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蓮匆匆離開去安排茗煙交代的事宜,待諸事妥當(dāng)后,又趕忙回到茗煙的居所。此時的茗煙,正半躺在榻上,臉色愈發(fā)蒼白如紙,細(xì)密的汗珠布滿額頭,顯然是在強忍著后背傷口傳來的陣陣劇痛。
石蓮見狀,心疼得猶如刀絞,趕忙輕手輕腳地端來一盆溫水,拿起干凈的布巾,又細(xì)心地備好傷藥,來到茗煙身邊,聲音輕柔且?guī)еP(guān)切:“廠督,該換藥了。”茗煙微微點頭,那動作虛弱得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隨后艱難地側(cè)身,盡量配合著石蓮的動作。
石蓮緩緩地解開茗煙后背的繃帶,每一個動作都輕柔得如同微風(fēng)拂過,生怕哪怕一絲一毫的用力會加重他的痛苦。當(dāng)繃帶完全解開,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皮開肉綻的傷口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時,石蓮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那些傷口因為這幾日的操勞,有些地方已經(jīng)開始化膿,散發(fā)著淡淡的腐臭氣息,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茗煙所承受的折磨。
“廠督,您這……都怪我沒能更好地照顧您,讓您的傷惡化至此?!笔彽穆曇魩е耷?,自責(zé)與心疼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把銳利的劍,刺痛著他自己的心。
茗煙虛弱地扯出一絲微笑,氣息微弱地說道:“這不怪你,是局勢所迫。別難過了,先處理傷口吧?!蹦切θ葜袔е鴪砸闩c寬慰,即便自己身處傷痛之中,還不忘安撫石蓮。
石蓮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可淚水還是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先用溫水浸濕布巾,然后輕輕地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膿血,每擦一下,茗煙的身體就會微微顫抖一下,像是被電流擊中。但他始終緊咬著牙關(guān),嘴唇都被咬得泛白,卻不吭一聲,仿佛要用這頑強的意志對抗身體上的劇痛。石蓮一邊擦拭,淚水一邊不停地滾落,嘴里不停地說著:“廠督,您再忍忍,馬上就好?!蹦锹曇魩е耷?,充滿了心疼與不忍。
清理完膿血,石蓮拿起傷藥,手抖得厲害,她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手,均勻地將藥粉灑在傷口上。藥粉接觸到傷口的瞬間,茗煙悶哼一聲,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床單,指節(jié)都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青筋也高高鼓起。石蓮心疼得不行,手上的動作卻不敢有絲毫停頓,快速地將繃帶重新纏好,動作熟練卻又小心翼翼。
“廠督,換好了。您躺好休息會兒吧?!笔忀p聲說道,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扶著茗煙緩緩趴好,眼神中滿是心疼與擔(dān)憂。
茗煙微微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對石蓮說道:“別哭了,我沒事。放出假消息后,留意皇后那邊的動靜,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立刻告訴我。”那眼神中透著堅定與執(zhí)著,即便身體如此虛弱,心中依然牽掛著局勢。
石蓮擦了擦眼淚,用力地點點頭,應(yīng)道:“是,廠督。您放心,我會盯緊的。您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yǎng)傷,千萬別再操心太多,不然這傷怎么好得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希望茗煙能多為自己的身體考慮。
茗煙微微閉上雙眼,輕聲說道:“我知道,但局勢緊迫,怎能不操心……希望這計能引出皇后的下一步動作,好讓我們提前防備?!甭曇綦m輕,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
石蓮守在茗煙床邊,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他,看著他疲憊的面容,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幫茗煙盯緊局勢,絕不讓他的心血白費。在這看似平靜卻暗潮涌動的氛圍中,兩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那個關(guān)乎成敗的關(guān)鍵轉(zhuǎn)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