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都城主府后殿的藥香混著花香在青磚上蜿蜒,棠華正打算走出房間曬曬太陽,傷口處的微微癢意讓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巨闕劍斜倚在博山爐旁,劍穗上凝結(jié)的冰晶正滴滴答答砸在青磚上,想著之前秋千上的事情,棠華的臉上終于有了點顏色。
出了房間,棠華抬眼便看見知黛月白裙角掠過院中的花樹,發(fā)間銀鈴隨步伐輕響,微風漸起,樹蔭搖晃,眼看著花瓣便要落進藥碗里面,她抬手擋住,抬頭望著院中的樹,微微一笑。
他喉頭驟然發(fā)緊,那抹鵝黃纏枝紋的裙角,驟然映入腦海,往事一幕幕重現(xiàn),棠華看著知黛的眼眶也逐漸紅了。
看著知黛走過來的身影,棠華申請的看著她開口:“對不起?!?/p>
知黛一愣,隨即讓他進來喝藥,后面的花棠華沒有講出口,他覺得再多的話語都彌補不了知黛這些年逝去的光陰,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自己對她好點再好點......
是也,兗都城墻之上,源仲垂眸望著靜悄悄的兗都城。指間攥著的銀鈴突然發(fā)出裂響,碎銀般的光點從四方慢慢聚集到他的身上,蕩開的漣漪里浮現(xiàn)出人族城池被戰(zhàn)火吞噬的畫面。姬譚音的話還在耳畔:“這世間值得你多看兩眼。”
可如今他看見的,是戰(zhàn)鬼族和兗都人族在兗都集結(jié),是關(guān)治與戰(zhàn)鬼族使者在密林中交換染血的玉符——那玉符上刻著的,正是兗都兗師府的字樣。
“族長,繡神娘娘或許從未信過我們?!标幱袄锕蜃膽?zhàn)鬼族族人掀開兜帽,額間咒印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留著我們,不過是想讓我們當他最鋒利的刀……”話未說完便被儷朝央抬手震飛,現(xiàn)在的戰(zhàn)鬼族一心只想要回到神族,回到權(quán)利的巔峰,根本不會在乎......他們只在乎神說的,可以讓他們回歸神族。
源仲指尖撫過心口舊疤,那是替姬譚音擋下刀時留下的,如今卻在隱隱作痛——原來這副軀體,早就記住了被愛的滋味。
“我想要換一種活法了,姬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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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黛看著兗都上空的紅云逐漸褪去,她知道姬譚音成功了,當初她進入方外山,接引她們的人正是她,而她當時也曾暗示過姬譚音,或許愛可以讓源仲大寂司放下一切......看來,起作用了。
“大人,有人來報,兗師府在知岳的控制下已與戰(zhàn)鬼族結(jié)盟,要血洗兗都!”副將的急報驚落沈嬰手中的棋子,墨玉棋子滾落在地,恰好停在“將死”的位置。
他盯著案上染著咒印的密信,想起曾經(jīng)的知岳少主也是一個愛戴子民的好少主,不知道何時...就都變了。
密信上赫然寫著:與戰(zhàn)鬼族人勾結(jié)者,殺無赦。
沈嬰捏緊密信,指節(jié)發(fā)白,“他曾經(jīng)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傳來巨響,十八道鎮(zhèn)魔幡破風而來,在城主府上空織成羅網(wǎng)。
戰(zhàn)鬼族的號角混著妖氣涌進院子,沈嬰遠遠便看見知岳正舉著染血的刀,朝城主閉關(guān)之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