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體?呵,人類總愛給未知套上可笑的名詞?!?/p>
上官月被倒吊的發(fā)絲垂落地面,眼底泛著病態(tài)的潮紅。
流浪者的刀尖抵住她臍下三寸,那里曾是她耗費三百年溫養(yǎng)的“玉壺穴”,此刻正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我倒要看看——”
刀刃猛然沒入,血珠濺在流浪者手背上
“妖的腸子是不是也會打彎!”
上官月的悶哼卡在喉間,腸子滑出腹腔時的溫?zé)嵊|感讓她渾身戰(zhàn)栗。
但當(dāng)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小蠻腰被劃開一道猙獰裂口,怒意還是壓過了快感:
“你最好祈禱能殺了我……否則我會把你的骨頭磨成簪子,插在這道傷口上!”
“月姐!”
五子棋在鐵籠里急得直拍欄桿,卻見上官月忽然對她眨了眨眼——
那抹狡黠讓她猛然驚醒。
低頭望向掌心,方才吸收的血液正化作幽藍(lán)光點流轉(zhuǎn),與洞穴磁場產(chǎn)生奇妙共鳴。
“我的法力冷卻過了……”
她喃喃自語,指尖撫過鐵欄桿。
記憶閃回至三日前,上官月咬著她的耳垂笑:
“記住,妖的血是最好的引路燈?!?/p>
此刻那些光點正順著欄桿攀爬,鐵銹遇血瞬間融化,騰起陣陣青煙。
“破!”
五子棋指尖迸發(fā)強(qiáng)光,鐵籠應(yīng)聲而碎。
流浪者驚惶轉(zhuǎn)身,卻見少女踏著熔鐵緩步走來,裙角染著上官月的血,在熒光苔蘚下泛著紫光。
“你……你不是不能用靈力?”
他后退半步,撞在鐘乳石上。
“我只是不能用‘妖力’?!?/p>
五子棋抬手,流浪者腰間的獸牙項鏈突然繃直,如鋼針般射向他咽喉
“但你的血,早被月姐種下了標(biāo)記?!?/p>
項鏈穿透咽喉的瞬間,流浪者發(fā)出非人的嘶吼。
他的身體開始崩解,露出藏在皮下的白骨——
那是用108具嬰兒骸骨拼接而成的傀儡身。
“原來你才是能量體……天罡地煞之氣是湊齊了。”
上官月吊著的身體晃了晃,腸子又滑落幾分
“早說嘛,我會讓你先拆自己骨頭玩?!?/p>
五子棋皺眉扯開衣襟,撕下地上小草:
“閉上嘴!”
她撲到上官月身邊,徒手將腸子塞回腹腔
“上次被砍斷手臂你玩了三天,這次再敢折騰,我就把你丟在這喂沙蟲!”
“好兇……”
上官月卻笑得瞇起眼,任由五子棋用靈力針線縫合傷口
“不過縫得真丑,比我第一次給你補(bǔ)裙子還爛?!?/p>
“再廢話就縫你嘴!”
五子棋的指尖在傷口上凝聚綠光,卻見上官月腹部突然涌出黑色霧氣——
那是方才錐子上的詛咒。
“別動。”
她按住上官月的肩膀,轉(zhuǎn)向蜷縮在角落的白骨傀儡
“想活就過來,用你的骨血解咒?!?/p>
“我憑什么幫你!”
白骨發(fā)出咯咯怪笑。
“就憑——”
五子棋指尖掐訣,白骨右腿突然炸裂成齏粉
“我能讓你連渣都不剩?;蛘摺?/p>
她瞥向上官月
“陪她玩夠十日十夜?”
白骨劇烈顫抖,最終爬過來跪在上官月腳下:
“我、我?guī)退尽竽懔粑胰?!?/p>
當(dāng)最后一絲黑氣從傷口逸出,上官月忽然伸手勾住五子棋的脖子,在她耳邊低語:
“其實你可以晚點救我的……那種痛到極致的快感,你根本不懂?!?/p>
“我只懂你再折騰下去,遲早把自己玩死?!?/p>
五子棋推開她,卻在觸到她冰涼的指尖時心中一緊
“月姐,你的靈力……”
“被磁場吸走了大半,現(xiàn)在連愈合傷口都難。”
上官月晃了晃毫無血色的手腕,忽然指向洞口
“不過有人能幫我們——白骨先生,對吧?”
白骨傀儡渾身發(fā)抖,卻不得不彎下腰:
“小的知道秘道……直通沙漠表層。只是……”
“只是什么?”
五子棋挑眉。
“那位大人需要鮮血養(yǎng)傷……”
白骨偷瞄上官月
“小的愿意每日獻(xiàn)骨血,只求兩位饒命!”
