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杰克加班變多，回家也晚了。奈布沒問，只是每天都準(zhǔn)時給他留燈、熱水和一點安靜。

那晚下班后，杰克推門進來，神情很冷。

“有人匿名舉報我說動用私人資源追蹤他人行蹤?！彼撓峦馓?，動作克制，“他說我雇了個私家偵探?！?/p>

“是說我？”奈布偏頭。

“你最近是不是跟蹤了我某位客戶？”

“是你讓我盯著她?！?/p>

“我知道。”杰克走近兩步，站在他面前，“所以我才沒報警?！?/p>

奈布眉頭皺起：“你懷疑我？”

“不?！苯芸四曀?，“我只是想聽你自己說?！?/p>

空氣冷了一秒。然后奈布冷笑一聲：“我不是什么聽話的工具?！?/p>

“我沒當(dāng)你是工具。”杰克語氣很輕，“我只是……怕你被牽連?！?/p>

奈布一頓。

然后他低聲說：“那你說句話吧?！?/p>

“說什么？”

“讓我別插手?！蹦尾贾币曀?，“你要是現(xiàn)在說，我就退出?！?/p>

杰克沉默了好一會兒，嘴唇微動，卻沒有說出那句。

奈布垂眸，冷聲笑了笑：“你果然說不出口?！?/p>

夜里，杰克洗完澡出來，奈布還坐在客廳。

他身上只穿了寬松的短袖和運動褲，腳搭在茶幾上，手里握著一聽啤酒，像是在等他。

“你今晚睡客房？”杰克問。

“你夢話太吵?！蹦尾碱^也沒抬。

“那你進來。”杰克擦頭發(fā)，輕描淡寫地說，“我不吵你?！?/p>

奈布側(cè)頭看他：“你確定？我一旦進了你的床，就不會假裝你是雇主?！?/p>

杰克腳步頓住。

他盯著他看了三秒，緩緩一笑：

“那你試試?！?/p>

夜深，臥室里一片靜。

兩人背對背躺著，誰也沒說話。

杰克忽然輕聲開口：“你之前的任務(wù)……有和雇主住一起的習(xí)慣？”

“沒有?！蹦尾悸曇魫瀽灥?，“我是軍人，不是陪床?！?/p>

“可你現(xiàn)在在陪我?！?/p>

“你不是普通的雇主?！?/p>

杰克轉(zhuǎn)身，側(cè)頭看著他背影：“那我是？”

奈布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聲音低下來：“是我現(xiàn)在……不太舍得離開的人?！?/p>

這一句落下，整個房間的氣息都變了。

杰克緩緩伸出手，從背后貼上了他的后背。

不是情欲的擁抱，也不是逾矩的試探。

只是貼著、緊貼著，好像他怕自己再晚一秒，對方就會從他身邊離開。

奈布沒有動。

他緩緩反握住了那只手，指尖扣得很緊。

“再靠近一點就不是朋友了。”奈布低聲說，“你清楚嗎？”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苯芸速N著他耳邊，聲音低啞，“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p>

奈布喉結(jié)滾了一下。

那一夜，兩人都沒再說話，但也都沒有睡。

他們就那樣貼著，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直到天亮。

早上六點，杰克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握著的手還在，溫度沒有退。

他睜開眼，看見奈布正靠在他肩上睡著，睫毛低垂，唇線柔和，整個人安靜得不像平時那副冷硬模樣。

他慢慢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奈布皺了皺眉，卻沒醒。

杰克輕聲說了一句：“……真不想放你走?！?/p>

這一句，像是他終于承認了什么。

也像是對自己許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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