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煙神色匆匆地返回皇宮,踏入鳳雀宮,便將街頭所目睹的關(guān)于辭楹的種種事宜,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向皇后如實稟報?;屎箪o靜聽著,原本端莊的面容瞬間陰沉下來,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恰似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天空,烏云翻涌。她心中對辭楹的怨恨如同熊熊烈火,又添了幾分。與此同時,她對茗煙的處理方式也暗暗不滿,覺得他在這件事上過于偏袒辭楹,全然不顧自己的心意。然而,此刻正值新皇登基的關(guān)鍵敏感時期,諸多事宜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她縱然心中怒火中燒,卻也不好當場發(fā)作,只能強行壓抑著內(nèi)心的憤懣,冷冷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此事暫且記下,待新皇登基之后,再好好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p>
茗煙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皇后的不悅,可他也實在無可奈何。在這深宮中,皇后的權(quán)勢不容小覷,他雖位高權(quán)重,卻也不能公然忤逆。只能滿臉堆笑,唯唯諾諾地應(yīng)下,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從鳳雀宮出來后,他一刻也未停歇,徑直前往東宮,去探望即將登基的太子岳邇。此時,岳邇正在太傅的悉心教導(dǎo)下,專注地學(xué)習(xí)著治國之道。見茗煙進來,他連忙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稚嫩的臉上滿是恭敬。茗煙看著這個年幼的太子,心中滿是憂慮。他比誰都清楚,岳邇的登基之路宛如布滿荊棘的崎嶇小徑,每一步都充滿了艱難險阻,而自己肩負著為他保駕護航的重任,容不得有絲毫懈怠。
與岳邇輕聲交談一番,安撫好太子后,茗煙離開東宮。在回宮的路上,他遠遠便瞧見匆匆趕來的盈衍。盈衍剛從軍營徑直過來,身上還帶著戰(zhàn)場上獨有的那股肅殺之氣,仿佛寒風(fēng)一般凜冽。見到茗煙,盈衍趕忙拱手行禮,聲音洪亮:“廠督?!避鵁熩s忙回禮,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王爺這么著急進宮,可是有要事?”盈衍面色凝重得如同鉛塊,低聲道:“我收到可靠消息,邊疆有小股敵軍開始異動,看這情形,恐怕不日將有戰(zhàn)事爆發(fā)。只是如今朝中局勢如此混亂,我實在擔心一旦開戰(zhàn),后方不穩(wěn),將會對前方戰(zhàn)事產(chǎn)生嚴重影響。”
茗煙聞言,心中猛地一沉,仿佛一塊巨石壓在了心頭。邊疆戰(zhàn)事吃緊,本就如同一把高懸的利劍,而國庫空虛,更是讓局勢雪上加霜。如今朝堂又被皇后攪得烏煙瘴氣、不得安寧,這內(nèi)憂外患的局面,實在是讓他頭疼不已。他緊鎖眉頭,沉思片刻,緩緩對盈衍說道:“王爺,此事非同小可。你先火速回軍營,做好全面的備戰(zhàn)準備,一刻也不能耽擱。我會盡快想盡一切辦法籌集軍餉,同時全力穩(wěn)住朝中局勢。只是還望王爺在前線務(wù)必小心謹慎,不能讓敵軍有任何可乘之機。”盈衍堅定地點點頭,目光如炬:“多謝廠督,我自會全力以赴,不負所托。只是朝中之事,還得仰仗廠督多多費心?!闭f罷,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一些應(yīng)對的細節(jié),之后盈衍便匆匆離去。
茗煙望著盈衍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盤算。如今當務(wù)之急,是要盡快舉行登基大典,讓岳邇順利登基,以此來穩(wěn)定民心,給動蕩的朝堂注入一針強心劑。同時,還得想盡辦法解決迫在眉睫的軍餉問題,以及應(yīng)對皇后隨時隨地可能出現(xiàn)的種種刁難。他深知,自己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間了,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稍有差池,便可能滿盤皆輸,將所有人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回到東廠后,茗煙立刻召集石蓮等一眾親信,齊聚密室商議對策。石蓮滿臉憂心忡忡,率先開口說道:“廠督,如今局勢如此復(fù)雜,宛如一團亂麻,我們該如何是好?皇后那邊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辭楹王爺,而且她一心想要掌控朝堂,登基大典怕是不會那么順利?!避鵁熋嫔领o,沉思良久,緩緩道:“皇后的野心昭然若揭,路人皆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登基大典按原計劃進行,至于皇后那邊,我會親自想辦法周旋。軍餉的問題,我打算先從一些平日里與朝廷交好的富商那里籌集,再向朝廷官員發(fā)起募捐,能湊多少是多少,解一時之急?!?/p>
眾人圍繞著這些方案,又熱烈地討論了一些具體的實施細節(jié),你一言我一語,各抒己見。不知不覺,夜色已深,窗外萬籟俱寂,唯有屋內(nèi)的燭火搖曳,映照著眾人嚴肅的面龐,直到深夜,這場商議才緩緩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