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筆灰在陽光里打轉，唐舞麟盯著黑板右上角的倒計時牌，離下課還有七分二十三秒。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課桌邊緣刻的小字——那是上周古月娜用鋼筆尖偷偷劃的“GN+TL”，此刻在木紋里泛著淺淺的銀。

“第三題選B?！睖責岬臍庀⑼蝗环鬟^耳畔。古月娜不知何時側過身，發(fā)梢掃過他發(fā)紅的耳垂。她指尖輕點他試卷上的選擇題，薄荷糖的清甜混著茉莉香將他籠罩。唐舞麟慌忙低頭，卻看見草稿紙上不知何時多了只簡筆畫小貓，尾巴歪歪扭扭勾著愛心。

“畫得比我還難看。”古月娜輕笑出聲，琥珀色眼眸彎成月牙。她從校服口袋掏出顆草莓味硬糖，糖紙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唐舞麟伸手去接，兩人的指尖在課桌縫隙處短暫相觸，像有電流順著手臂炸開。

突然響起的下課鈴驚得他差點撞翻水杯。古月娜利落地合上筆記本，馬尾辮掃過他手背時，塞來張折成心形的紙條。唐舞麟心跳如擂鼓，趁前排同學起身時悄悄展開，淡藍色信紙上是她工整的字跡：“天臺，老地方?！?/p>

穿過走廊時，唐舞麟遠遠望見古月娜倚在天臺圍欄邊。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校服裙擺被風掀起又落下。她轉身時，發(fā)間別著的銀杏葉發(fā)卡閃了閃，那是去年秋游時他在楓樹下?lián)斓降摹?/p>

“等很久了？”他小跑上前，呼吸有些急促。古月娜搖搖頭，從帆布包里掏出個鐵盒，掀開蓋子是冒著熱氣的桂花糕?！敖裨鐒傉舻??！彼f著遞來竹簽，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掌心。唐舞麟咬下一口，清甜的香氣里，聽見自己心跳震得胸腔發(fā)疼。

暮色漸濃時，兩人并排坐在天臺臺階上。古月娜的頭輕輕靠在他肩上，發(fā)間茉莉香混著晚風涌進鼻腔。遠處教學樓亮起零星燈火，唐舞麟悄悄牽住她的手，感受著她指尖傳來的溫度，像握住了整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