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沈念坐在餐桌前,面前的煎蛋已經(jīng)涼了。顧白晝坐在她對面,一如既往地微笑著,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杯。他的手指穿過杯柄,卻什么都沒碰到。
“白晝?”沈念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她盯著他的臉,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此刻卻像蒙上了一層薄霧,輪廓變得模糊不清。
顧白晝抬起頭,笑容依舊溫柔。“怎么了?”
“你……”她的喉嚨發(fā)緊,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澳愕氖?,剛才……”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向她,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我的手怎么了?”
沈念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她繞過餐桌,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觸碰他的臉。她的指尖穿過他的身體,仿佛觸摸到了空氣。
“白晝!”她的聲音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澳阍谙?!”
顧白晝站起來,試圖擁抱她但他的手臂穿過她的身體,什么抓不住?!澳睿以谶@里,”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拔乙恢痹谀闵磉?。”
“不,不,不!”她后退幾步,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澳悴荒茏撸悴荒茈x開我!”
“我沒有離開你,”他輕聲說,“我只是……變得有點模糊了。”
“你騙我!”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明明已經(jīng)不在了,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顧白晝的表情變得痛苦,他想要靠近,卻又停住了腳步?!澳?,你知道的,你知道我……”
“我不知道!”她打斷他,聲音幾乎嘶啞?!拔沂裁炊疾恢?!”
她轉身沖出門外,顧白晝的聲音在她身后漸漸消失。街道上人來人往,陽光刺眼得讓她睜不開眼。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眼淚模糊了視線,直到她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她下意識地道歉,抬頭看向那人。
那人穿著一件黑色風衣,身材修長,面容清冷。他的眼睛和顧白晝一模一樣,深邃而溫柔,卻又帶著一絲陌生的冷意。
“你是……”沈念的聲音顫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顧墨夜,”他輕聲說,聲音低沉而熟悉,仿佛從遙遠的記憶中傳來?!邦櫚讜兊牡艿?。”
沈念的身體僵住了,她的心臟狂跳,仿佛要從胸腔里跳出來。她盯著他的臉,試圖找到一絲顧白晝的影子,卻發(fā)現(xiàn)他們如此相似,卻又如此不同。
“你……你認識他?”她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當然,”顧墨夜微微點頭,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絲探究?!八俏腋绺??!?/p>
沈念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的手指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指節(jié)發(fā)白?!澳恪阒浪?/p>
“我知道他去世了,”顧墨夜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拔乙仓滥?。”
沈念的眼淚再次涌出,她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顧墨夜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情緒,仿佛在等待她的回應。
“你……你和他很像,”她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是嗎?”他輕聲說,嘴角微微上揚,沒有任何笑意。“很多人都這么說?!?/p>
沈念的視線模糊了,她看不清他的臉,只感覺到他的存在,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拉入一個陌生的世界。她的心跳依舊狂亂,耳邊卻仿佛聽到了顧白晝的聲音,遙遠而模糊。
“念,”顧墨夜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你需要休息。”
她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回應什么。她的身體仿佛不受控制,任由他牽著她,走向未知的方向。
陽光依舊刺眼,街道依舊喧囂,但沈念的世界卻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崩塌。她緊緊抓住顧墨夜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能將她從幻想中拉回現(xiàn)實的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