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清脆女聲響起,猶如扔進水面上的石頭,炸起層層漣漪。
馮婉凝毫不避嫌的就這么從人群里走出,大大方方承認她的確對柳云舟有所好感,看著對方白袍染血的樣子,她覺得心口悶悶的喘不過氣。
走上擂臺,她徑自走到柳云舟的面前,下意識地想要攙扶他,被對方再度避開了動作。
柳云舟你不該來的…
柳云舟回避著視線,聲音小到只有馮婉凝能聽清他在說什么。
馮婉凝我不來,怎會聽到你的這番話。
此前以為他對自己當真冷情無心,得知擂臺比武的事,她也不信他會真的出現在擂臺上,可看著他現在的狼狽模樣,還有剛才他的那番話,馮婉凝明白了他的口是心非。
明明,心里就有著她。
宮遠徵馮二小姐現在,是護錯了人吧?!
不怒不喜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馮婉凝轉過身子,直直對上宮遠徵那雙陰寒的眸子。
她秀眉輕蹙,下意識地擋在柳云舟的面前,說實話,她現下有些搞不懂宮遠徵和宮尚角他們的想法,明明前幾日還揚言作罷,不肯配合她成親的。
結果,轉頭就找上了柳云舟,還執(zhí)意要開這擂臺相互較量。
宮遠徵更是過分,居然真下這種狠手,將柳云舟傷成這樣,還當眾拿她與柳云舟之間的那層關系說事兒。
馮婉凝都說習武之人開擂臺切磋,從來都是點到為止,徵公子又為何這般咄咄逼人?
馮婉凝這話,早在昨晚就被宮尚角提前預判,聽著她和兄長相差不大的問話,他揚眉,冷聲接話
宮遠徵你我過兩日就該成婚了,閑話滿城,你又對此不提半句,我自然該找上他的麻煩,好好問清事情原委吧。
他這話,讓馮婉凝柳眉緊蹙,也讓臺下那些人再度議論起來。
站在人堆里的月若涵,臉色比馮婉凝還要難看些,她與宮遠徵相伴數載,今日,她倒是有些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她就那么靜靜站著,視線直落在宮遠徵的身上,月若涵不覺得宮遠徵會對馮婉凝情根深種,直接認了這樁陰差陽錯的婚事。
她更不相信,她印象里的宮遠徵會這般咄咄逼人,甚至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給柳云舟下毒。
凌妙妙這也是你教的?嘖,好好一個病嬌高冷男,這都有點歪人設了。
站在另外一邊的凌妙妙,被眼前這場鬧劇刺激得忍不住抬頭,小聲嘟囔。
宮尚角聽不懂她口中冒出來的這些詞兒,大體也能猜個幾成,眉頭一壓。
宮尚角對付馮婉凝和柳云舟那樣擰巴的人,下些猛藥,才好解決。
凌妙妙就怕太猛,會誤傷了友軍。
凌妙妙說罷,努了努嘴,示意宮尚角往月若涵所站的位置看過去。
宮尚角淺掃一眼,并未錯漏月若涵臉上落寞的神情,細想她這幾年和宮遠徵始終在走彎路,宮尚角覺得今日發(fā)生的一切是促成他們看清心意的契機。
宮尚角慢慢看吧,這場戲也快唱完了。
……
馮婉凝站在擂臺上,被宮遠徵幾句話嗆得臉色愈發(fā)難看。
她往前湊了幾步,刻意壓低聲音,質問面前掛著冷笑的少年。
馮婉凝宮遠徵,我知你根本不想與我馮家扯上關系。你說吧,到底要怎樣,你才會放過柳公子?
見眼前的女子一改先前強硬的態(tài)度,宮遠徵心里了然,兄長叮囑他的那些話是起了效果的,他唇角彎起。
將身子前傾兩寸,湊到馮婉凝的耳邊,幽幽說道
宮遠徵你確定要在此處,眾目睽睽之下和我談這些?
宮遠徵團圓客棧,我等你。
視線順勢落在馮婉凝身后的柳云舟身上,宮遠徵根本不擔心她會變卦。
他下的毒雖不致命,可時間拖久了會損耗柳云舟的內力,馮婉凝是個聰明人,她知道會怎么選。
丟下這么句話,宮遠徵沒給她接話的機會,轉身翻過擂臺,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那些吃瓜的路人一看當事人都走了,自然就懶得在冷風里繼續(xù)等著,不多時,也跟著散去,其中有不少人抱怨柳云舟不爭氣,害得他們賠了銀子。
凌妙妙都是什么人啊???又沒人逼著他們押錢…搞的好像輸了,就成了什么罪人。
凌妙妙皺眉,不滿地嘟囔出聲,她下意識地看向月若涵所站的位置,發(fā)現早已沒了對方蹤影。
宮尚角好了,遠徵弟弟既然回去了。
宮尚角我們也走吧,你賭坊押的那些,該取回來了。
凌妙妙我們不用回去幫忙了?
宮尚角微微搖頭。
宮尚角不必。
宮尚角該交代的那些,都告訴他了,接下來的事由遠徵弟弟自己解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