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會那天，施雨晴站在文學社活動室外猶豫了十分鐘才敢敲門。開門的是程野，他穿著淺藍色短袖襯衫，比校服更襯他的膚色。

"你來了！"他眼睛一亮，拉著施雨晴的手腕把施雨晴帶進去，"大家都在等你呢。"

活動室里坐著五六個人，都是各班的文學愛好者。施雨晴緊張得手心冒汗，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那天討論的是《挪威的森林》，輪到發(fā)言時，施雨晴結(jié)結(jié)巴巴說了幾句就卡殼了。程野卻接過施雨晴的話，巧妙地幫施雨晴圓了場。他的見解獨到，談吐不凡，完全不像平時球場上那個大大咧咧的體育生。

活動結(jié)束后，他主動提出送施雨晴回宿舍。

"沒想到你對文學這么有研究。"走在林蔭道上，施雨晴鼓起勇氣說。

"我爸媽都是大學中文系的。"他笑著解釋，"從小耳濡目染罷了。其實我更喜歡你寫的那種風格，真實又細膩。"

夜風吹過梧桐樹，發(fā)出沙沙的響聲。路燈把施雨晴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重疊在一起，又很快分開。

"下周三文學社有野外采風，去城郊的湖邊，你要來嗎？"快到宿舍時，他突然問。

"我..."

"程野！"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施雨晴。林妍從暗處走出來，親昵地挽住程野的手臂，"施雨晴等你好久了。"

她的目光掃過施雨晴，帶著明顯的敵意。施雨晴下意識后退一步。

"林妍，我說了今天有事。"程野皺眉，輕輕抽出手臂。

"什么事比陪女朋友還重要？"林妍嘟著嘴。

女朋友？施雨晴的心猛地一沉。

"別胡說，我們只是同學。"程野的語氣冷了下來。

"那你為什么拒絕我的表白？"林妍不依不饒，"難道是因為她？"她指著施雨晴，眼神輕蔑。

施雨晴再也待不下去了，轉(zhuǎn)身就跑。身后傳來程野喊施雨晴名字的聲音，但施雨晴沒有回頭。

回到寢室，施雨晴拿出那本綠色筆記本，翻到最新的一頁，卻一個字也寫不下去。眼淚滴在紙上，暈開一片模糊的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