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晚星!你不跟我回去是吧?那你就在這個地方爛到死吧!”
父親褚群咄咄逼人的話在她的耳邊炸響。她對這個虛偽自私的人早已失望透頂,這個不配稱為父親的人!
她幾乎竭盡全力地將他遞來的轉(zhuǎn)學通知書撕得粉碎,紙屑像一場逆向的暴雪傾瀉,恍惚間她好似又定格在母親從十七樓一躍而下的場景,她痛苦的閉上雙眼,此刻她再也無法克制……
這一年,褚晚星十七歲。
她拖著沉重的行李,回到了安城。
至于為什么,她肯定會說,如今母親不在了,總要有人照顧時而癡呆的外祖母。其實她自己都不敢也不想承認她仍貪戀著過去的幸福,即使那般荒謬!那般諷刺!
正是這個決定,她又遇上了那個刺猬。
“安城全市有中到大雨,累計降溫5-8攝氏度,請廣大市民小心出行”客廳的電視機每到中午都播報著天氣預報,屏幕上深褐色的污漬時隱時現(xiàn)。
“囡囡,快遲到了”一個頂著花白頭發(fā),佝僂著腰的老太太從里屋踉蹌著走出來,時不時用拐杖敲擊著地板。
“外婆,你怎么出來了”褚晚星眼疾手快的扶住,引著她在客廳沙發(fā)上坐下,自從她回來之后,外婆的精神狀態(tài)比以往好上許多,但時不時仍會將她認成褚晚星的母親。
褚晚星長得和母親極為相像,尤其是眉眼。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時不時地傳來幾聲悶雷。安頓好外婆,抬眼看了看客廳的老式鐘表,有些晚了,她準備抄小路去學校,今天是她報道的第一天。
雨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地打在青石板路上,縫隙中隱約迸出幾個小水泡。
褚晚星撐著把斷了一根傘骨的雨傘,抱著書包。雨水順著那斷了的傘骨濺進她的后脖頸,打濕了她的衣領(lǐng)。
轉(zhuǎn)過巷角時,她猛地剎住腳步。
只見雨幕中有兩個身影相互糾纏,一個消瘦的少年將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抵在泛著青苔的墻角,手持著把水果刀抵在那人的脖頸處,惡狠狠地威脅道:“再敢動我媽的醫(yī)藥費,我就剁了你的手!”
這時,那男人掙扎中看見了巷口的褚晚星,沖她大喊:“快報警啊,他是個瘋子,要殺我?!?/p>
陳妄手肘一用力使勁頂了一下那醉醺醺的男人,厲聲吼道“滾!”
褚晚星被嚇一激靈,傘掉在地上,濺起一層水花,褲腳沾染上許多泥點,正想逃走,卻被陳妄拽了回來。
雨水順著陳妄的發(fā)梢流到他那高聳的眉骨,在睫毛上凝成細小的水珠,他的眼神充滿威脅,像一匹隨時進攻的野狼。
“怎么,你要報警?”少年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猩紅著眼,一步步靠近褚晚星。
這時,陳妄低頭一瞥,她耳朵后面是一塊暗褐色胎記!
是她!
“你的手流血了”
陳妄將流血的手臂和刀遮掩在背后,神色有一抹慌張,隨即松開了褚晚星。
“小賤人!你竟和這王八犢子是一伙的!”
陳濟生踉蹌著朝陳妄背后走來,被陳妄一腳踹在地上,嘴里不停的罵罵咧咧。
陳妄彎腰撿起她丟在地上的藍色格子傘,遞給她,語氣稍顯柔和。
“拿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