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散人散

警報聲刺破觀測中心的死寂。

　　沈辭的手掌貼在容器內(nèi)壁上，金色液體在指尖流轉(zhuǎn)。九十九段記憶在腦海中翻騰——每一次死亡，每一次輪回，每一次凌鈺眼中深藏的痛楚。那些曾令他心碎的背叛場景，如今看來全是精心設計的偽裝。

　　"原來如此..."沈辭輕語，聲音在液體中化作一串氣泡。

　　容器內(nèi)壁的符文綻放出刺目光芒，玻璃表面浮現(xiàn)蛛網(wǎng)般的裂紋。沈辭閉上眼，感受著九十九個自己在靈魂深處的共鳴。當他再次睜眼時，瞳孔已變成純粹的金色，眼尾淚痣如血般鮮紅。

　　"破。"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卻讓整個容器轟然爆裂！金色液體如暴雨傾瀉，卻在落地前詭異地懸浮空中，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水珠。沈辭踏水而出，每走一步，腳下就綻放一朵金色蓮花的虛影。

　　警報升級為尖銳的嘯叫，走廊上的紅燈瘋狂閃爍。沈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膚下隱約有金光流動，那是九十九世力量的融合。當他嘗試調(diào)動第24世的"寒冰訣"時，右手瞬間覆蓋上晶瑩的冰霜，發(fā)梢也變成了那世的雪白色。

　　"有趣。"沈辭喃喃道，隨即切換為第58世的能力。眼尾淚痣驟然發(fā)亮，他單膝跪地，手掌按向地面——

　　"地脈共鳴！"

　　整個觀測中心劇烈震顫，墻壁和天花板裂開猙獰的縫隙。遠處傳來觀測者們驚慌的喊叫和奔跑聲。沈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第58世的他被活埋在千米地下，瀕死時卻意外領(lǐng)悟了與大地溝通的能力。

　　腳步聲由遠及近，十二名黑袍觀測者沖進標本室，為首的正是純黑眼眸的封無涯。他們看到站在廢墟中的沈辭，同時停下腳步，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不可能..."一個觀測者喃喃道，"標本液體應該抑制所有能力..."

　　沈辭沒有給他們反應時間。他雙手結(jié)印，切換為第37世的能力——那世的他專修火系法術(shù)。熾白的火焰從掌心噴涌而出，化作九條火蛇撲向觀測者！

　　三名黑袍人瞬間被火焰吞噬，發(fā)出不似人類的慘叫。其余人迅速散開，手中凝聚出黑色能量刃。封無涯卻沒有參與攻擊，而是退到角落，純黑的眼睛緊盯著沈辭，似乎在等待什么。

　　"拿下他！"一個觀測者怒吼，"抽取靈魂！重置實驗！"

　　六道黑光同時射向沈辭！他靈巧地騰空翻轉(zhuǎn)，在空中切換為第12世的"流云步法"，身形如煙似霧，輕松避開所有攻擊。落地時，他已轉(zhuǎn)為第63世的外貌——那一世他體型魁梧，肌肉虬結(jié)，一拳就能轟碎山巖！

　　"砰！"

　　最前面的觀測者被這一拳直接打穿胸膛！黑袍撕裂，露出的卻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由黑色微粒組成的內(nèi)核。沈辭皺眉抽手，那些微粒立刻重新聚合，傷口轉(zhuǎn)眼愈合。

　　"物理攻擊無效。"第63世的記憶提醒他，"需要靈魂層面的打擊。"

　　沈辭立刻切換為第81世——那是個專修魂術(shù)的版本。他的身形變得半透明，手指伸長如利爪，直接抓向觀測者的"核心"。這一次，被擊中的觀測者發(fā)出刺耳尖叫，黑色微粒四散逃逸，再也沒能重組。

　　"找到了！"沈辭乘勝追擊，連續(xù)擊殺三名觀測者。

　　剩下的黑袍人開始慌亂后退。就在沈辭準備一舉殲滅他們時，標本室的大門突然爆裂！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煙塵中，紫眸冰冷，手中黑色光劍嗡嗡作響。

　　凌鈺?；蛘哒f，復制體凌鈺。

　　"師兄。"他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這么著急走？"

