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紀嶺年懵了,剛吸進肺腑的煙來不及吐出,她嗆著咳了出來,彎著腰,脊骨頂在冰冷的墻磚上。
等到氣捋順了,紀嶺年才抬起半邊臉去看他們。
她定了半秒神,最終泄氣一般,沖他們笑得勉強。
“行啊,今兒給我住宿解決一下成嗎?”
“帶你慶祝去?!?/p>
“帶路。”
藤樂隊開了輛越野,車臺很高,紀嶺年氣虛得被問話的男人攙著才上了車。
手指上的血與膿沾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歇會,大概半小時,喝點水睡會?!?/p>
紀嶺年沒再推脫,她是該休息了,緊繃的弦在這一刻松了。
她睡到了目的地,被男人捏了捏手指——疼醒的,模糊地睜眼,一切都帶著水霧。
“一會吃些東西再喝酒。”
“放心灌我,大學我就從酒里泡出來的。”
還是那個熟悉的笑。
男人又欲開口,卻被紀嶺年截了話頭。
“不用介紹了,藤的成員我都認得?!?/p>
她張嘴咬過男人遞來的煙,抬眼望向他的眼神帶著股干燥的頹。
“你是楊念?!?/p>
“唐言之?!?/p>
“許響尾?!?/p>
紀嶺年點著下巴,給藤每一個人的名兒都叫了出來。
楊念也不是磨嘰的人,領著三人就進了酒吧。
等到兩大扎啤酒端上桌,藤的幾人已經(jīng)聊開了,紀嶺年坐在墻角,給他們散了煙,瞇著眼看著他們笑。
“先慶祝我們終于找到了貝斯手!”
“干杯!——”
楊念就在紀嶺年身邊,他飛快地往女人杯里塞了幾大塊水果,打眼卻瞧見她在盯著自己。
“擔心我?”
“少喝些,這幾個都愛鬧。”
“說了,我是酒罐子,別怕?!?/p>
紀嶺年說這話是貼著楊念的耳的,溫熱的氣息全撲在他耳垂,紀嶺年惡趣味地笑了笑,端過手里那杯“水果撈”沖楊念搖搖。
沒法。
楊念也舉了酒杯。
叮當——
兩人好像秘密地進行了一次交談,再張嘴時氣氛變得有些旖旎。
這一出被剩下幾人全看著了,一個個舉著杯也要和紀嶺年碰,她不語,又連喝了兩杯。
“干喝多無聊啊,我們來打撲克吧!”
紀嶺年定眸才看清是唐言之說的,是隊里頭的鼓手,性子又躁又急,和高中的愣頭青似的。
她先點了頭,抬手招呼服務員要了副撲克。
他們打著撲克喝酒,輸?shù)娜松暇瓢蓸放_表演。紀嶺年今晚手氣好,一把沒輸,倒是身邊的楊念,牌臭得要命,順帶著還被其他隊員灌。
桌上的兩大扎生啤都見底了,紀嶺年點了根煙。
她向來愛讓人成癮的事物,或煙或酒。
……
他們玩到了天方露白,許響尾和唐言之好像有意撮合他們,把楊念扔給了紀嶺年,打了輛的士就送他們?nèi)チ藯钅畹墓ⅰ?/p>
只剛踏進門檻紀嶺年就給人摔到了沙發(fā)上,她踢了腳上的鞋襪,赤腳就踩進浴室。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粉底擦掉后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黑發(fā)垂下遮了些許眉眼,青黑的眼圈格外矚目。
但除此之外還是看得出她生得副骨感美人相,青黑不顯衰,倒透著股不符合年齡的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