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軌錨點·燼?!?/p>
暴雨在第三碼頭掀起三米高的浪墻。林默站在銹跡斑斑的起重機陰影里,掌心貼著父親遺留的MAC隊徽,金屬表面的凹痕正與他頸間吊墜的紋路共振。遠處防波堤傳來混凝土碎裂的悶響,暗紫色的背鰭如割裂海面的刀,倒刺上掛著的L77星殘光,比三天前更加刺眼。
“這次,我看清你的眼睛了?!?/p>
他盯著怪獸赤金色的瞳孔,那里倒映著自己甲胄的身影——胸?zé)舻乃{光正在與暴雨中的霓虹較勁,每一道甲胄縫隙都滲出細密的光霧,那是L77星能量與地球大氣摩擦的產(chǎn)物。馬格馬星人甩動尾巴時,尾尖的倒刺劃破了油輪的儲油罐,燃燒的原油在海面鋪成流動的紅毯,將怪獸的鱗片映成滴血的暗紫。
變身過程不再需要光繭。林默踏碎腳下的集裝箱時,銀甲胄已順著星軌紋身覆蓋全身,肩甲的突起精準卡住飄落的雨珠,在視野邊緣形成天然的棱鏡。他聽見胸腔里傳來兩聲心跳:一聲是自己的,帶著地球少年的血氣;另一聲更深沉,是L77星最后的王族血脈在沸騰。
怪獸的第一擊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前爪拍向碼頭時,地面的鋼筋如面條般扭曲,林默借力躍起,手刀斬的光刃在半空劃出弧線——這不是單純的能量凝聚,而是將父親筆記里的“L77空手道寸勁”與奧特曼力量結(jié)合的殺招。光刃劈開怪獸肘關(guān)節(jié)鱗片的瞬間,他看見甲胄表面閃過父親穿MAC制服的幻影,那是記憶芯片在能量共振中的投影。
“爸爸,你看清楚了嗎?”
他在暴風(fēng)中嘶吼,聲浪震碎了三公里外的路燈。馬格馬星人吃痛后退,掃中廢棄的燈塔,磚石崩塌的聲響里,林默聽見了1974年MAC隊最后通訊的殘響:“隊長,巨人的光刃和吊墜的紋路一樣!”——原來父親當(dāng)年拼死保護的,不僅是雷歐的秘密,更是整個地球與L77星的羈絆。
雷歐飛踢在第七次跳躍時發(fā)動。林默踩著燃燒的原油層躍上千米高空,暴雨在甲胄表面凝結(jié)成冰,卻被腿部肌肉爆發(fā)的熱量瞬間汽化。旋轉(zhuǎn)三周的過程中,他看見怪獸背鰭上的L77星徽記正在剝落,每片碎屑都映著自己七歲那年的臺風(fēng)夜——父親在火光中焚燒的不是文件,而是馬格馬星人侵略地球的全部證據(jù)。
“這一腳,還給L77?!?/p>
紅色光焰包裹的右腿踢中怪獸額頭中央,那里正是當(dāng)年毀滅他母星的能量核心位置。海底傳來地殼斷裂的轟鳴,燃燒的原油被氣浪掀上云層,在暴雨中形成詭異的火焰彩虹。怪獸龐大的身軀砸進港口時,掀起的巨浪沖開了沉船殘骸,露出MAC-3號戰(zhàn)機駕駛艙里,父親戰(zhàn)友保持著射擊姿勢的尸骸——他終于明白,為何父親的日記里,每個戰(zhàn)斗日期都與自己的生日相差七天。
奧特披風(fēng)在能量耗盡前展開。林默接住墜落的戰(zhàn)機殘骸時,披風(fēng)的金屬紋路自動修復(fù)了甲胄的裂痕,那是奧特之王的祝福,也是L77星王室最后的守護。他將戰(zhàn)友的遺體輕輕放在沙灘上,發(fā)現(xiàn)其左手緊握著半枚吊墜,與自己頸間的那枚剛好拼成完整的獅子座星圖。
彩色計時器開始閃爍紅光時,馬格馬星人突然在臨死前炸開,釋放出足以摧毀港口的能量波,卻被林默用披風(fēng)盡數(shù)斬落。
解除變身后的林默跪在礁石上,海水混著原油沖刷著甲胄碎片。他摸出父親的日記,發(fā)現(xiàn)最后一頁不知何時多了行新字:“當(dāng)你為MAC隊員合上眼時,就不再是需要保護的孩子了?!北┯隂_刷著沙灘,將怪獸的碎片沖進深海,卻在他左臂的星軌紋身末端,永遠留下了代表地球的光點。
遠處傳來警笛聲,卻在接近碼頭時突然轉(zhuǎn)向。林默知道,這是天文臺的“特殊天氣預(yù)警”在起作用——就像父親當(dāng)年用MAC隊的權(quán)限,將所有怪獸襲擊事件偽裝成自然災(zāi)害。他抱起戰(zhàn)友的遺體,走向停在暗處的舊漁船,船身上“L77號”的漆痕雖已斑駁,卻在暴雨中泛著微光。
“下一次,該去宇宙看看了?!?/p>
他對著海面輕聲說,吊墜與鑰匙扣在胸口相碰,發(fā)出清越的鳴響。海底深處,被擊碎的馬格馬星人核心突然亮起,其能量波順著洋流流向北極,激活了某座沉睡多年的外星遺跡。而在地球另一端,某個戴眼鏡的少年正在筆記本上繪制新的星圖,筆尖落下的位置,正是林默此刻站立的碼頭坐標。
暴雨漸歇,晨光穿透云層。林默駕著漁船駛向O島,船尾拖出的航跡,與獅子座的星軌在海平面上完美重合。他知道,馬格馬星人的滅亡只是開始,更強大的黑暗正在宇宙深處凝視著地球——但這一次,他不再是孤獨的光之子,而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錨點,讓雷歐的力量,通過地球人的雙手,繼續(xù)在星軌間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