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棋踩著銀甲“哐當(dāng)”沖進集市時,正趕上早市最熱鬧的時候。她把人皮卷軸往豆腐攤一甩,朱砂大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招親!能一夜九次者,娶本王及上官月回家!”
豆腐西施端著豆?jié){的手一抖,豆渣濺了滿圍裙。賣糖葫蘆的大爺嚇得把串兒掉在地上,山楂滾得滿街都是。五子棋叉腰站在攤位上,紅瞳掃過目瞪口呆的人群,突然拔高嗓子:“咋?沒人敢應(yīng)?”
“王、大王......”角落里鉆出個缺了半顆牙的貨郎,抖著嗓子問,“這‘一夜九次’......是指搬九次磚嗎?”
“笨!”五子棋抽出腰間羅盤敲他腦袋,“是床上功夫!”話音剛落,人群突然炸開鍋——賣肉的屠戶抄著砍刀往前擠,算命的瞎子踢翻了卦攤,連隔壁包子鋪的蒸籠都被擠得倒扣在地。
她看著蜂擁而上的壯漢們,突然咯咯笑起來,羅盤往空中一拋:“想娶本王?先打贏我的妖兵!”話音未落,集市上空突然卷起黑風(fēng),狐族狼妖們拎著狼牙棒從天而降,嚇得百姓們抱頭鼠竄,只留下五子棋站在滿地狼藉中,紅裙在風(fēng)里揚得像團火。
五子棋叉腰站在空蕩蕩的集市中央,看著滿地被踩爛的糖葫蘆和翻倒的菜筐,突然蔫了吧唧地踢開塊石頭:“連個敢應(yīng)招的都沒有......我就這么沒魅力嗎?”她揪著銀絲軟甲的領(lǐng)口晃了晃,突然眼睛一亮——轉(zhuǎn)身就往皇宮跑,甲片在石板路上撞出嘩啦啦的響。
沒過多久,她裹著件薄如蟬翼的紅紗裙沖出來,裙擺短得露出半截大腿,腰間還掛著串會發(fā)光的南海珍珠。剛跑到城門口就撞見買菜回來的狐妖侍衛(wèi),對方手里的韭菜“啪”地掉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著她露出來的肩膀:“大、大王,您這是......”
“少廢話!”五子棋把羅盤往腰間一別,紅紗隨動作飄起,露出小腿上若隱若現(xiàn)的符文,“本王今天非得釣個猛男回來!”說著扭著腰往煙花巷走,身后的珍珠串叮當(dāng)作響,驚飛了墻角打盹的野貓——卻沒注意到城樓上,上官月正扶著欄桿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煉丹勺還在往下滴著槐花蜜。
五子棋“咚”地坐在招親臺中央,紅紗裙早被她甩到臺下,光溜溜的身子在日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她叉著腰吼完“誰非禮我誰當(dāng)老公”,卻只聽見臺下蟬鳴震天——賣瓜老漢默默把草帽壓得更低,算命瞎子假裝撥弄算盤,連平時最浪蕩的店小二都躲在柱子后咬著帕子發(fā)抖。
“嗚嗚嗚......”她憋屈地捶著石板,眼淚吧嗒掉在肚臍上,“連個敢上的都沒有......”話音未落,臺下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吸氣聲——幾個染著須發(fā)的妖修偷偷掀開衣袍扇風(fēng),眼珠子黏在她腰間的人魚淚珍珠上,喉結(jié)滾得像吞了雞蛋。
“這群沒出息的!”酒樓二樓的上官月把茶盞往桌上一磕,槐木手串勒得手腕發(fā)紅。她看著臺下假裝撿鞋實則偷瞄的男人,突然扯下頭上的玉簪,銀發(fā)“刷”地散下來:“小棋子,看姐姐教你怎么釣凱子......”說著指尖凝出團綠光,樓下的五子棋突然覺得屁股一麻,竟不受控制地在臺上轉(zhuǎn)起圈來,惹得臺下倒抽氣的聲音此起彼伏,連屋頂?shù)耐咂急辉餆岬娘L(fēng)刮得咔咔響。
