月做飯的場景。
第二天一早，懶羊羊就帶著新研發(fā)的速食拉面配方來到明月集團。會議進行得很順利，連一向挑剔的張主管都對他的改良方案點頭認可。
"骨湯濃縮工藝確實可行，"張主管推了推眼鏡，"但成本會比現有產品高出15%。"
皓月坐在會議桌盡頭，指尖輕敲桌面："做市場調研，如果味道足夠出色，消費者愿意為這15%買單。"她的目光掃過懶羊羊，"尤其是定位高端便捷食品的情況下。"
會議結束后，懶羊羊正收拾資料，皓月的助理小跑過來："懶羊羊先生，皓月副總問您今晚是否會在公寓廚房測試新配方？她說...想親自看看烹飪過程。"
懶羊羊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啊，是的！我計劃七點開始。"
"好的，我會轉告。"助理微笑著離開，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當晚七點半，懶羊羊正在廚房里忙碌，門鈴響了。他擦了擦手去開門，皓月站在門外，換了一身休閑裝——淺灰色針織衫和黑色修身長褲，頭發(fā)松散地披在肩上，比辦公室里的她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柔和。
"打擾了。"她輕聲說，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和一袋文件，"剛好有些工作要處理，順便看看你的測試。"
懶羊羊側身讓她進來："正好我在做你喜歡的紅燒肉改良版，加入了一些新想法..."
皓月將公文包放在客廳茶幾上，跟著他走進廚房。鍋里燉著的紅燒肉散發(fā)出濃郁的香氣，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聞起來...很溫暖。"她評價道，聲音里有一絲懶羊羊從未聽過的柔軟。
"嘗嘗看？"懶羊羊舀了一小勺湯汁遞給她。
皓月猶豫了一下，就著他的手嘗了嘗。她的眼睛微微睜大："這個味道...很像但我媽媽做的，但又有些不同。"
"我參考了你上次提到的記憶中的味道，加了少許桂皮和山楂，讓甜味更自然。"懶羊羊解釋道，心跳因她近距離的靠近而加速。
皓月望著鍋里的紅燒肉，表情變得有些恍惚："我媽媽總說，紅燒肉最重要的是耐心。要小火慢燉，等肥肉里的油脂慢慢融化，浸潤瘦肉..."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她去世后，我再沒吃過那么好的紅燒肉。"
懶羊羊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皓月側臉柔和的線條。在廚房溫暖的燈光下，她不再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副總裁，只是一個懷念母親的女孩。
"我...我很榮幸能復刻出接近那個味道。"他輕聲說，不敢打破這一刻的脆弱氛圍。
皓月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迅速恢復了平常的語氣："你的改良很有商業(yè)潛力。家庭風味是這條產品線的核心賣點。"
接下來的幾周，這種奇妙的共處模式逐漸形成。皓月會"恰好"在懶羊羊測試新配方時出現，帶著工作文件坐在廚房島臺旁，一邊處理公務一邊看他烹飪。有時她會提出專業(yè)意見，有時只是安靜地陪伴。懶羊羊發(fā)現，在廚房里的皓月比在公司時放松許多，偶爾甚至會露出淺淺的微笑。
一個暴雨傾盆的周五晚上，懶羊羊正在直播做一道復雜的法式甜點。皓月罕見地提前回來了，站在廚房門口等他結束直播。
"...最后撒上糖粉，這道覆盆子千層酥就完成了！"懶羊羊對著鏡頭展示成品，"大家晚安，記得點擊訂閱...哦！"
他突然注意到站在陰影中的皓月，慌忙關掉直播，卻沒注意到結束按鈕沒有按實。"今天這么早？"
"暴雨預警，應酬取消了。"皓月走進來，身上還帶著雨水的濕氣，"你在做甜點？"
"嗯，想試試新買的模具。"懶羊羊撓撓頭，"要嘗嘗嗎？"
皓月點點頭，拿起一小塊千層酥咬了一口。酥皮在她唇間碎裂，一些糖粉沾在了嘴角。懶羊羊不由自主地伸手，用拇指輕輕擦去她唇邊的糖粉。
兩人同時僵住了。懶羊羊的手懸在半空，皓月的眼睛微微睜大，廚房里只剩下雨敲打窗戶的聲音和彼此的呼吸。
就在這時，整個公寓突然陷入黑暗。停電了。
"??！"皓月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懶羊羊感覺到她的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只是停電而已，"他安慰道，"可能是暴雨導致的。你...怕黑？"
皓月沒有回答，但她的顫抖已經說明了一切。懶羊羊輕輕握住她的手："別怕，我手機有手電筒功能。"
他摸索著掏出手機，點亮了屏幕。微弱的藍光下，皓月的臉顯得格外蒼白，銀灰色的眼睛里閃爍著不安。
"我去找蠟燭，"懶羊羊說，"我記得廚房抽屜里有。"
他牽著皓月的手，帶她到沙發(fā)邊坐下，然后借著手機光翻找蠟燭。找到幾根香薰蠟燭后，他點燃它們，溫暖的橘色光芒漸漸驅散了黑暗。
"好些了嗎？"他回到皓月身邊，發(fā)現她仍緊握著沙發(fā)扶手。
皓月點點頭，但身體依然緊繃。懶羊羊猶豫了一下，輕輕摟住她的肩膀："要不要做點什么分散注意力？我們可以...繼續(xù)做甜點？燭光烹飪也挺浪漫的。"
他本想說"有趣的"，卻脫口說出了"浪漫"，頓時感到一陣尷尬。但皓月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個用詞，只是點了點頭。
在搖曳的燭光下，他們一起制作了簡單的焦糖布丁。懶羊羊負責指導，皓月小心翼翼地操作。當焦糖在勺子上拉出完美的金絲時，她竟然輕笑出聲。
"成功了！"她像個得到獎勵的孩子一樣，眼中閃爍著光芒。
懶羊羊望著她被燭光鍍上金邊的側臉，心跳如鼓。這一刻的皓月，卸下了所有防備，如此真實，如此...可愛。
"皓月，"他輕聲喚道，"我..."
