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重生歸來,他第一次英雄救美成功,心中那股喜悅,簡直比吃了世間最甜的蜜還要濃烈,仿佛重生后的世界都因此變得熠熠生輝了。
師昧渾然不知眼前的墨燃已非往昔之人,仍舊如往常一般,與他輕松地閑聊著,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死生之巔腳下。
此時正值深更半夜,萬籟俱寂,唯有山門處立著一個挺拔而冰冷的身影。
“墨燃,你還知道回來!”那聲音猶如寒冬臘月的風(fēng),冰冷刺骨,在靜謐的夜里格外清晰,透著濃濃的怒意。
“哎?”墨燃聞聲抬眼,只見一位英姿颯爽卻又滿臉怒容的少年,可不正是薛蒙嘛,那被他戲稱為“鳳凰兒”的家伙。
“哎?”
墨燃一抬眼,喲呵,好一位怒氣沖沖的天之驕子啊。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年輕時候的薛蒙。
比起臨死之前看到的那個薛蒙,十五六歲時的他,顯得更加桀驁俊俏。一身黑底藍(lán)邊的輕簡戰(zhàn)甲,高馬尾,銀發(fā)扣,獅首腰帶束著勁厲纖細(xì)的腰肢,護(hù)手腿扎一應(yīng)俱全,背后一柄寒光璀璨的細(xì)窄彎刀,左臂上袖箭匣銀光閃閃。
墨燃瞧了,只給出一個字作為評論:“騷!”
薛蒙,無論少年時還是長大后,都真的很騷啊。
看看他,好好兒郎,大晚上的不睡覺,把死生之巔的全套戰(zhàn)甲穿在身上,要干什么?表演雉雞求偶孔雀開屏嗎?
這兩人雖說好歹有著堂兄弟的關(guān)系,可一見面,氣氛便劍拔弩張。
墨燃是私生子,小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在湘潭的一處樂坊里打雜混日子。直到去年,才被家人尋回了死生之巔。
薛蒙則是死生之巔的少主,算起來,他其實(shí)是墨燃的堂弟。薛蒙少年早成,是個天才,人稱“天之驕子”“鳳凰兒”。一般人筑基三年,修成靈核最起碼需要十年,薛蒙天資聰穎,從入門到靈核修成,前后不過三年時間①,頗令父母欣喜,八方贊譽(yù)。
但在墨燃眼里,不管他是鳳凰還是雞,是孔雀還是鴨,反正都是鳥。毛長毛短的區(qū)別而已。
“狗東西!”薛蒙雙眼圓睜,怒視著墨燃,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鳥玩意”墨燃也不甘示弱,立刻回懟過去,臉上滿是戲謔。
或許是家族遺傳,墨燃的天賦也十分驚人,甚至可以說,比薛蒙更驚人。
墨燃剛來的那會兒,薛蒙覺得自己特別高貴冷艷,修養(yǎng)好,有學(xué)識,功夫強(qiáng),長得俊,和堂哥這種大字不識幾個,吊兒郎當(dāng)?shù)某袅髅ゲ皇且宦啡恕?/p>
于是自戀的鳳凰兒哼哼唧唧的就指揮著隨從,跟他們說:“你們聽好了,墨燃這個人,游手好閑,不學(xué)無術(shù),是個不折不扣的市井混混,你們統(tǒng)統(tǒng)不許搭理他,把這人當(dāng)狗就好?!?/p>
隨從們便諂媚道:“少主說的極是,那個墨燃都
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人了,現(xiàn)在才開始修仙,我看他最起碼得花上十年才能筑基,二十年才能結(jié)出靈核。到時候咱們少主都渡劫飛升了,他只能眼巴巴在地上看著?!?/p>
薛蒙得意地冷笑:“二十年?哼,我看他那廢物模樣,這輩子都修不出靈核?!?/p>
誰料到,廢物嘻嘻哈哈地跟著師尊學(xué)了一年,竟然靈核大成。
鳳凰兒頓時如遭雷擊,覺得自己被打了臉,咽不下這口惡氣。
于是暗地里扎他小人,咒人家御劍腳底打滑,念咒舌頭打結(jié)。
每次見墨燃,薛蒙小鳳凰更是要堅(jiān)持不懈地賞給人家倆大白眼仁兒,鼻子里哼出的聲音隔著三里地都能聽到。墨燃想到這些童年往事,忍不住瞇著眼樂,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人間煙火了,孤獨(dú)了十年,就連當(dāng)年痛恨不已的事情,如今嚼起來也嘎巴脆響,香的很。
師昧見了薛蒙,當(dāng)即下馬,摘了黑紗斗笠,露出一張驚艷絕倫的臉來。
薛蒙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來了?人熊的事情處理妥當(dāng)了?”