酒樓二樓的風(fēng)突然變了味,上官月剛捏碎茶盞想跳下去,后頸突然一麻——溫?zé)岬氖终聘采蟻頃r,她聞到股熟悉的槐花香,卻混著股地下河的腥氣。意識模糊前,她看見銅鏡里映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一個掐著她的人中,另一個正把玩著她的槐木手串,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毫不差。
“地宮的傀儡......”她掙扎著吐出半句話,指尖的綠光還沒凝成就癱軟下去。假上官月接住她軟倒的身子,用同款慢悠悠的語調(diào)哼著:“月月姐,該回你的煉丹房睡覺啦~”說著打了個響指,樓板縫隙里鉆出無數(shù)青銅傀儡,他們扛著真上官月消失在樓梯拐角時,袖口露出的齒輪還在咔嗒作響——而樓下的五子棋還在臺上轉(zhuǎn)圈圈,完全沒發(fā)現(xiàn),真正的上官月已經(jīng)被掉包成了個會喘氣的木頭人。
青銅鎖鏈“嘩啦啦”響著,上官月晃了晃被吊起的手腕,看著頭頂?shù)嗡溺娙槭α耍骸暗貙m的老巢?裝修挺別致啊?!彼ぶ弊哟蛄克闹堋獕Ρ谇稘M發(fā)光的夜明珠,地上蜿蜒著九曲十八彎的水道,遠處石臺上還擺著套眼熟的煉丹爐,爐蓋刻著跟她丹房同款的槐花紋路。
“醒了?”陰影里走出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傀儡,手里端著碗黑黢黢的湯藥,“地宮主人說了,你這棵千年槐樹精不好殺,得慢慢熬。”傀儡掀開她的眼皮,銅質(zhì)瞳孔映出上官月懶洋洋的笑。
她突然吸氣一嘬,把傀儡手里的藥碗叼過來潑在地上:“熬我?先問問我這滿肚子的槐木毒吧?!辨i鏈被她晃得叮當(dāng)作響,鐘乳石上的水珠突然泛出綠光——這地宮看似銅墻鐵壁,卻不知她早把槐樹種籽嵌進了每道石縫,只等一場春雨就能撐裂整個地底。
假上官月突然咯咯笑起來,手里的青銅刀在火把下閃著冷光:“殺你太便宜了,不如先奪了你的貞潔——”話音未落,她猛地將刀刺向上官月小腹,卻聽見“當(dāng)”的一聲脆響,刀刃竟被層突現(xiàn)的槐木甲彈開。
真上官月晃著鎖鏈笑出眼淚:“就這?我煉丹時被炸飛八百回,比這狠的傷多了去了?!彼ぱ氵^傀儡揮來的毒針,突然吸氣一嘬,石縫里鉆出的槐樹根“唰”地纏住假上官月的腳踝,“倒是你這冒牌貨,地宮主人沒告訴你,槐樹精的肚子里全是毒籽嗎?”
刀光劍影間,青銅傀儡們蜂擁而上,卻被她周身暴漲的綠光逼退——那些扎進石壁的槐樹種突然破土而出,在潮濕的地宮里開出滿墻白花,花瓣落在湯藥碗里,瞬間把黑湯染成了熒光綠。上官月晃著被吊起的腿,看假上官月捂著脖子咳嗽,笑得更歡了:“想玩?姐姐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地宮蹦迪’~”
上官月指尖綠光暴漲,青銅鎖鏈“啪”地寸寸斷裂。她浮在半空揉了揉手腕,看著假上官月在槐樹根里掙扎,突然嗤笑一聲:“就這點能耐還學(xué)人家玩綁架?”響指未落,纏繞的樹根驟然收緊,傀儡化作堆青銅碎片簌簌落地。
地宮的鐘乳石突然滲出熒光,她晃悠著飄向石壁上的刑具架,指尖劃過銹跡斑斑的鐵環(huán):“難得來趟地宮,不玩玩可惜了......”說著隨手扯過條皮帶纏在腰間,卻在觸碰到某具荊棘牢籠時突然頓住——籠底鋪著的不是稻草,而是堆泛著冷香的星辰花花瓣,正是她本體修煉時最愛的靈植。
“有意思?!彼裘甲戒P鐵椅上,槐木甲片在火光下泛著柔光,“小棋子在上面招親,我在這兒‘度假’......”話音未落,洞頂突然滴下滴毒液,她指尖凝出葉形護盾接住,看著毒液在掌心化作朵藍花,突然對著空蕩蕩的石廳笑出聲:“地宮主人,藏夠了就出來吧,姐姐的‘折磨’,可不止這么簡單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