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山洞里,一盞破燈忽閃忽閃,全身酸痛的感覺讓鋼千翅蘇醒,眼前陣陣模糊,抬起無力的手,而卻是一片血紅。
再往前摸索,是一個人的胳膊。
他漸漸清醒過來,看著滿地的鮮血,和生死未知的朋友,以及在他面前那位粉發(fā)少女,她的胸口有一處很大的傷口,而作案時的匕首就在鋼千翅的手邊。
恐懼與悲傷涌上心頭,痛的他無法開口,那是無法描述的痛苦纏身。
顫抖的手撫上苗紋紋的臉,眼淚不停的滴在少女的臉頰,與同顫抖的是鋼千翅的嗓音:“紋紋……你醒醒啊,別丟下我一個人……”
他再次向四周環(huán)繞,艱難的想要起身,但自己的左腿一陣疼痛,原來是斷了。
艱難的爬到鋼甲炮身邊后,他想抱起自己的弟弟,卻怎么也用不上力氣,他無助的喃喃道:“怎么辦……你們怎么都丟下我一個人了,為什么!小炮,紋紋,你們起來啊?!?/p>
“鋼千翅,鋼千翅?”
柔軟的聲音喚醒了鋼千翅,映入眼簾的是苗紋紋那張呆萌的臉,他的眼眶還模糊著,沒有從夢里完全脫離。
苗紋紋見他沒有反應(yīng),神情有些慌張:“鋼千翅,你怎么了?很難受嗎?”
剛才夢,好痛苦。
醒來了也好痛苦啊……
你們起來啊。
別丟下我一個人……
句句誅心的話不斷閃過,鋼千翅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種無力的痛苦。
“紋紋,我……”鋼千翅連開口都是沙啞的。
苗紋紋聽不清,把耳朵湊過來。
“我想喝水?!?/p>
這次聽清了。苗紋紋連忙把水端來,鋼千翅慢慢的爬起來,身上還是有些酸痛的,拿起杯子就咕咚咕咚的喝。
此時,鋼甲炮推門而入,慌忙的跑到鋼千翅身邊,滿面擔(dān)憂的詢問道:“哥,你怎么了?”
現(xiàn)在的鋼千翅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色猶如白紙,自己那雙冰涼的手被鋼甲炮緊緊握住,似乎在嘗試傳遞溫暖。
看到他們的面容,鋼千翅就不禁想到夢里的畫面,那么殘忍,那么令人悲傷。
還好只是夢。
這樣的關(guān)心讓鋼千翅感到臉紅,別扭的開口:“行了行了,沒多大事,這兩天熬的太猛了,不用擔(dān)心我?!?/p>
一旁的銅角王頗有嘲諷道:“這還沒開始呢,你身體就不行了?”
聞言,鋼甲炮率先回懟:“你有???不說話沒人理你。”
切!
“你們都收拾好了?”
鎧甲神低沉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且看他發(fā)尾還滴著水珠,鋼千翅就如釋重負(fù),畢竟在夢里鎧甲神最慘了。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p>
“沒!”鋼千翅猛的喊了一聲,“好歹讓我洗把臉再走。”
突如其來的喊叫把鎧甲神嚇了一跳,目光跟隨著鋼千翅進(jìn)入衛(wèi)生間,口型暗自罵了他一句。
鋼千翅極其注重形象,每次都是他最晚最慢。
昨晚那場鬧劇最終以點到為止告終,鎧甲神身邊人告訴她魅唏的住址,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魅唏,而是帶著眾人去了嘯山。
嘯山,是白虎山莊的一座知名小山,鎧甲神小時候聽父親提起這座山谷的故事,這里清凈安寧,非常適合閉關(guān)靜養(yǎng),而且在山頭的殿堂中有一把鎮(zhèn)壓白虎山莊的劍,名為虎嘯劍。
這把劍是極其考驗身法的,自上任劍主逝世后,再也沒有人能拔出這把劍,如果有一天這把劍再現(xiàn)江湖,必將是一場大風(fēng)波。
眾人來到山外,可鎧甲神卻叫停了他們。
“山門是有毒瘴的,山主知道我們會來,稍等片刻就好。”
山門內(nèi),一道清冷的女聲回蕩在空曠的山間:“好久不見,鎧甲神。”
毒瘴褪去,緩緩走來的是一位身姿挺拔的女子,黑發(fā)高馬尾,瞳中呈墨色,面相和她的嗓音同樣清冷。
這股氣場頗為強勢,再加上乍一看的身高壓制,讓苗紋紋覺得有點喘不過氣。
她打量了身后的一群人,看到鋼千翅時,她略微一驚:“看來神君給我?guī)砹藗€驚喜?!?/p>
鎧甲神單手叉腰,微微歪頭,“是不是驚喜,我不知道,但他們肯定想從你口中得到點什么,所以……”
她挑眉輕笑: “所以,請?!?/p>
帶著他們進(jìn)了山,山內(nèi)都是植物環(huán)繞,看著賞心悅目,時不時還會聞到各種花香,山的盡頭是一處小四合院,并沒有特別驚艷,但能讓人感到愉悅。
鎧甲神并沒有說過多敘舊的話,直接步入主題:“我來這,是想讓你跟我走一趟,長時間不回來的那種?!?/p>
“哦?”