　　沈辭渾身緊繃。即使知道眼前這個很可能是復制體，面對那張臉依然讓他心如刀絞。他必須確認凌鈺主體意識是否還存在。

　　"藏書閣初見時，"沈辭突然開口，"你耳后有一道傷口。怎么來的？"

　　這是只有真正凌鈺才知道的細節(jié)。那日凌鈺在練劍時不慎劃傷自己，沈辭用隨身帶的藥膏為他涂抹。兩人都沒對旁人提起過。

　　復制體凌鈺明顯一怔，隨即冷笑："無聊的心理戰(zhàn)術(shù)。"但他不自覺地摸了摸右耳后方。

　　這個細微動作沒逃過沈辭的眼睛——復制體不知道這個傷口！真正凌鈺的意識正在影響他！

　　"觀測者大人！"一個黑袍人急切地喊道，"請立即處決危險變量！理事會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復制體凌鈺舉起光劍："樂意之至。"

　　黑色光劍如毒蛇吐信，直取沈辭咽喉！沈辭切換為第45世的劍法，以指代劍，與凌鈺戰(zhàn)在一處。兩人身影交錯，快得肉眼難辨。沈辭刻意收力，生怕傷到凌鈺的身體；而復制體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為什么抵抗？"復制體凌鈺在交鋒間隙譏諷道，"你明明知道這只是個虛擬世界。所有人物，所有情節(jié)，都是觀測者編寫的程序。"

　　沈辭格開一記劈砍："那疼痛呢？眼淚呢？愛呢？這些也是程序？"

　　"尤其是愛。"復制體凌鈺的笑容擴大，"最完美的控制程序。"

　　光劍突然變招，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刺入沈辭肩膀！劇痛讓沈辭踉蹌后退，鮮血順著手臂滴落。復制體凌鈺乘勝追擊，劍尖直指心口——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的手臂突然僵住！紫眸中的冰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沈辭熟悉的掙扎。

　　"跑..."凌鈺的主體意識短暫奪回控制權(quán)，"他在...誘導你...去主控室...是陷阱..."

　　"凌鈺！"沈辭想上前，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復制體重新占據(jù)上風，但表情變得猙獰："頑固的主體意識...沒關(guān)系，很快你就會永遠消失了。"

　　他高舉光劍，正要給沈辭最后一擊時，一道黑影突然從側(cè)面撲來！黑色能量刃精準刺入復制體凌鈺的后心——

　　是封無涯！

　　"你...！"復制體凌鈺踉蹌轉(zhuǎn)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偷襲者。

　　封無涯的純黑眼眸此刻泛起紫色微光。他一把扯下黑袍和面具，露出的面容讓沈辭倒吸一口冷氣——那赫然是另一個凌鈺！只是更成熟，更滄桑，左眼下方多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好久不見，我的復制體。"這個凌鈺的聲音低沉沙啞，"或者我該叫你...失敗品100號？"

　　復制體凌鈺面如死灰："第0號...實驗體..."

　　沈辭震驚地看著兩個凌鈺。第0號實驗體——觀測者捕獲的第一個凌鈺靈魂碎片？那豈不是...最原始的凌鈺？

　　封無涯...不，第0號凌鈺轉(zhuǎn)向沈辭，眼神復雜："時間不多，跟我來。"

　　他抬手射出一道紫光，擊穿了復制體凌鈺的眉心！復制體癱軟在地，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第0號凌鈺抓住沈辭的手腕："想救他，就跟我走！"

　　沈辭猶豫了一瞬，但九十九世的記憶共同發(fā)出警告——眼前這個凌鈺同樣不可信任。他掙脫對方的手："證明你是盟友。"

　　第0號凌鈺苦笑："藏書閣的傷口是我十四歲留下的。那天我偷看你練劍，不小心被自己的劍氣所傷。"他指向自己左眼下方的疤痕，"這道疤是你死后第三年，我嘗試打破輪回時，觀測者給我的'教訓'。"

　　沈辭心頭一震。這些細節(jié)外人不可能知道。

　　"還有..."第0號凌鈺突然貼近，在沈辭耳邊輕聲道，"血契那晚，你說我的眼睛像'紫羅蘭浸在月光里'。這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沈辭不再猶豫："帶路。"

　　第0號凌鈺領(lǐng)著沈辭穿過錯綜復雜的走廊，沿途擊倒了數(shù)個試圖阻攔的觀測者。他的戰(zhàn)斗方式與凌鈺如出一轍，卻更加狠辣果決，每一擊都直取要害。

　　"主控室就在前面。"他指向一扇巨大的金屬門，"但首先..."

