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蹲在城南破舊的戲班后臺,她盯著掌心那張泛黃的戲票,日期欄的"民國廿三年臘月得發(fā)脹。
后臺角落傳來咳嗽聲,一個佝僂的身影從幕布后鉆出來,手里還攥著半截沒燃盡的煙頭。
"姑娘找誰?"老班主張師傅瞇著眼睛打量她,煙灰簌簌落在褪色的戲服上。
"張師傅,我需要問些......"
"啪!"
煙桿突然砸在她腳邊,火漆燙得青磚滋滋冒煙。張師傅的煙桿上纏著褪色的紅繩,繩結形狀和周明軒玉佩的裂痕完全一致。"周家的人?"他喉嚨里滾著痰音,"滾!"
秋月趁機抓起煙桿,發(fā)現(xiàn)握柄處刻著模糊的"永昌"二字。張師傅突然踉蹌著后退,撞翻了墻角的胭脂盒。
朱砂紅的碎片撒了一地,混著暗褐色的污漬——和蘭心摔胭脂盒時濺在繡鞋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我知道的......"張師傅突然癱坐在地,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
秋月展開泛黃的賬本,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間夾著半片玉簪,正是雪萍生前最愛的那支。賬本邊緣還沾著戲班特有的檀香味,"周世昌那老狐貍......"
"張師傅!"秋月抓住他顫抖的手,"四姨太雪萍......"
"民國廿三年臘月廿三......"張師傅的咳嗽聲像破風箱,"永昌班唱《牡丹亭》,戲臺下坐滿了戴狗皮帽的人......"他突然指著秋月旗袍上的牡丹刺繡,"那戲服里的暗袋......"
秋月猛然想起周明軒戲服上的牡丹繡紋,繡線里藏著半截玉佩碎片。她故意用袖口蹭過張師傅的手背,"您說暗袋......"
"啪!"
張師傅突然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
銅鈴在月光下叮當作響。周世昌正站在祖宗牌位前,煙桿敲在青磚地上"啪啪"作響。兩側站著周家?guī)讉€姨太,五姨太宋氏的旗袍領口還沾著胭脂,和戲班后臺散落的朱砂紅一模一樣。
"二姨太,你找死?"周世昌轉身時,旗袍下擺掃過供桌上的香爐,火星子濺在秋月腳邊。他無名指根的疤痕在月光下泛著青紫,和雪萍尸體上的淤痕位置完全重合。
秋月把私章拍在供桌上,玉佩碎片"咔嗒"一聲拼出完整的裂痕。"民國廿三年臘月廿三,您逼著張師傅賣女兒給軍閥,害死雪萍生母!"她故意提高嗓門,"這私章上的'周'字缺半邊,就是您親手刻的吧?"
"啪!"
煙桿砸在她手背上,火漆燙得皮膚發(fā)疼。周世昌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絲混著煙灰落在私章上,和雪萍血衣上的淤青絲線顏色一模一樣。"放肆!"他顫抖著摸向腰間,"來人!"
"老爺!"翠蓮突然從屏風后沖出來,懷里抱著個掉漆的首飾盒,"四姨太的房間......"她嗓音發(fā)顫,"襁褓里......"
秋月趁機抓起首飾盒砸向周世昌,盒蓋彈開時,十多個玉佩碎片"嘩啦啦"撒了一地。最底下壓著張泛黃的戲票,日期正是雪萍生母失蹤的那天。"您偽造的繼承憑證!"她指著碎片拼成的裂痕,"和明軒少爺?shù)挠衽逡荒R粯樱?
"砰!"
祠堂大門被踹開,三個家丁舉著火把沖進來。周世昌突然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煙桿"當啷"落地,露出握柄處暗藏的匕首——刃口沾著與雪萍尸體相同的淤青!"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