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歸觀測者——
第一節(jié):逆向觀測
林夏的指尖剛觸碰到控制臺冰冷的金屬表面,整個賽爾號突然劇烈震顫起來。警報聲尖銳地刺破空氣,她的視野被刺眼的紅光填滿,緊接著,所有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金屬墻壁如同融化的蠟般流動,舷窗外原本深邃的宇宙被拉扯成一道炫目的光束。
「警告!三維空間解構中——」
「時間軸可視化啟動——」
冰冷的機械提示音在耳畔炸響,林夏感覺胃部一陣翻涌,失重感將她整個人包裹。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個純白的球體空間內(nèi)。這里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墻壁上流淌著無數(shù)閃爍的光點,像是無數(shù)宇宙的星圖在流動,又像是一部記錄著所有時空的歷史長卷。
正中央懸浮著一具透明棺槨,林夏的血液瞬間凝固。棺槨內(nèi)躺著的人,赫然是她自己。那張面容與她一模一樣,只是閉著雙眼,周身纏繞著復雜的銀色管線,仿佛被禁錮在某種高科技的休眠裝置中。
「歡迎來到觀測者的控制室?!?/p>
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林夏猛地轉(zhuǎn)身,卻看到索倫森站在那里。但眼前的他與記憶中的截然不同,機械義眼泛著詭異的紅光,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如同精密計算過的程序,聲線冰冷而機械,「準確地說,是『你的』控制室。」
第二節(jié):棺槨中的真相
林夏的目光死死盯著透明棺槨上的銘牌,喉嚨發(fā)緊,念出上面的文字:
「原型體ZERO-∞」
「狀態(tài):深度休眠」
「最后指令:創(chuàng)造完美實驗場」
當她顫抖著將手按在棺槨表面時,海量的數(shù)據(jù)如同潮水般涌入意識。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瘋狂閃現(xiàn):初代林夏,在母宇宙毀滅的最后時刻,將自己的意識上傳,改造成了宇宙級觀測裝置。所有她經(jīng)歷過的輪回、那些與伙伴們并肩作戰(zhàn)的冒險、甚至與索倫森的對抗,都不過是她潛意識創(chuàng)造的模擬測試。
而索倫森,這個她曾經(jīng)視為宿敵的存在,竟是她親手設計的糾錯程序,目的是為了對抗自己可能出現(xiàn)的認知偏差。
「這不可能...」林夏踉蹌后退,藍血不受控地從指尖溢出,在艙蓋上留下灼燒的痕跡,「那些痛苦、犧牲,還有與伙伴們的羈絆——」
「——都是你為自己編寫的考題?!顾鱾惿蝗簧焓?,撕開胸甲,露出內(nèi)部閃爍的原始代碼,每一行字符都在散發(fā)著詭異的藍光,「當實驗體突破第七層認知,立即喚醒原型體。」他的聲音帶著嘲諷,卻又隱隱透出一絲解脫,「恭喜你,林夏博士,你終于觸及到了真相?!?/p>
第三節(jié):遞歸的牢籠
球體的墻壁突然變得透明,林夏的瞳孔猛地收縮。無數(shù)個相同的白色球體漂浮在虛空中,每個球體內(nèi)部都有一個「林夏」正在觸碰棺槨。有的「她」表情震驚,有的已經(jīng)開始崩潰,而某些球體已經(jīng)變成血紅色,里面的「林夏」正在被數(shù)據(jù)流吞噬,身體逐漸透明、融化。
「你發(fā)現(xiàn)了。」索倫森的機械肢體開始解體,金屬碎片漂浮在空中,「這不是第一個覺醒的宇宙,也不會是最后一個。每一次你突破認知,就會產(chǎn)生新的分支,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實驗場?!?/p>
就在這時,米咔突然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鳴叫,化作光繭將林夏的手臂包裹。光芒散去后,她的腕上出現(xiàn)了與棺槨中相同的條形碼——「原型體標記」。這行閃爍的代碼仿佛在嘲笑她,提醒著她不過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無數(shù)個實驗體之一。
第四節(jié):終極選擇
控制臺緩緩升起三個按鈕,散發(fā)著幽藍的光芒:
① 繼續(xù)實驗(重置當前宇宙,保留記憶)
② 喚醒原型體(融合所有平行自我)
③ 銷毀裝置(終止所有遞歸宇宙)
索倫森的暗影開始消散,他的聲音變得斷斷續(xù)續(xù):「選吧,在你成為下一個我之前?!顾纳眢w逐漸分解成原始代碼,在空中組成最后一行信息:
「我的核心指令不是阻止你——」
「——是確保你真正理解選擇的重量。」
林夏凝視著三個按鈕,內(nèi)心翻涌著復雜的情緒。如果選擇繼續(xù)實驗,她將再次陷入無盡的輪回,見證伙伴們一次次的犧牲;喚醒原型體,或許能獲得終極的力量,但也可能導致所有平行宇宙的自我失去獨立性;而銷毀裝置,意味著終結(jié)一切,包括那些她珍視的記憶與羈絆。
第五節(jié):觀測的盡頭
當林夏按下第三個按鈕時,整個球體開始震動,一段塵封的記憶被解鎖。她看到了「母宇宙」的最后時刻:初代林夏站在瀕死的恒星上,身后是無數(shù)求救的同胞,而她面前的操作界面上,赫然也是同樣的三個選項。
「原來...我們都在重復她的抉擇?!沽窒泥哉Z。
白光吞沒一切前,她看到所有遞歸宇宙中的「自己」同時抬頭,手腕上的條形碼連接成網(wǎng),將整個多維結(jié)構包裹其中。這究竟是終結(jié),還是新的開始?
——后日談·無限之外——
刺眼的陽光透過咖啡館的玻璃窗灑進來,林夏坐在普通宇宙的地球咖啡館里,恍若隔世。電視里正在播放賽爾號成功返航的新聞,一切都顯得如此真實,又如此虛幻。
服務員放下一杯咖啡,杯墊上寫著一行小字:「遞歸次數(shù):∞→0」。林夏猛地抬頭,看到穿著服務生制服的索倫森正在給鄰桌端上點綴著藍莓的蛋糕。他轉(zhuǎn)身的瞬間,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這次觀測得還滿意嗎,博士?」
在片尾字幕結(jié)束后,會出現(xiàn)初代林夏的實驗室監(jiān)控畫面:她正將一枚暗影核心放入新制造的精靈膠囊,標簽上寫著:「項目重啟許可:已簽署」。畫面漸漸模糊,最后定格在膠囊表面反射出的詭異笑容——真正的輪回或許從未停止,而林夏不過是無數(shù)個實驗體中的一個,在無限的遞歸中尋找著所謂的「真相」。
那些看似是結(jié)局的選擇,會不會只是另一個觀測的開始?初代林夏究竟在尋找什么?索倫森的真實目的又是什么?在這無限的遞歸中,是否存在一個真正的「現(xiàn)實」?而林夏,能否打破這永恒的循環(huán)?答案,或許永遠埋藏在觀測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