　　他突然轉(zhuǎn)身，一掌按在沈辭額頭！沈辭眼前一黑，意識被拉入一個奇異的空間——這里懸浮著無數(shù)全息屏幕，每個屏幕都顯示著不同世界的畫面：現(xiàn)代都市、星際戰(zhàn)場、古代王朝...而主角永遠是沈辭和凌鈺。

　　"這是一百個平行世界的監(jiān)控。"第0號凌鈺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觀測者將我們投入不同世界，觀察'雙生子變量'在各種情境下的反應。"

　　畫面切換，展示出一個巨大的實驗室。數(shù)百個培養(yǎng)艙整齊排列，每個艙內(nèi)都有一個沉睡的凌鈺或沈辭。

　　"我們只是無數(shù)實驗體中的一組。"第0號凌鈺苦笑，"區(qū)別在于，我們這一組產(chǎn)生了'異常變量'——真正的愛情。"

　　沈辭看著那些畫面，既憤怒又悲傷："為什么要這樣做？"

　　"為了創(chuàng)造完美的武器。"場景再次變換，顯示出觀測者與某種未知敵人的戰(zhàn)爭，"他們需要能夠跨越維度的戰(zhàn)士。而雙生子靈魂共鳴產(chǎn)生的力量，正是關(guān)鍵。"

　　第0號凌鈺的身影在虛空中凝聚，比現(xiàn)實中更加憔悴："一百次輪回，九十九次失敗。只有這一世，因為你的穿越帶來了新變量，我們才有機會打破循環(huán)。"

　　沈辭突然明白了一切："所以凌鈺故意讓復制體占據(jù)身體，是為了讓觀測者相信實驗仍在控制中？"

　　"沒錯。"第0號凌鈺點頭，"但時間不多了。世界重置程序已經(jīng)啟動，一旦完成，所有記憶都會被抹去，輪回將重新開始。"

　　意識回歸現(xiàn)實，沈辭發(fā)現(xiàn)自己仍站在金屬門前。第0號凌鈺正在輸入密碼，門上的指示燈由紅轉(zhuǎn)綠。

　　"進去后，找到主控臺。"他快速解釋，"將你的九十九世記憶導入系統(tǒng)，可以暫時干擾重置程序。然后..."

　　金屬門突然爆開！一股無形力量將兩人掀翻在地。煙塵中，十二名黑袍觀測者緩步走出，為首的正是已經(jīng)恢復行動的復制體凌鈺。他的紫眸完全被黑色占據(jù)，周身環(huán)繞著不祥的黑霧。

　　"叛徒。"復制體凌鈺的聲音變成多重混響，像是無數(shù)人同時開口，"第0號實驗體，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

　　第0號凌鈺掙扎著站起來，擋在沈辭前面："跑！去主控室！我來拖住他們！"

　　沈辭沒動："一起走！"

　　"沒時間了！"第0號凌鈺回頭怒吼，左眼的疤痕猙獰扭曲，"你以為我為什么能活這么久？因為我的靈魂早就和觀測者綁定了！這才是真正的陷阱！"

　　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那里有一個黑洞般的漩渦，與蘇玉的一模一樣！

　　"走??！"第0號凌鈺撲向復制體，"告訴凌鈺...這一次，換我來犧牲！"

　　沈辭咬牙轉(zhuǎn)身沖向主控室。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沖擊波將他掀飛出去。他回頭，看到第0號凌鈺胸口的黑洞正在急速擴大，將周圍的觀測者一個個吞噬！復制體凌鈺掙扎著想要逃脫，卻被第0號死死抱住。

　　"記住..."第0號凌鈺最后看向沈辭，眼中紫光微弱卻堅定，"真正的雙生子合一...是靈魂的共鳴..."

