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勉很少主動向我開口。
他一向是那個習(xí)慣沉默付出的人,更遑論在工作時間猶豫再三地喚我下樓。自交往以來,我總能察覺到他在利益方面刻意的避嫌,或許是過分恪守的分寸感,又或許是......
而此刻,他坐在咖啡廳最隱蔽的角落,修長指節(jié)無意識地摩挲著骨瓷杯沿,鏡片后那雙總是平靜溫潤的眸子里,竟浮動著罕見的焦灼。
金俊勉“茵茵?!?/p>
他開口,嗓音低啞,
金俊勉“我、需要一筆錢。”
崔閔茵“多少?”
金俊勉“二百億。”
我眉心微蹙。這個數(shù)字足以讓任何企業(yè)慎重,更何況尹荷剛投入新項(xiàng)目,流動資金不夠。更令我困惑的是,以金氏銀行的根基,怎會陷入如此窘境?除非是私人行動......
金俊勉似乎看出我的疑慮,指尖輕輕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很柔和。
金俊勉“二叔糊涂,擅自拋售股份,琴酒正在背后收購?!?/p>
他壓低的聲音里藏著暗涌,
金俊勉“如果讓她得手,金氏的控股權(quán)會動搖?!?/p>
崔閔茵“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剛投了新項(xiàng)目......”
他沉默了一瞬,指腹輕輕蹭過我的手背,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道歉。
金俊勉“我不想讓你擔(dān)心?!?/p>
崔閔茵“可你現(xiàn)在讓我更擔(dān)心?!?/p>
我盯著他,
崔閔茵“金俊勉,我們不應(yīng)該是最親密的關(guān)系嗎?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暗潮,最終卻只化作一句話,
金俊勉“茵茵,再信我一次。”
那眼神太深,像是封存著無數(shù)未宣之于口的秘密。
我最終點(diǎn)頭,
崔閔茵“好,我去籌錢?!?/p>
他怔了怔,隨即緊緊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讓我發(fā)疼。
金俊勉“茵茵……”
崔閔茵“但這是最后一次?!?/p>
我直視他顫抖的眼底,
崔閔茵“如果你再有瞞著我的事情,我們就真的完了?!?/p>
他的呼吸一滯,隨即低頭,額頭輕輕抵住我的手背,像是承諾,也像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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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伯賢接到我的電話時,尾音帶著一貫的輕佻上揚(yáng),
邊伯賢“喲,崔理事長居然主動找我?思念成疾?”
崔閔茵“借我八十個億。”
我單刀直入。
他低笑時氣息掃過話筒:
邊伯賢"為了金俊勉?"
沒等我回應(yīng)又自顧自道,
邊伯賢"琴酒找我合作吞并金氏,可惜——"
他拖長聲調(diào),
邊伯賢"我這人最缺的就是野心。"
邊伯賢“我要是當(dāng)上龍頭老大,你不得……”
沉默在電流中蔓延,他忽然正經(jīng)了幾分:
邊伯賢"喂?mint?"
崔閔茵"嗯。"
邊伯賢“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為了他?”
崔閔茵“是?!?/p>
邊伯賢“嘖,真讓人傷心?!?/p>
他懶洋洋地說著,語氣冷了幾分,卻還是沒拒絕,
邊伯賢“行啊,利息按市場價算?!?/p>
崔閔茵“可以?!?/p>
邊伯賢“不過——”
他忽然拖長音調(diào),
邊伯賢“我有個條件?!?/p>
崔閔茵“什么?”
邊伯賢“請我吃頓大餐,狠狠宰你一筆?!?/p>
我?guī)缀蹩匆娝丝痰哪印浇青咧鴲毫拥男Γ廾谘巯峦冻鼋器锏年幱啊?/p>
我也知道,他哪是吃不起一頓飯的人,
崔閔茵“……小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