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晃了晃腦袋,暗紫色的瞳孔里偶爾閃過一絲青綠,那是樹王之力在做最后的掙扎。她看著地上五子棋的尸體,喉嚨里發(fā)出模糊的聲音:“不……能……”
剛抬起手想做點什么,混沌的暴戾就猛地翻涌上來,指尖瞬間凝聚出暗紫色的氣團,差點砸向自己人——幸好那點殘存的理智及時拽回了動作,氣團擦著古月白霜的尸體飛過,炸碎了一塊焦石。
“嗬……”她捂著頭蹲下身,痛苦地蜷縮起來,一邊是想毀滅一切的本能,一邊是對同伴的最后一點眷戀,兩種力量在體內撕扯,讓她像頭困在籠子里的野獸,發(fā)出既兇狠又茫然的嗚咽。
五靈王饒有興致地看著:“還剩點理智?正好,讓你親眼看著自己徹底變成怪物?!?/p>
上官月混沌化的瞳孔里,突然閃過一絲極淡的青綠——那是樹王之力殘存的執(zhí)念,她死死盯著五子棋的尸體,喉嚨里擠出破碎的音節(jié):“活……活……”
她抬起手,暗紫色的混沌之力中竟夾雜著一縷微弱的生命綠光,緩緩飄向五子棋。那綠光觸碰到尸體的瞬間,焦黑的皮膚竟泛起一絲極淡的紅暈。
“還想逆天改命?”五靈王嗤笑一聲,隨手甩出一道金光,精準地擊碎了那縷綠光。
“?!钡囊宦曒p響,綠光消散,五子棋的尸體重新歸于死寂。
上官月眼中的青綠瞬間被暗紫吞噬,那僅存的一點點理智徹底崩斷。她猛地抬頭,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嘶吼,周身混沌之力瘋狂暴漲,比剛才五子棋徹底混沌化時還要洶涌數倍。
“吼——!”
她像顆失控的炮彈,朝著五靈王猛沖過去,沿途的山石被她撞得粉碎。此刻再無半分猶豫,只剩下被打斷執(zhí)念后的狂怒與毀滅欲,連五靈王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狂暴逼得后退了兩步。
“瘋了,徹底瘋了……”五靈王瞇起眼,握緊了手中的漆黑長劍,“也好,那就陪你玩玩?!?/p>
上官月的攻擊很野蠻
五靈王被上官月的狂暴攻勢逼得連連后退,臉上首次露出驚色:“怎么可能?你的力量……”
他哪里知道,上官月本體是億年樹王,即便被混沌侵蝕,那潛藏在血脈里的本源力量也遠超他這萬年修為。此刻狂暴的混沌之力與樹王的億年根基碰撞,竟催生出更恐怖的破壞力——她隨手一揮,山巔的巨石就化作齏粉,速度快得讓五靈王根本來不及反應。
“噗!”五靈王被一掌拍在胸口,猛地噴出一口血,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你……你明明已經被混沌吞噬……”
上官月嘶吼著再次撲上,暗紫色的氣勁中翻涌著億年沉淀的威壓,每一拳都帶著撼動山岳的力量。五靈王引以為傲的五靈之力在這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竟脆弱得像層紙,被輕易撕碎。
他這才明白,自己惹到的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而是一頭被混沌喚醒的遠古巨獸——萬年修為在億年根基面前,不過是孩童與壯漢的差距。
突然上官月猛地跪倒在五子棋的尸體旁,暗紫色的淚水從眼角滾落,滴在五子棋焦黑的衣襟上。她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嗚咽,像受傷的獸在舔舐同伴的傷口,混沌覆蓋的臉上竟擠出一絲近似悲慟的神情——那是億年樹王心底最柔軟的部分,連混沌都沒能徹底磨滅。
五靈王瞅準時機,凝聚全身力量化作漆黑長劍,悄無聲息地刺向她的后心:“死吧!”
劍尖剛觸到上官月的后背,就被一層突然浮現的青綠結界彈開,“當”的一聲斷成兩截。五靈王驚得后退數步,看著那層泛著生命光澤的結界,滿眼難以置信。
上官月緩緩回頭,暗紫色的瞳孔里再無一絲清明,只剩下焚盡一切的怒火。她猛地抬手,億年樹王的本源之力與混沌之力徹底融合,化作無數條暗紫色的藤蔓,帶著尖銳的呼嘯纏向五靈王。
“你……你敢傷她?”她的聲音不再嘶啞,而是帶著遠古洪荒的威壓,震得山巔都在顫抖。
藤蔓瞬間將五靈王死死捆住,他拼盡全力掙扎,卻發(fā)現那藤蔓越收越緊,連混沌之力都被死死壓制。上官月一步步走近,每一步落下,腳下都生出暗紫色的荊棘,刺穿他的皮肉,汲取他的靈力。
“惹我?”她低頭看著在藤蔓中哀嚎的五靈王,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你惹的,是億年樹王的怒火。”
上官月指尖凝出一縷暗紫與青綠交織的氣勁,隨意一彈,便精準地擊中五靈王的丹田。五靈王慘叫一聲,周身的混沌之力瞬間潰散,像條斷了線的風箏般摔在地上,修為被廢了大半。
他趴在地上咳著血,看著上官月那尊散發(fā)著恐怖威壓的身影,眼里只剩絕望。
就在這時,天邊傳來一聲桀桀怪笑,一道黑霧卷著腥風落在山巔:“五靈,你這萬年修為,竟被個女娃娃打成這樣?”