　　刺目的白光爆發(fā)，沈辭不得不閉上眼睛。當他再次睜眼時，走廊上已空無一人，只有地面上殘留著一個焦黑的痕跡，形狀像兩朵糾纏的花。

　　主控室的門近在咫尺。沈辭強忍悲痛沖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只有中央的控制臺閃爍著紅光。墻上巨大的顯示屏倒計時：

　　【世界重置程序：00:14:59】

　　"十四分鐘..."沈辭快速瀏覽控制臺，找到一個類似接口的裝置。

　　按照第0號凌鈺的指示，他將手掌按在接口上，調(diào)動體內(nèi)九十九世的記憶。金光順著血管流向指尖，注入控制臺。顯示屏上的數(shù)據(jù)開始混亂，重置倒計時變得不穩(wěn)定，在14分和13分之間來回跳動。

　　"不夠..."沈辭咬牙，輸出更多能量。眼尾淚痣因過度負荷而滲出血絲，但他沒有停止。

　　倒計時終于停止在13:47，但隨即又跳回14:00——系統(tǒng)在自我修復！

　　"該死！"沈辭絕望地捶打控制臺。九十九世的記憶已經(jīng)消耗大半，卻只能拖延不到一分鐘。他需要第100世的記憶，也就是這一世的全部經(jīng)歷...但這意味著徹底抹去自己現(xiàn)有的意識。

　　就在他猶豫時，主控室的門再次打開。沈辭轉(zhuǎn)身，看到渾身是血的凌鈺站在門口——紫眸清澈，沒有一絲黑霧。

　　"凌鈺？"沈辭警惕地問，"真的是你？"

　　凌鈺虛弱地笑了："藏書閣的傷口在右耳后...你用的藥膏是茉莉味的..."他踉蹌著走向沈辭，"還有...紫羅蘭浸在月光里..."

　　沈辭沖過去扶住他。凌鈺的傷勢很重，后心有個可怕的貫穿傷，但奇跡般地避開了要害。

　　"第0號...他..."凌鈺喘息著，"他把我的意識...從復制體手中解放了..."

　　沈辭緊緊抱住他："我們需要完成最后的共鳴。導入第100世的記憶，才能徹底中斷重置程序。"

　　凌鈺看向控制臺，瞬間明白了沈辭的顧慮："但那樣你會..."

　　"我知道。"沈辭輕撫凌鈺的臉，"但這是唯一的方法。"

　　凌鈺突然抓住沈辭的手："不，還有另一個辦法。"他指向控制臺下方隱藏的另一個接口，"雙生子同步導入。我們分擔記憶損耗，這樣兩人都能保留部分意識。"

　　沈辭猶豫了："風險太大..."

　　"相信我。"凌鈺的紫眸中滿是堅定，"這一次，我們一起面對。"

　　兩人同時將手按在接口上。沈辭調(diào)動第100世的記憶，凌鈺則注入自己的靈魂能量。金光與紫芒交織，如兩條蛟龍纏繞著沖入控制臺！

　　主控室劇烈震動，顯示屏上的數(shù)據(jù)瘋狂滾動。重置倒計時開始急速倒退：13:00...10:00...5:00...

　　【警告！系統(tǒng)過載！】

　　【世界線穩(wěn)定性崩潰！】

　　【緊急終止重置程序！】

　　刺耳的警報聲中，整個觀測中心開始崩塌。沈辭和凌鈺被強烈的能量波動震開，撞在對面的墻上。顯示屏炸裂，控制臺冒出滾滾黑煙。

　　"成功了...？"沈辭艱難地爬起來。

　　凌鈺沒有回答。他蜷縮在角落，全身被紫色光芒包裹，表情痛苦不堪。沈辭爬過去，發(fā)現(xiàn)凌鈺的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游走——是觀測者的黑色物質(zhì)！復制體沒有被完全消滅，仍在試圖奪回控制權(quán)！

　　"不...！"沈辭抱住凌鈺，"堅持??！別讓它得逞！"

　　凌鈺的瞳孔在紫色與黑色之間急速切換，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師兄...如果我...再次失控...殺了我..."

