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個雨夜被嚇醒,我好像看到了那姑娘在家中郁郁寡歡的樣子,好似病了好久。我醒來后馬不停蹄的去到她的府前,卻不知以何名義。
直到她的貼身丫鬟為她買東西路過我時,我才有了辦法。等走進她所居住的院子時,看著她正盯著雨后的槐樹所發(fā)呆,我將蜜餞整齊的擺在她的面前,她卻還是沒有動作。我正打算上前叫她,就聽到那小將軍闖了進來。
“阿酒,你先前說的與我解除親事,可是當真?”聽到他有些震驚的話語,我有些不屑,之前是他不理人,現(xiàn)在人家不愿嫁他又不愿,真的是不能理解。而阿酒則是肯定的應聲,氣的小將軍直呼其名“祝酒!你別后悔!”
直到他走后,阿酒才輕松的嘆了一口氣。等回頭看見我時,她卻有些許躲避,她尷尬開口“讓你見笑了,不過,今日怎么是你來送蜜餞???”我早就有應對的方法,滴水不漏,她也沒有絲毫懷疑,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也沒了之前的郁悶,每日都很開心,直到有一天來替她送新出的糕點時,看到滿院的紅綢。
經(jīng)過詢問后才得知,那小將軍承認他的氣話,再次上門說明原因,阿酒被氣的直接昏了過去,而其他人為了搭上這座橋便拍下這門親事,絲毫不在乎阿酒的感受,自此我再也沒有被允許為其送零嘴。
直到她出嫁那天,我站在熱鬧的人群外圍觀看,新郎官高興的與眾人打著招呼,那她呢?她開心嗎?我不得而知,只是當晚便傳出噩耗,過門的新娘子自縊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信的,等我趕到時,她脖子上的勒痕顯得格外醒目,與她今日的妝容相比有過而無不及。
我不明白為什么要將她放在大庭廣眾之下,明明她極愛漂亮的,這樣做她肯定會很傷心。不止她會傷心,我好像也有點兒心痛胸悶。
這個怪事襲卷整個城內(nèi),沒幾日家中有女子的就會用相同的方式自縊而亡。城里的人紛紛逃散,但我不能,據(jù)他們所說不吉利,她便一直沒有下葬,我總得等她歸土之后才可安心離去。
這一日,她的丫鬟跌跌撞撞的找到了我的住所,她已是吊著最后一口氣,將手中的匣子交給我后便倒地不起。將她悄悄安葬后我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
原來阿酒不是從小記不住事,她只是看到自己的祖母與阿姐被害,腦海中下意識想忘掉才會形成了不記事的樣子,也可能不認人,我覺得不認人這事兒還是與她父親有關,她不愿相信自己和藹可親的父親會親手害死自己的親人,于是將他的臉強行安上賊人的臉。
至于小將軍,他是真心喜歡她,可惜也是受著家族擺布,導致在自己的新婚之夜上將其殺害??傻降资鞘裁丛蚰??他決定親自去看。
一路走過來安靜極了,還有著大量刺鼻的雄黃粉。
我看著院里擺著的兩份棺材感到震驚,這里沒有人看守,仿佛人去樓空。我下意識往前走去,里面赫然是小將軍與阿酒,只不過時隔多日兩人的樣貌除了蒼白些并無太大變化。
我這才注意自己站在了一個奇怪的陣口上,上面有著鮮血灌溉顯得格外詭異。突然,我聽到從棺材中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大膽看去,只見阿酒竟然睜開了眼睛,她看到我還瞪大雙眼,她想說話卻是有心無力。
她只能眼神示意我,但大概意思我能明白,無非就是讓他離開這個地方。仔細看她時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腕處一直在流血,只不過被婚服所擋沒有那么顯眼,我連忙蹲下看著這個陣法,與周圍的水缸,一打開原來全是前幾日消失的女子,所以整個源源不斷的血液由她們所提供。
我感到背后發(fā)麻,想將她帶走,但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腳皆與棺材連在一起,而這時先前被他們埋好的火藥也相繼炸開,原來雄黃粉不是防蛇,而是掩蓋刺鼻的血腥味與火藥味。
整座城相繼響起爆炸聲,還在城內(nèi)的人四處逃散與驚慌失措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
等我再看向阿酒時,她的眼淚早已奪眶而出,無可奈何又有些不舍。隨著火勢越來越大,我也不想走了,主要是不想讓她一個人留在這里,我將棺蓋合上,只留下一小半能夠看著她。
不知道何時,我的眼淚也止不住落下,隨即掉在了她的臉上,我扯出一抹笑想逗她,卻被這烈火灼燒有些猙獰,但她卻是也對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眼淚作為陪葬品一同消失在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