就在這時，電力恢復了。刺眼的光線瞬間充滿房間，兩人都下意識地瞇起眼睛。當懶羊羊再次看清時，皓月已經恢復了平常的表情，只是耳尖還泛著淡淡的粉色。
"謝謝你的...陪伴。"她站起身，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靜，"我該去處理些文件了。"
懶羊羊點點頭，看著她快步離開廚房。他低頭看著剩下的焦糖布丁，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差點就要表白了。
"笨蛋..."他自言自語，卻忍不住微笑。至少現在他知道，皓月怕黑，而且笑起來有可愛的酒窩。
第二天早上，懶羊羊被一連串的消息提示音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發(fā)現喜羊羊給他發(fā)了十幾條消息：
「你上熱搜了！??！」
「你和皓月什么情況？？？」
「直播沒關？！你們昨晚在干嘛！」
懶羊羊瞬間清醒，點開喜羊羊發(fā)來的鏈接。原來昨晚停電前，他的直播并沒有正確關閉，直播間錄下了他和皓月的部分對話，包括那句"燭光烹飪也挺浪漫的"，以及兩人制作甜點時親密的互動聲。
粉絲們炸開了鍋：
「懶懶戀愛了？！」「那個女聲是誰！」「燭光晚餐awsl」「是不是上次說的完美主義者！」
懶羊羊手忙腳亂地打開自己的社交媒體賬號，發(fā)現粉絲數一夜之間暴漲，最新視頻的評論區(qū)被"求女主真容"的留言淹沒。
"完了完了完了..."他抓著頭發(fā)，不知該如何向皓月解釋這個意外。
怕什么來什么。門鈴響了，透過貓眼他看到皓月站在門外，表情嚴肅。懶羊羊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你看新聞了嗎？"兩人異口同聲地說，然后同時愣住。
皓月先回過神來："我的助理剛告訴我，我們...昨晚的視頻被傳開了。"
懶羊羊低下頭："對不起，是我的失誤，沒確認直播是否關閉。我會發(fā)聲明澄清..."
"澄清什么？"皓月反問。
懶羊羊抬頭，驚訝地發(fā)現皓月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公司公關部的建議是...不否認。"皓月慢慢地說，"他們說這對新產品線的宣傳有利。"
懶羊羊眨了眨眼："所以...我們要假裝...？"
"不是假裝。"皓月突然上前一步，距離近得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我是說...也許我們可以...嘗試。"
懶羊羊的大腦瞬間宕機。他盯著皓月近在咫尺的臉，看著她銀灰色的眼睛里閃爍的微光，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
"嘗試...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問。
皓月沒有回答，而是輕輕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那觸感柔軟而溫暖，帶著淡淡的焦糖香氣。
"這個。"她退后一步，耳尖通紅但表情依然鎮(zhèn)定，"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懶羊羊呆立原地，手指不自覺地觸碰自己的嘴唇，仿佛要確認剛才不是幻覺。
"我...我當然不反對！"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事實上，我...我一直..."
皓月微笑著打斷他："我知道。你的眼睛比你的嘴巴誠實得多。"她轉身走向廚房，"現在，能教我做完昨晚的焦糖布丁嗎？我很好奇最后一步該怎么做。"
懶羊羊跟上去，心臟在胸腔里歡快地跳動。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廚房的大理石臺面上，照亮了昨晚留下的糖粉和模具。在這個充滿甜香的空間里，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甜蜜起來。
"首先，"他站在皓月身后，雙手輕輕覆在她的手上，引導她操作勺子，"焦糖要這樣慢慢倒..."
皓月靠在他懷里，放松地依偎著他的胸膛。這一刻，沒有副總裁和美食博主的身份，沒有意外曝光的直播事故，只有兩顆在甜蜜香氣中逐漸靠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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