師昧微笑道:“妥當(dāng)了。多虧遇到了阿燃,幫了我好大的忙?!?/p>
薛蒙傲然的眼光如疾風(fēng)利刃一般,迅速在墨燃身上掃了一下,立刻轉(zhuǎn)開了,他皺著眉頭,滿臉不屑,仿佛多看墨燃片刻都會臟了自己的雙目。
“師昧,你先回去休息。以后少和他廝混,這是個偷雞摸狗的東西,跟他在一起,是要學(xué)壞的?!?/p>
墨燃也不示弱,嘲笑道:“師昧不學(xué)我,難道學(xué)你?大晚上還衣冠楚楚全副武裝,和一只鳥似的豎著尾巴臭美,還天之驕子……哈哈哈,我看是天之驕女吧?”
薛蒙勃然大怒:“墨燃,你把嘴給我放干凈了!這是我家!你算老幾?”
墨燃掐指一算:“我是你堂哥,論起來,應(yīng)該排你前面?!?/p>
薛蒙仿佛被潑了一臉狗屎,立刻嫌惡地皺起眉頭,厲聲道:“誰有你這種堂哥!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在我眼里,你不過就是只泥潭里打過滾的狗
……………………
就在這是一道身影,由遠(yuǎn)及近的走了過來,來人邁著仿若不沾塵埃的步伐,款步而來。來人身著一襲墨綠底色、繡滿繁花的長袍,衣袂飄飄間,盡顯優(yōu)雅與華貴。
她那一頭如墨般的長發(fā),精心梳理,部分高高盤起成發(fā)髻。發(fā)髻之上,裝飾著以翠綠色珠珞為主的發(fā)飾,搭配著精致的金屬花紋和垂落的珠串但是最為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和楚晚寧如出一轍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的眼角,眼尾處一抹淡淡的嫣紅,似蹙非蹙間,透著清冷與疏離。眼神中仿佛帶著一種對塵世的淡漠,厭世之感油然而生。面容精致如畫,卻難掩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zhì)。
她的丹唇僅是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間,那笑意卻未達(dá)眼底。一雙丹鳳眼宛如寒夜里的星辰不帶絲毫溫度 ,散發(fā)著璀璨的光芒,那光芒銳利且冰冷,仿佛能瞬間洞悉人心,又似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
薛蒙和師昧同時恭敬地向她行禮,聲音中帶著敬畏:“師姐”
聶雙神色冷淡,目光從三人臉上一一掃過,如同掃視毫無感情的物件,語氣平淡得如同陳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剛剛怎么了,吵得那么兇?”
薛蒙可不想今晚和墨燃的這場吵鬧又傳到母親那里,心中雖有不甘,但還是極力壓制著怒火,語氣生硬地說道:“只是找墨燃有點(diǎn)事,讓他去一趟丹心殿。”
聶雙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動作有些僵硬,聲音依舊冷淡:“嗯,夫人剛剛,也說有事, 一道吧。
“是”
看著離去的背影,墨燃心中暗自腹誹:呵,這些人,還都蒙在鼓里。若是他們知道我這位所謂師姐的身份,呵呵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安寧嗎。不過,這與我何干,他們的喜怒哀樂,于我而言,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鬧劇罷了。
今世只要師昧好好的就行了,他唯一需要憂心的,就是保護(hù)好師昧,不要讓他再像當(dāng)年那樣,慘死在自己懷中……
“還不快跟上”
————未完待續(xù)————
作者說
①薛蒙拜楚晚寧為師后他單蠢的性格也頗得聶雙喜愛很多法術(shù)也是聶雙交給他的,所以他三年就靈核大成了是在死生之巔繼聶雙之后修煉最快的一個人,當(dāng)然墨燃回來了之后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