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主圖歸名三夢點亮的第三日，希夢召集全員。

這一次，會議不在夢頻層，不設(shè)靈識投影，也不搭幻象場。

只是一間有窗的屋子，一桌茶，一疊紙。

“今天我們講的是現(xiàn)實?！毕糸_門見山。

“歸名計劃已完成，夢主已歸，現(xiàn)在我們要討論歸名之后的事?！?/p>

“夢，不止于歸名。”

狐之助率先打開靈圖。

他展示的是一塊不同于夢頻圖層的結(jié)構(gòu)圖：三層六堂，兩臺五廊，中央立塔，南側(cè)設(shè)碑，北設(shè)廬堂。

“這不是夢臺？”瀾夢疑惑。

“不是。”狐之助認真地說，“這是歸所?！?/p>

“什么是歸所？”柳硯問。

“是歸名之后的歸宿?！甭勼洗?。

“不是放他們離開，而是讓他們落地?！?/p>

“落地到哪？”

“落地到記憶里?！?/p>

“歸所工程，是記錄，是延續(xù)，是人間?！?/p>

主圖亮起新權(quán)限：

【歸所·構(gòu)建許可】

【夢臺歸屬人：審神者·希夢】

“我希望你們所有人，把自己在夢里的名字，寫進這一所房子?！?/p>

“不是為了未來能有誰記住，而是為了現(xiàn)在你們能坐下來說：我來過?！?/p>

——

會議散后，歸名三人組——瀾夢、棲、彌燈——第一次走上尚未完工的歸所地基。

木料還未封墻，磚塊未筑，地上只有一張卷圖和幾顆夯土。

“這里是我的位置？”彌燈低頭看圖。

“你坐哪，我們畫哪?！睘憠粜?。

“我想建一間……有窗的茶屋?！睏p聲說。

“那我就在你茶屋后面做個書閣?！睘憠酎c頭。

“我不要屋子?！睆洘艉鋈徽f。

“我要留一片燈地。”

“每來一位歸名者，就點一盞燈?！?/p>

“我不想人記住我是誰，但我希望有人記得這里點亮過?！?/p>

狐之助在邊上瘋狂記錄。

“好的！彌燈——愿為歸所守燈人！”

“這是我們夢主第一位現(xiàn)實設(shè)定角色身份?。。?！”

棲捂臉：“你能不能別像造人設(shè)那樣叫出來?！?/p>

“這是夢——落地。”

“落地就該有份身份?！?/p>

“不是靈識標簽，是——坐標。”

——

夜色落下，三人站在歸所未來的地基邊緣，望著一塊尚未清整的空地。

“燈地要怎么建？”瀾夢望向彌燈。

“我想……”彌燈眨了眨眼，有些猶豫地說，“就像小時候看見廟會的長燈陣那樣，一盞一盞排過去?！?/p>

“你小時候？”棲一挑眉。

“我是歸名主，但我也夢過人間?！睆洘敉蛱炜?，“我夢見自己是個擺燈的小孩，每逢節(jié)日就在河邊擺出整整一排蓮燈?！?/p>

“那我們就造蓮池?！睘憠襞牧伺氖郑熬蛷倪@一片起，開池筑燈，歸所之光從你這兒點起?！?/p>

狐之助在邊上聽得眼眶都紅了，猛地掏出三張圖紙：“我準備好燈池規(guī)劃圖啦！來！燈陣規(guī)劃、碑座布局、主塔觀景三合一，誰來簽批？”

“你最近真像甲方助理?！甭勼系鹬鑹貜牧硪贿吇芜^來，“但這次可以給你五顆星?！?/p>

歸所不再是夢里無人問津的角落。

它開始成為他們彼此真正留下痕跡的地方。

“我也想要一棵樹?！睏鋈坏?。

“茶屋門前要有棵桂樹。落葉的時候我就掃落葉，泡桂花茶?！?/p>

“可以?！敝鞴哌M來，“你種樹，我批地?！?/p>

“你們每個人，都在這里選一個‘以后’?！?/p>

“夢歸了，不代表走完了。”

“歸所，是給歸名的人第二次選的機會?！?/p>

瀾夢走到她身邊，低聲道：“你早就計劃好這一步了？”

希夢沒有回答。

她只是望著遠方已經(jīng)架起的木樁和燈線。

“我們一直都知道，夢總會醒。”

“但不是每個醒的人，都有地方去。”

“所以我就想，既然他們從我這兒醒的，那我至少給他們一處歸所。”

【作者說】

這章擴寫的是“醒了之后要去哪”這句話。夢里歸名是落筆，歸所是站起來、自己選下一步。這些歸名主不是等了我們歸名，而是等我們愿意陪他們活下去。下一章，我們動工——歸所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