　　"我不會放棄你！"沈辭將額頭抵在凌鈺的額頭上，"還記得血契嗎？我們的靈魂是相連的！"

　　他閉上眼睛，全力激發(fā)九尾狐血脈。金色光芒從體內(nèi)涌出，與凌鈺的紫光交融。兩人的靈魂在能量場中相互纏繞，如同最初結(jié)契時那樣。

　　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黑色物質(zhì)開始從凌鈺體內(nèi)被逼出，化作縷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凌鈺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紫眸重新變得清澈。

　　觀測中心的崩塌加速了。天花板大塊脫落，地面裂開深不見底的縫隙。

　　"我們得離開這里！"凌鈺拉起沈辭，"主控室后面應該有逃生通道！"

　　他們跌跌撞撞地穿過搖搖欲墜的走廊，終于找到一扇標有"緊急出口"的小門。門后是一條狹窄的隧道，盡頭是耀眼的白光。

　　兩人拼盡最后力氣沖向出口。就在即將踏出隧道的瞬間，沈辭回頭看了一眼——崩塌的觀測中心上方，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眼球，正冷冷注視著他們。

　　那是觀測者的真面目。

　　白光吞沒了一切。

　　【淵緣宗后山·現(xiàn)實世界】

　　沈辭猛然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蕭慕川和沈彥卿的墓前。晨光熹微，雙生蓮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身旁的凌鈺也同時蘇醒，紫眸中滿是困惑。

　　"我們...回來了？"凌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沒有任何傷口。

　　沈辭檢查自身，同樣毫發(fā)無傷。但當他嘗試調(diào)動第37世的火系法術(shù)時，發(fā)現(xiàn)能力還在——這不是幻覺，他們確實帶著記憶和能力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

　　"觀測中心...第0號...那些記憶..."凌鈺語無倫次，"都是真的嗎？"

　　沈辭握住他的手："是真的。但我們成功了。觀測者的控制被打破了。"

　　凌鈺突然將沈辭拉入懷中，抱得那么緊，幾乎讓人窒息。沈辭能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和微微發(fā)抖的身體。

　　"我記得一切..."凌鈺的聲音帶著哽咽，"九十九次...我親手...天啊..."

　　沈辭輕撫他的后背："那不是你的錯?，F(xiàn)在我們自由了。"

　　雙生蓮突然綻放出耀眼光芒，花瓣片片脫落，在空中組成一行字：

　　『百世劫盡，雙生歸一?！?/p>

　　隨即整朵花化作金色光點，一分為二融入沈辭和凌鈺的眉心。兩人同時感到靈魂深處有什么東西徹底融合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完整感油然而生。

　　"這是..."凌鈺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紫色靈力如火焰般在掌心燃燒，"蕭師尊和沈師叔留下的最后禮物..."

　　沈辭也感受到九尾狐血脈前所未有的純凈與強大。更重要的是，那種被"系統(tǒng)"監(jiān)視的感覺徹底消失了。他們真正獲得了自由。

　　遠處傳來腳步聲。青云閣老閣主帶著一隊弟子匆匆趕來，看到兩人安然無恙，明顯松了一口氣。

　　"兩位沒事吧？"老閣主擔憂地問，"剛才整個后山都在震動..."

　　沈辭和凌鈺相視一笑。觀測中心的崩塌顯然影響了現(xiàn)實世界，但對其他人來說，只是一次莫名其妙的地震。

　　"我們很好。"沈辭站起身，順手拉起了凌鈺，"比任何時候都好。"

　　老閣主狐疑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欲言又止。最終他只是嘆了口氣："淵緣宗的重建工作已經(jīng)開始了。各大門派都派了人手幫忙。"

　　"十二門派聯(lián)軍呢？"凌鈺冷聲問。

　　"解散了。"老閣主搖頭，"葉清歌今早被人發(fā)現(xiàn)昏迷在青云閣密室，醒來后完全不記得這一個月發(fā)生了什么。其他門派的領(lǐng)頭人也大多如此。"

　　沈辭心中一凜——觀測者放棄了寄生？還是暫時撤退？

　　仿佛看出他的擔憂，凌鈺捏了捏他的手心，低聲道："無論他們有什么計劃，我們都能應對。這一次，我們一起。"

　　陽光下，兩人的影子融為一體，再不分彼此。

　　未完待續(xù)……

上一章 標本室內(nèi) 緣散人散最新章節(jié) 下一章 異變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