上官月忽然大笑,笑聲震得洞頂露珠紛紛墜落。
她扯斷吊繩,踉蹌著靠在五子棋肩頭,指尖劃過對方臉頰:
“聽見了嗎?他說‘每日獻(xiàn)骨血’……這可比自虐有意思多了?!?/p>
五子棋無奈嘆氣,扶著她走向秘道。
身后白骨傀儡亦步亦趨,洞穴熒光在三人身上投下長短不一的影子,恍若一幅荒誕的地獄變相圖。
“下次再敢擅自找死,我就真的不管你了?!?/p>
她低聲威脅。
“可你明明管得很開心啊。”
上官月咬了咬她的耳垂
“而且——”
她望向秘道盡頭的星光,唇角勾起瘋癲的笑
“有你在,我怎么舍得真的死掉呢?”
地宮之內(nèi),燭火搖曳,映照得墻壁上的暗紋泛著幽幽紫光。
地主負(fù)手而立,目光掃過下方整齊排列的十一位隊長,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他伸出手指,逐一點過面前的六位隊長:
“大隊長太監(jiān),二隊長王子,三隊長雙生魂,四隊長甲魚,五隊長橙子雖在外試煉,位置暫空卻也算滿編,還有十隊長白鳥……如今六席已滿,大事可期!”
聲音在空曠的地宮回蕩,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地主抬手,對著站在角落的大隊長喊道:
“太監(jiān),速來!”
被喚作太監(jiān)的男子身形一閃,瞬間出現(xiàn)在地主身前,單膝跪地,聲音沉穩(wěn):
“主人喚我何事?”
“隨我來正廳?!?/p>
地主轉(zhuǎn)身,衣袍掃過地面,大步向前走去。
金碧輝煌的地宮正廳內(nèi),璀璨的寶石鑲嵌在墻壁與立柱之上,散發(fā)著耀眼光芒。
地主站在巨大的王座前,轉(zhuǎn)過身,將一枚刻滿神秘符文的令牌遞給太監(jiān),沉聲道:
“此地宮大權(quán),即日起交予你掌管。
其余五人之事暫且放下,你即刻命王子率隊攻打祁連山,那金剛派掌門鐵頭狂妄至極,該給他點教訓(xùn)了!”
太監(jiān)雙手接過令牌,低頭行禮:
“遵命!屬下定不負(fù)主人所托!”
退出正廳后,太監(jiān)迅速召集其余五位隊長。
在陰森的地宮議事廳,他目光冷峻地掃視眾人:
“主人有令,地宮暫由我接管。
二隊長王子,你即刻率領(lǐng)精銳,攻打祁連山,務(wù)必拿下金剛派!”
王子微微頷首,眼神中透著自信:
“放心,祁連山,我志在必得!”
數(shù)日后,祁連山下,黃沙漫天。
王子身著一襲黑金交織的長袍,衣擺處繡著繁復(fù)的云紋暗繡,領(lǐng)口與袖口裝飾著精致的鎏金花紋,腰間系著一條鑲嵌著玉石的寬腰帶,整個人氣質(zhì)沉穩(wěn)而霸氣。
他手持雙刃,緩緩走上山,腳步堅定,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心中。
沿途的守衛(wèi)見到他,紛紛圍攏過來,大喊著:
“何人敢擅闖祁連山!”
王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清朗:
“我乃地宮二隊長,今日特來會會你們那不可一世的鐵頭掌門!”
話音剛落,雙刃出鞘,寒光閃過,幾個守衛(wèi)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他一路斬殺,所過之處,皆是尸體橫陳,鮮血染紅了山路。
不多時,王子來到祁連山的金剛頂。
只見一位身材魁梧、頭戴鐵盔的男子正摟著一名女弟子,舉止輕浮。
那男子正是鐵頭掌門。鐵頭掌門轉(zhuǎn)頭看到王子,怒喝道:
“哪里來的毛頭小子,敢壞老子興致!”
王子不怒反笑,眼神中滿是輕蔑:
“就你這副德行,也配掌管一派?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說罷,他頭頂驟然出現(xiàn)一只散發(fā)著古樸氣息的巖元素眼睛
眼睛中的符文閃爍,化作璀璨天星,朝著鐵頭掌門疾馳而去。
鐵頭掌門大驚失色,連忙想要躲避,卻已來不及。
天星瞬間將他困住,強(qiáng)大的力量讓他動彈不得。
王子大笑:
“鐵頭,你也不過如此!就好好在這封印中懺悔你的所作所為吧!”
