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棋盯著超導(dǎo)線圈冒出的淡藍色電弧,眼神直勾勾的,嘴角還掛著點黑灰。上官月剛調(diào)整完參數(shù),就聽見她突然嘟囔:“這線……會唱《戰(zhàn)城南》?你聽,滋滋的,比軍營的號角還帶勁?!?/p>
上官月湊近一聽,只有電流的“滋滋”聲,哪有什么歌聲。再看五子棋,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眼神都有點發(fā)飄——顯然是被超導(dǎo)裝置泄露的能量掃到了,腦子燒得有點糊涂。
“你都開始說胡話了?!鄙瞎僭孪敕鏊拢瑓s被她一把揮開。五子棋指著懸浮的鐵塊,笑得傻氣:“你看那鐵疙瘩,它在給我敬禮呢!說……說謝謝我給它找著婆家了……”
旁邊的技術(shù)官急得直搓手:“陛下這是能量沖擊導(dǎo)致的譫妄,得趕緊離開裝置!”
上官月干脆打橫抱起她,無視她在懷里踢騰:“再胡言亂語,就把你扔到月月的酒窖醒酒去。”
五子棋在她懷里掙了兩下,突然湊近她耳邊,小聲說:“其實……那線圈告訴我,它想穿條紅裙子……”
上官月哭笑不得,抱著她往營帳外走:“等你清醒了,別說紅裙子,給它鑲金邊都行——現(xiàn)在先老實閉眼?!?/p>
超導(dǎo)裝置還在嗡嗡作響,只是這次聽著,倒真有點像誰在低聲哄著個說胡話的小孩。
五子棋被寬布帶松松綁在營帳的床架上,手腕還在無意識地抽搐——剛才又掙扎著想撲回試驗場,被上官月按住時,指尖蹭到裸露的超導(dǎo)線圈,瞬間被電流擊得蜷起身子。
“老實躺著。”上官月用濕布擦著她汗?jié)竦念~頭,眼神里帶著點狠勁,又藏著點無奈,“再亂動,下次就用鐵鏈鎖?!?/p>
五子棋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嘴角卻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發(fā)出“嗬嗬”的氣音。神經(jīng)被電流攪得亂了套,連眨眼都變得費力,可眼睛還是直勾勾盯著帳外——那里隱約能看見試驗場的微光。
帳外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是上官月的助手在調(diào)整線圈。上官月站起身,理了理沾著焊錫的衣襟:“我去去就回,你要是敢掙開帶子,往后三個月都別想碰超導(dǎo)裝置?!?/p>
五子棋沒法點頭,只能從喉嚨里擠出點氣音,算是應(yīng)了。
上官月走到試驗場時,助手正舉著儀器發(fā)抖:“上官大人,剛才又炸了個線圈……能量還是穩(wěn)不住。”
她沒說話,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線,指尖撫過焦黑的端口。剛才五子棋被電抽搐的樣子在眼前晃,她突然攥緊了拳頭,將靈力注入儀器——不是撕裂空間,而是順著電流的軌跡慢慢疏導(dǎo)。
“改線圈匝數(shù),再加三層絕緣層?!彼穆曇粲悬c啞,“這次用銀線裹芯,我就不信鎮(zhèn)不住這股電?!?/p>
儀器重新啟動時,她特意站得遠了些,目光卻時不時瞟向營帳的方向。電流的嗡鳴里,好像摻進了點別的聲音——是床架輕微的晃動?還是五子棋又在掙扎?
直到超導(dǎo)裝置終于發(fā)出平穩(wěn)的低鳴,懸浮的鐵塊沿著軌道滑了完整的十圈,上官月才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回跑。
帳里,五子棋已經(jīng)昏睡過去,眉頭卻還皺著,像是在夢里還在跟那不聽話的電流較勁。上官月解開她手腕上的布帶,看著上面勒出的紅痕,突然伸手按住她抽搐漸止的指尖。
“快了……”她低聲說,像是在對五子棋講,又像是在對自己,“很快就能讓它聽話了?!?/p>
帳外的電流聲漸漸平穩(wěn),像在應(yīng)和。
試驗場的超導(dǎo)線圈突然爆出刺眼的白光,上官月剛伸手去撥錯位的導(dǎo)線,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力吸了過去,手掌死死粘在線圈上,甩都甩不開。電流像條瘋長的藤蔓,順著她的手臂往上爬,噼里啪啦的火花在她發(fā)間炸開。
“大人!”助手們嚇得去拉,卻被電流彈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渾身裹著電光,衣袍寸寸碎裂。
上官月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發(fā)燙,億萬年的靈力在體內(nèi)亂撞,卻被這股外來的電流死死鉗住,逼得沿著經(jīng)脈逆行。她想起古籍里說的“雷劫”——原來不是天雷劈頂,是這樣被一股蠻橫的力量逼著打碎舊軀,再從灰燼里重筑根基。
“嗬……”她喉間溢出一聲悶哼,指尖的皮膚被電得焦黑,可那電流里竟藏著種奇異的生機,順著傷口往骨頭里鉆。空間靈力和電流撞在一起,爆出更亮的光,把她整個人托離地面。
遠處的五子棋被這動靜驚醒,拖著還發(fā)軟的腿往試驗場跑,遠遠看見那團裹著電光的人影,心猛地揪緊:“上官月!”
