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吊燈在深夜里泛著暖黃的光暈。
雷鳴盯著自己手上覆蓋著的泛白的指節(jié),忽然發(fā)現(xiàn)孟宴璃的指甲蓋上畫著幾朵淡紫色的小花。
雷鳴說他是父親,其實還沒有和老師關系密切,他就是看不得我好,盡其所能的打壓我。
雷鳴說著,語氣里盡是苦澀。
雷鳴小時候考試,我總分考了年級第一,開心的找他討要獎勵。
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
雷鳴他當著全家人的面說'又不是單科都是第一,有什么可驕傲的'。
窗紗被夜風掀起一角,露出外面漆黑的夜幕。
雷鳴我放假期間在小區(qū)籃球場打球,他直接沖過來把球砸到樹上——'就知道玩!'
雷鳴總是覺得我什么事都干不好,就像這次,明明我沒做錯什么呀,他卻認定是我做了什么才導致事情發(fā)生。
雷鳴所以上大學后我?guī)缀鯖]回去過了,也沒找他要過學費生活費,就這樣他還要來強行融入我的生活,給我平添坎坷。
孟宴璃看著雷鳴放在腿上捏緊了的手,慢慢將其展開。
孟宴璃沒事的,總會有人相信你,就像我。
雷鳴終于笑了。
雷鳴是啊,就像你。
孟宴璃所以能給我說說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嘛?
雷鳴沉默了一會兒,才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雷鳴……可是現(xiàn)在什么線索也沒有。
孟宴璃玩著雷鳴的手,思索片刻。
孟宴璃你覺不覺得,鄭倩有抑郁或者是躁郁癥啊。
雷鳴抑郁?
雷鳴從孟宴璃肩上直起身,突然感覺一切都說的通了。
孟宴璃是啊,抑郁,現(xiàn)在抑郁的學生也挺多的,可能是壓力比較大吧,致想沒在意過學生心理?
雷鳴我在致想待了兩年左右,確實沒有什么有關學生心理的措施。
雷鳴喉結動了動,偏頭,看向孟宴璃。
女孩身著淡藍色的連衣裙,裙擺自然地垂落在沙發(fā)邊緣,隨著她輕微的動作,泛起微微的漣漪。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如瀑布般傾瀉在她的肩頭,幾縷碎發(fā)垂落在臉頰兩側,她微微揚起下巴,眼眸里猶如藏著璀璨星辰。
此時,她正輕聲說著話,為自己想著對策,客廳里的燈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美好的輪廓。
這一刻的她,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讓人忍不住想要把這瞬間永遠定格。
孟宴璃忽然起身,淡藍裙擺掃過他的膝蓋。
她從包里摸出一張名片。
孟宴璃這是我爸爸給我的,我們家公司法務,有事可以聯(lián)系他幫你。
又拿出手機,點開消息。
孟宴璃我讓他查了查鄭倩,這是她的圍脖賬號,上面的帖子應該也能證明你的清白了。
雷鳴顫著手接過,直起腰,后頸撞上沙發(fā)靠背。
孟宴璃雷老師啊,你沒必要把自己當成超人。
孟宴璃或許雷老……雷立洲老師說的對,一個好的老師能改變一個學生的一輩子,但把每個學生的生活、學習都照顧到,不會太累了嘛?
孟宴璃老師做到教書育人,給學生做好榜樣,簡單的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就好。
孟宴璃你只是一根蠟燭,又不是太陽,將世界的每個邊邊角角的照亮也不是你的責任,不是嗎?
月光從窗間斜切而入。
他后仰時撞上沙發(fā)靠背的皮質(zhì)紋路,涼意順著脊椎竄上來,喉結在陰影里滾動。
雷鳴阿璃,我該怎么感謝你啊……
尾音被喉間的酸澀揉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