言罷,他收起雙刃,轉(zhuǎn)身離去,留下鐵頭掌門在封印中憤怒咆哮。
祁連山金剛頂?shù)难任哆€未散去,王子正擦拭雙刃上的血跡,忽聞身后傳來陰陽怪氣的笑聲:
“喲,這天星封印打得挺漂亮啊,可惜鐵頭掌門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多喊兩聲——
二隊長這手段,比我想象中狠辣多了。”
王子轉(zhuǎn)身,只見來人穿著一襲深海藍(lán)勁裝,衣擺處繡著鎏金海浪紋,外搭黑色披風(fēng)隨山風(fēng)獵獵作響
高領(lǐng)襯得脖頸修長,腕間戴著嵌有藍(lán)寶石的護(hù)腕,腰間懸著七八個水晶藥劑瓶,在陽光下折射出幽紫光芒。
這人正是地宮四隊長甲魚,此刻正捻著下巴上的一縷發(fā)絲,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你遲到了?!?/p>
王子將雙刃插入腰間,目光掃過甲魚腰間的藥劑瓶
“黑暗之種呢?”
“急什么?”
甲魚踱步到被封印的鐵頭掌門旁,指尖敲了敲天星屏障
“先讓我欣賞下你的杰作——嘖嘖,巖元素力凝成的符文鎖鏈,把這莽夫捆得跟粽子似的,你就不怕他哪天掙脫了,找你報仇?”
王子皺眉:
“地宮的任務(wù)只需封印,殺不殺他輪不到你管。而且我也殺不了他。他身上有不死詛咒。”
“輪不到我?”
甲魚忽然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
“等會兒你就會知道,在這祁連山上,究竟誰才是說了算的人?!?/p>
話音未落,他猛地扯下腰間最大的藥劑瓶,那瓶子呈不規(guī)則多面體,里面裝著紫黑色的膠狀物質(zhì),表面漂浮著熒光綠的斑點,如同深海中的毒藻。
“看好了,二隊長。”
甲魚指尖劃開瓶塞,一股混合著腐臭與甜膩花香的氣息撲面而來,紫黑色氣體傾瀉而出,在空中凝成一條扭曲的長蛇。
王子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見那些氣體徑直鉆入地上尸體的七竅,甚至滲進(jìn)土壤中——
方才被他斬殺的守衛(wèi)、弟子,乃至山路上的野獸尸體,都在發(fā)出細(xì)碎的骨骼摩擦聲。
“天地大法則,天地尸體還生!”
甲魚忽然張開雙臂,仰天長嘯。
他的聲音先是清亮如鐘,繼而變得沙啞低沉,仿佛同時有男女兩種嗓音在重疊。
天空驟然烏云密布,一道青紫色閃電劈在遠(yuǎn)處山壁上,震得金剛頂微微顫動。
王子瞳孔驟縮——
那些尸體竟在緩緩站起!
最先起身的守衛(wèi)喉嚨里發(fā)出“咯咯”怪響,眼窩中滲出黑血,原本斷裂的手臂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指甲縫里長出青黑色的絨毛。
更多尸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有的缺了半顆頭顱,有的肚腸拖在地上,卻都邁著僵硬的步伐,朝甲魚聚攏。
“如何?”
甲魚轉(zhuǎn)身時,嘴角沾著一抹紫黑血跡,眼中跳動著興奮的光芒
“這些黑暗之種會啃食活人的生機(jī),等它們擴(kuò)散到山下村鎮(zhèn)……”
他抬手一指,最近的傀儡突然撲向鐵頭掌門的封印,利爪刮擦天星屏障發(fā)出刺耳聲響
“祁連山將變成真正的尸山血海,而我——”
“而你想借此坐上地宮老大的位置?”
王子握緊雙拳,巖元素力在掌心凝聚
“地宮之主豈是你這種瘋子能染指的?”
“瘋子?”
甲魚挑眉,指尖忽然甩出一道紫黑霧氣,纏住最近的傀儡脖子。
那傀儡竟“咔嚓”一聲擰斷自己的頭顱,捧著腦袋跪在甲魚腳邊。
“看到了嗎?這些傀儡只聽我的命令?!?/p>
他踩著傀儡的腦袋走近王子
“等地主大人知道,我僅憑一人之力就把祁連山變成了地宮的傀儡兵庫……”
王子忽然揮拳,巖元素凝成的尖刺破土而出!
甲魚縱身躍到一旁,披風(fēng)被尖刺劃破一道口子,卻依然笑著拍手:
“別急啊二隊長,咱們的合作才剛開始——
你負(fù)責(zé)打架,我負(fù)責(zé)搞破壞,等地宮大亂,咱倆聯(lián)手……”
“我從不與瘋子合作?!?/p>
王子轉(zhuǎn)身走向山下,衣擺揚起一片沙塵
“但這次,我會看著你如何把自己玩死?!?/p>
甲魚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蹲下身子,撫摸著傀儡殘缺的臉頰:
“玩死自己?不,我要讓整個世界陪我玩——對吧,鐵頭掌門?”
被封印的鐵頭掌門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無數(shù)傀儡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指甲摳進(jìn)掌心卻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