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波流轉間盡是算計:"邵郎,你當真忍心讓淳兒姑娘以淚洗面?腹中這血脈若沒個名分,日后走在大街上,怕是連野狗都敢欺辱。"
她特意瞥向邵老夫人,"到時候,我這個正房夫人不僅要背善妒惡名,還要看著邵家血脈流落塵埃,這可如何使得?"
邵東陽脖頸青筋暴起,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商九,怎么也想不到往日溫婉的商九竟能說出這般誅心之言。
邵老夫人手中的佛珠突然斷裂,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滾落滿地。
她顫巍巍地撐住太師椅扶手,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九兒,你素來識大體。待淳兒生下孩子,過繼到你名下,便是嫡子身份。你悉心教養(yǎng),將來這孩子自然會孝順你。"
話音未落,便聽見淳兒壓抑的啜泣聲從屏風后傳來。
商九垂眸冷笑,面上卻做出一副為難模樣:"老夫人說得輕巧??蛇@偌大的邵府,誰不知淳兒與東陽感情好?日后若有人說這孩子是私生子,我縱有百口也難辯清白。"
這時她抬起頭時眼尾泛紅,倒像是被委屈浸透了,聲音卻冷得像臘月里結了冰的井水:
"老夫人若真為淳兒姑娘和孩子著想,便該明白——與其讓我當個掛名嫡母,不如給這孩子尋個真正能庇護他的父親。"
"與其這般委曲求全,倒不如另謀出路——反正吉服都已備好,我愿改嫁給邵家掌門人,邵初傅。"
商九挑眉輕笑,眼尾一抹嫣紅似血:"老夫人若真想護住邵家血脈,就該明白,只有讓我成為當家主母,這孩子才能真正名正言順。"
祠堂內死寂一片,唯有燭火在冷風中搖曳不定。
邵老夫人踉蹌著扶住供桌,指尖幾乎要將桌沿的雕花掐碎:"你...你說什么?"
"邵初傅。"商九字字清晰,聲音清脆如碎玉,"執(zhí)掌邵家二十年的當家人。如今我既已入了邵府大門,總不能空手而歸。"
她望著老夫人驟然蒼白的臉色,心中涌起快意——前世被迫嫁入邵家受盡刁難,這筆賬也該好好清算。
邵老夫人扶著紫檀木椅背的手青筋暴起,象牙佛珠硌得掌心生疼。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兒媳竟會在祠堂里當眾提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要求。
滿座賓客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聲如潮水般漫開。
邵東陽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杯盞叮當作響:"荒唐!你可是我的妻子!"
"荒唐!簡直是傷風敗俗!"邵老夫人猛地拍案而起,震得供桌上的銅燭臺都晃了晃,
"你可知邵家在京城的臉面有多金貴?兒媳改嫁公爹,傳出去整個燕京城的唾沫星子都能把邵府淹了!"
她目光掃過邵東陽鐵青的臉,又落到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淳兒身上。
邵東陽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他死死盯著商九:"你明知道父親他...當年在雁門關受的傷,根本..."
話音未落便被邵老夫人尖利的喝止聲截斷。
"夠了!此事休要再提!東陽,你即刻與九兒完婚,九兒..."她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商九也是在前世臨死前才知道邵東陽不是邵初傅的親兒子,但是卻是邵老夫人的親孫子,當然這要全靠她和她的表哥亂搞搞出來的孩子。
當然邵初傅是被蒙在鼓里的。
?商九卻突然笑了,"既然老夫人容不下我,那便請列祖列宗做個見證——從今日起,我商九與邵東陽恩斷義絕。至于這樁婚事...,邵初傅若是肯娶,我便是頂著罵名,也要做這邵家的當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