“竹葉青的手段,你知道的,他的陰謀詭計再加上很多新的殺手到來,簡單來說我們打不過,我是想讓你跟我們一起對付他們。”
她的指尖敲著桌子,蹙了蹙眉頭,在聽到竹葉青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猜到是什么事了。
竹葉青還真是個臭名遠(yuǎn)揚的人物。
不過唐松還是沒有正面回答,“看來是我不該請你們,我原以為你們是想聽我看出來的秘密,沒想到是過來搖人?!?/p>
話未出口,鎧甲神的表情凝固,很別扭的扯了扯嘴角:“如果你不想拿回唐門所有暗器的制作圖,你可以不跟我走?!?/p>
鎧甲神的話非常堅硬,可以肯定他是一定要把她請下山去。
她的神情變了,不出所料,她答應(yīng)了:“那么以后就聽神君教誨了。”
剛剛提到唐門,鋼甲炮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
唐門曾經(jīng)被神秘沙手屠門,很多強悍的暗器和制作圖都被掠奪的一干二凈,當(dāng)年只有一個人幸存了下來,想必就是她了,怪不得會在這么隱蔽的地方定居。
“看來那位就是鋼千翅了?!?/p>
鋼千翅看著她,仿佛在問“你認(rèn)識我嗎”。
漸漸的,她又注意到鋼千翅身邊的綠發(fā)男孩,看起來不大,和鋼千翅長的特別像,她猜測就是鋼千翅的弟弟了。
可在他的身上并沒有看出來獅鷲血脈的一點跡象,偏偏有極大的生息之力。
另一邊鋼甲炮忍不住問:“你是唐門的人?”
唐門這個門派當(dāng)時可是名聲顯赫,不過被一個神秘人屠了整個門派,只有一人活了下來,原來就是她,黑色的印記無非是她的證件,讓人一看便知。
這段歷史,可有點久遠(yuǎn)了。
“是,我叫唐松,你們也可以認(rèn)為我是唐門下一個繼承人。”
唐松和鎧甲神對視了一眼,笑著提了一個請求:“敢問神君能不能讓我把他們倆留下來,我很感興趣。”
鋼千翅雖然并不明白鎧甲神為什么會讓他們兩個留在這里,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留在這里有好處。
比如解決鋼甲炮的左手。
其實他倆還挺震驚的,唐松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也確實如此。
唐松一把握住鋼甲炮的手,都沒有等他反應(yīng)過來,而她也只是面無表情的握著。
鋼甲炮回過神才甩開她的手,他特別討厭這種莫名其妙就跟人肢體接觸的人,“你干什么?!”
憑剛剛短暫的時間,唐松把脈并沒有聽出什么,真是奇怪了,以為是普通的骨頭毛病,沒想到竟然是一股力量。
唐松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但又快速恢復(fù)了過來,“也不算可惜,她沒選你,可有另一個庇佑你?!?/p>
真是莫名其妙。
少年微長的劉海被風(fēng)吹亂,遮住了他那只紅瞳,難免也會看出來他緊皺的眉頭,“什么這個她那個她的,你明知道我們不懂,還在這胡言亂語什么?”
唐松挑著眉,無視他的不耐煩,“你明知道你自己不懂,還不聽著我往下說?”
鋼千翅實在等不及了:“所以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她不再搭理鋼甲炮,“獅鷲圣女選擇了你,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每次經(jīng)歷那么多拼命的比賽,你都不會慶幸每次都沒死嗎?是她在保護你。”
“如果我是,怎么可能現(xiàn)在還沒有覺醒力量?”鋼千翅并不相信唐松的言辭,這種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這種力量早應(yīng)該在他練會鯤鵬萬里那天就該覺醒了,現(xiàn)在過了這么多年,怎么一次動靜也沒有,這很難不讓人質(zhì)疑。
唐松就知道他不信,“你有心結(jié)啊,心思飄渺不定,心里有個人吧?”
鋼千翅感覺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難道她的眼睛是一種能力?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那個粉色頭發(fā)的女孩,你們兩個特別投機,她體內(nèi)的鳳凰之力甚至比你還要強,覺醒力量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就是無情無愛,第二種就是與心屬之人心意相通,但是你們兩個現(xiàn)在還沒有資格做到心意相通?!?/p>
這么一聽,鋼千翅沮喪了,他知道苗紋紋一直喜歡的都不是自己,“這豈不是一輩子也覺醒不了了?”
“這個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放心吧,相信你自己的心,肯定會讓你如愿以償?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