黑霧散去,露出個穿著黑袍的男子,臉上爬滿黑色紋路,正是五靈王的兄弟——魔靈王。他瞥了眼上官月,又看了看地上的五靈王,嘴角勾起陰惻惻的笑:“混沌氣息?有意思,看來大哥出世前,倒是不缺樂子。”
上官月猛地轉頭,暗紫色的瞳孔鎖定魔靈王,周身的藤蔓瞬間繃緊——又一個敵人。
魔靈王卻不急著動手,只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億年樹王被混沌侵蝕?這體質,倒是適合給大哥當容器?!?/p>
這話像根針,狠狠扎進上官月那點殘存的理智里。她嘶吼一聲,藤蔓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魔靈王撲了過去。
上官月看著突然出現的魔靈王,感知到對方身上那十萬年的修為波動,混沌覆蓋的喉嚨里擠出模糊的字句:“十、萬年修為……怎、怎么又是個小孩子?”
她眼中閃過一絲錯亂——在億年樹王的認知里,十萬年修為的確與孩童無異。
魔靈王被這話噎得臉色一沉,周身黑霧翻涌:“倒反天罡!一個被混沌侵蝕的廢物,也敢妄議我?”
他正想動手,卻見上官月突然捂著頭劇烈顫抖,暗紫色的氣息與青綠色的樹王之力在她體內瘋狂沖撞,周身的藤蔓都開始無序地抽打著地面。
“嗬……壓、壓不住了……”上官月嘶吼著,意識正在被徹底吞噬。
魔靈王皺眉看著她失控的模樣,又瞥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五靈王,冷哼一聲:“沒時間殺你!好自為之!”他還要去為大哥出世做準備,犯不著跟一個即將徹底失控的怪物糾纏。
說罷,他卷起五靈王化作一道黑霧離去。
山巔只剩下上官月,她在五子棋的尸體旁劇烈掙扎,時而發(fā)出痛苦的嗚咽,時而爆發(fā)出暴戾的嘶吼——體內的野蠻力量如脫韁野馬,那點僅存的理智,正在一點點被碾碎。
上官月跪在五子棋尸體旁,混沌與樹王之力交織的手掌按在她胸口,本能地催動著殘存的生機,想將那逐漸冰冷的身體重新喚醒。
指尖剛觸到五子棋的衣襟,就覺一股古老到令人心悸的力量猛地炸開。她眼前瞬間閃過四幅異象——
五子鎮(zhèn)的方向,地面崩裂,一頭渾身燃著烈焰的狂獅破土而出,鬃毛如烈火翻涌,正是狂獅赤王;
巡山深處,一條通體雪白的巨蟒沖天而起,鱗甲映著日光,化作白蛇虛影;
星落湖中央,湖水倒卷,一只羽翼分三色的鳳凰振翅騰飛,尾羽掃過之處霞光漫天,是三角鳳凰;
連澤沼澤里,九顆蛇頭同時昂起,墨綠色的毒液滴落,將沼澤腐蝕出陣陣白煙,正是九頭蛇。
這四尊神獸虛影懸浮在半空,氣息古老而磅礴,竟與五子棋體內潛藏的四脈血脈一一對應。誰也沒想到,這個不過百歲的女子,體內竟沉睡著四股加起來足有幾億億年的血脈之力,此刻被上官月的復活之舉驚動,化作具象兇物,在天地間投下巨大的陰影。
上官月被這股力量震得連連后退,混沌化的瞳孔里第一次露出驚懼——她無意間觸碰的,竟是足以撼動天地的上古血脈禁忌。
四尊血脈靈獸懸浮在五子棋尸體上方,琥珀色的獸瞳、豎瞳、鳳目、蛇眸同時落在那具焦黑的身體上,像是在確認著什么。片刻后,它們齊齊轉頭,朝著高空嘶吼一聲——狂獅的咆哮震裂云層,白蛇的嘶鳴卷起狂風,鳳凰的清啼劃破天際,九頭蛇的低吼攪動氣流。
四道光柱從它們體內沖天而起,在空中交匯、旋轉,逐漸融合成一團璀璨的光球。狂獅的烈焰、白蛇的寒霜、鳳凰的霞光、九頭蛇的毒液在光球中交織,非但沒有互相吞噬,反而催生出一股更古老、更磅礴的力量。
“轟——!”
光球猛地炸開,一道巨大的天門在高空顯現,門扉上刻滿了無人能懂的上古紋路,門后隱約能看見流轉的星河與翻滾的云海,一股跨越了幾億億年的威壓傾瀉而下,籠罩了整片焦黑的山頭。
上官月被這股威壓壓得匍匐在地,混沌化的瞳孔里閃過一絲清明——那是連混沌都要敬畏的古老秩序,正隨著天門的開啟,緩緩降臨。
而天門下方,五子棋的尸體旁,正有一縷極淡的金光,從她胸口緩緩升起,朝著那道天門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