就在她快跑到近前時,白光突然炸開,又驟然收斂。上官月“咚”地摔在地上,身上的焦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裸露的皮膚上浮現(xiàn)出淡金色的紋路,像電流的軌跡,又像空間的脈絡(luò)。
她睜開眼,眸子里竟閃過一絲電弧,抬手時,指尖憑空出現(xiàn)個小小的漩渦,把地上的碎線吸了過來,整整齊齊纏成一束。
“這劫……渡得值?!鄙瞎僭滦α?,聲音里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沙啞,“現(xiàn)在我摸這線圈,它得聽我的了?!?/p>
五子棋沖過來抱住她,摸到她皮膚滾燙,卻不再抽搐,才松了口氣,又氣又笑地捶她一下:“瘋了?拿自己的命試!”
上官月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的電流輕輕蹭了蹭她的皮膚,有點麻,卻不疼:“現(xiàn)在知道,你的超導(dǎo)和我的靈力,能混在一起用了?!?/p>
五子棋捏著塊指甲蓋大的超導(dǎo)芯片,對著光看了半天,突然敲了敲桌面:“光有這玩意兒還不行,得配個能存電的‘小倉庫’?!彼沉搜壅谡{(diào)試線圈的上官月,挑眉道,“總不能把你塞進去當(dāng)移動電源吧?你這‘活電容’雖好用,總不能拆下來裝設(shè)備里?!?/p>
上官月聞言笑了,指尖彈出一縷電流,在半空凝成個光球:“我這‘電容’可存不住超導(dǎo)的強電流,得搞個實打?qū)嵉奈锛?。”她指了指五子棋手里的芯片,“要比這還小,能反復(fù)充放電,還得抗造——不然傳送到一半斷電,人就得卡在空間裂縫里?!?/p>
技術(shù)官捧著一疊圖紙湊過來:“陛下,我們試了用星石粉末混合導(dǎo)電金屬,做出的電容能存普通電流的三倍量,就是體積還沒降到預(yù)期?!?/p>
五子棋接過圖紙,在最小的那個電容草圖上畫了個圈:“再縮一半,用超導(dǎo)材料做外殼,隔絕磁場干擾?!彼ь^看向上官月,“等這小東西成了,你的空間錨點就能揣在兜里跑,沒電了找個驛站充半小時,就能再傳三個城池。”
上官月指尖的光球“啪”地炸開:“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小電容厲害,還是我的靈力續(xù)航久?!?/p>
青天涯的山腳下擠滿了圍觀者,人妖大賽的終點線剛拉好,就見天邊兩道影子一前一后飆過來。
陳丹手里攥著個巴掌大的金屬塊,沖過起跑線時狠狠按下按鈕——傳送錨點瞬間亮起微光,他的身影在原地晃了晃,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百米外的一塊巨石上,再按一下,又往前跳了數(shù)十丈。那小小的錨點像踩著看不見的臺階,每一次閃爍都帶他跨越山澗、掠過樹梢,速度快得只剩道殘影。
上官月在后面追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身形化作淡青色的流光,腳不沾地地掠過枝頭,空間在她身前微微扭曲,每一步都踏出丈許遠??伤齽傄飞希惖ぞ桶聪掳粹o,身影“嗖”地又遠了一截。
“這破鐵塊倒比我的空間術(shù)利落!”上官月咬了咬牙,靈力催到極致,周身卷起一陣狂風(fēng),吹得路邊的樹葉嘩嘩作響。她看見陳丹在一處斷崖前再次按下按鈕,身影即將消失的瞬間,猛地揮手打出一道空間裂隙——本想截胡,卻見陳丹的身影已經(jīng)落在了斷崖對面的平地上。
終點線就在眼前,陳丹最后一次按下按鈕,錨點發(fā)出清脆的“嘀”聲,他穩(wěn)穩(wěn)落在終點旗旁,喘著氣回頭看。
上官月緊隨其后沖過線,額角沁著薄汗,看著陳丹手里還在發(fā)燙的錨點,挑眉道:“算你贏——這小東西,比我億萬年的修為省事多了。”
陳丹把錨點遞過去:“上官大人試試?下次咱們比往返?!?/p>
上官月接過錨點,指尖剛碰到金屬殼,就聽見五子棋的聲音從圍觀人群里傳來:“輸了的請客!我知道山下新開了家烤肉店,用超導(dǎo)爐烤的,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