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第三天,林曜昀從船難的噩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張言睡在他房間的沙發(fā)上。
"你在這干嘛?"他揉著眼睛問。
張言立刻清醒:"你昨晚說夢話,喊得很厲害。"
林曜昀心頭一暖,嘴上卻不饒人:"所以保鏢先生就擅自闖入主人臥室?我覺得這樣不好。"
張言起身倒了杯水給他:"做噩夢了?"
"嗯。"林曜昀罕見地老實承認(rèn),"還是那艘船...但這次我看到的不只是自己。還有...你。"
張言動作一頓:"我?"
"你在船上,但沒穿水手服,而是一身黑,像特警制服。"林曜昀皺眉回憶,"你對我說...奇怪的話。"
張言的表情變得警惕:"什么話?"
"不記得了。"林曜昀搖頭,"但感覺很...不對勁。"
門鈴?fù)蝗豁懫?。張言去開門,陳穆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jìn)來,手里舉著一幅剛完成的畫:"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夢見了什么!"
畫布上是三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鏡子迷宮中。仔細(xì)看,那些人影正是他們自己——但扭曲、黑暗版的。
"鏡像世界。"陳穆興奮地說,"我猜這是下一個副本。心理學(xué)上叫'陰影自我',每個人內(nèi)心都有不愿面對的黑暗面。"
林曜昀挑眉:"我的黑暗面是什么?更帥一點?"
"更自戀一點。"張言吐槽。
陳穆把畫放在茶幾上:"認(rèn)真點。如果真要去面對自己的黑暗面,你們最怕看到什么?"
三人陷入沉默。
林曜昀最先開口:"我可能...怕看到自己其實一無是處。富二代的光環(huán)下,只是個沒真本事的草包。"
張言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然后低聲說:"我怕變成沒有原則的人。特警訓(xùn)練第一條就是紀(jì)律和底線。"
"我怕孤獨。"陳穆罕見地嚴(yán)肅,"一個人畫畫,一個人喝酒,最后一個人死掉。"
林曜昀伸手搭上兩人的肩膀:"放心,有本少爺在,你們想孤獨都難。"
話音剛落,熟悉的眩暈感襲來。房間開始扭曲,陳穆的畫發(fā)出詭異的藍(lán)光...
"操!"林曜昀大罵,"下次別亂立flag!"
世界重組。
他們站在一個純白的圓形大廳里,四周是無數(shù)的門,每扇門上都有一面鏡子。手腕上的數(shù)字顯示"4/7"。
"歡迎來到自我認(rèn)知中心。"一個機(jī)械女聲響起,"請面對你們的影子。"
最近的三扇門同時打開。林曜昀深吸一口氣,走向標(biāo)記著自己名字的那扇。
門后是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如果那個他畫著煙熏妝、穿著皮衣皮褲、脖子上還有吻痕也算"一樣"的話。
"喲,正經(jīng)少爺來了。"黑暗林曜昀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裝得很累吧?"
林曜昀皺眉:"你是我?"
"我是你想做又不敢做的那個你。"黑暗版轉(zhuǎn)了個圈,"不帥嗎?我睡遍了半個城,男女通吃,從不在乎別人怎么看。"
林曜昀冷笑:"聽起來像是個沒責(zé)任感的混蛋。"
"至少我誠實。"黑暗版湊近,呼吸噴在他臉上,"承認(rèn)吧,你對那個保鏢的幻想可不止一點點..."
林曜昀一拳揮過去,卻打了個空。黑暗版大笑著消失在鏡子里。
與此同時,張言正面對著他的黑暗面——一個全副武裝、眼神冷酷的特警。
"情感是弱點。"黑暗張言冷聲道,"你越在乎他們,最后就會越痛苦。"
真正的張言面無表情:"你錯了。在乎他們讓我更強(qiáng)大。"
"自欺欺人。"黑暗版嗤笑,"我看到你看少爺?shù)难凵?..多可悲啊,像條渴望主人的狗。"
張言的拳頭捏得咯咯響,但最終松開了:"我不以感情為恥。"
最戲劇性的是陳穆那邊。他的黑暗面是個陰郁孤僻的畫家,躲在畫板后拒絕交流。
"你憑什么認(rèn)為社交有意義?"黑暗陳穆冷笑,"最后還不是要一個人面對畫布?"
真正的陳穆卻笑了:"因為這兩個白癡證明我錯了啊。"
突然,所有鏡子同時亮起。三個黑暗面出現(xiàn)在中央大廳,融合成一個扭曲的高大人影。
"擊敗我們,或者加入我們。"黑影發(fā)出三重聲音,"選擇吧。"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黑暗林曜昀首先發(fā)難,一個飛撲將真正的林曜昀按在地上:"承認(rèn)吧,你骨子里和我一樣!"
"放屁!"林曜昀掙扎著,"我才不會為了快活傷害別人!"
另一邊,兩個張言正在近身搏斗,招式一模一樣,但黑暗版更加狠毒,專攻要害。
陳穆的情況最詭異——他的黑暗面根本不理他,只是縮在角落畫畫。
"喂!"陳穆踹了黑暗版一腳,"打架呢,認(rèn)真點!"
黑暗陳穆抬頭,眼神空洞:"你憑什么覺得我在乎?"
真正的陳穆愣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放下武器,坐到黑暗版旁邊:"...我確實怕這個。怕自己其實誰都不愛,包括那兩個傻子。"
黑暗陳穆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中央戰(zhàn)局,林曜昀終于掙脫束縛,卻發(fā)現(xiàn)張言被他的黑暗版掐著脖子按在墻上。黑暗張言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讓我看看你能為少爺做到哪一步?"
林曜昀想都沒想就沖過去:"放開他!"
黑暗張言轉(zhuǎn)頭看他,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或者...你可以代替他?"他松開張言,一把抓住林曜昀的手腕,"我對你很感興趣,少爺..."
真正的張言看到這一幕,眼神瞬間變了。他像頭暴怒的獅子般撲上來,一記肘擊將黑暗版打飛:"別碰他!"
黑暗張言爬起來,舔了舔嘴角的血:"終于露出真面目了?占有欲這么強(qiáng)啊..."
林曜昀震驚地看著張言——他從未見過保鏢先生如此失控的樣子。
張言將林曜昀護(hù)在身后,聲音低沉危險:"他是我的。想動他,先殺我。"
空氣凝固了一秒。
"哇哦。"陳穆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所以這是正式表白了?"
黑暗張言突然大笑起來,身影開始模糊:"通關(guān)了。你們接受了內(nèi)心的陰影...暫時。"
隨著他的笑聲,整個鏡像世界開始崩塌。三個黑暗面化作黑煙消散,只留下最后的話語:"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熟悉的眩暈感襲來。林曜昀最后看到的,是張言向他伸來的手,和那雙眼睛里未加掩飾的關(guān)切與...其他什么東西。
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第一件事,林曜昀揪住張言的衣領(lǐng):"你剛才說'我是你的'什么意思?"
張言耳根通紅,但沒躲開他的視線:"就是字面意思。"
陳穆在一旁鼓掌:"恭喜二位終于不瞎了?,F(xiàn)在能去吃飯了嗎?我餓死了。"
林曜昀正要回嘴,門鈴響了。監(jiān)控屏幕上,林父冷峻的臉讓三人同時僵住。
"我聽說,"父親進(jìn)門后的第一句話,"你和保鏢的關(guān)系...超出了職業(yè)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