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的檀木門軸發(fā)出細微吱呀聲,蘇瑤剛踏入這充滿陳年墨香的空間,后頸突然泛起一陣刺痛。她猛地旋身,卻見窗邊垂落的青銅燭臺上,幾縷青煙正詭異地扭曲成蛇形。
母親醫(yī)典里記載的“惑心香”三字閃過腦海,指尖已摸出藏在袖中的鶴頂紅淬毒銀針。
“不愧是蘇念慈的女兒?!币坏狸幦崮新晱牧荷蟼鱽?,鎏金紋案上突然多了道黑影。
身著暗繡螭紋勁裝的男子倒掛而下,面具縫隙間露出的半張臉覆滿暗紅鱗紋,“當年令堂用‘九死還魂散’毀了我半張面皮,這筆賬該清算了?!?/p>
銀針破空之聲與暗器相撞,火花四濺。蘇瑤趁機后退三步,撞開身后的檀木書架。成排古籍轟然倒塌,揚起的塵埃中,她瞥見男子腰間玉佩——正是那日刺客遺留的半截玄鐵令。
“二殿下果然沉不住氣?!碧K瑤扯開衣襟,露出貼身系著的金絲藥囊,“可你以為憑惑心香就能制住我?”藥囊里滾出七顆翡翠色藥丸,竟是用至陽之藥煉制的“破瘴丹”。
就在男子攻勢稍緩之際,藏書閣外突然傳來密集腳步聲。蕭若風(fēng)手持昊闕破門而入,劍尖直指梁上黑影:“二哥派你來殺蘇姑娘,當我這九皇子是擺設(shè)?”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掠過他耳際,竟是男子甩出的淬毒飛鏢。
蘇瑤幾乎本能地撲上前,銀針精準刺入飛鏢軌跡。飛鏢墜地瞬間,她卻被蕭若風(fēng)攬入懷中。溫?zé)岬孽r血順著他肩頭滴落,浸透玄色錦袍:“早說過,蘇姑娘的安危,本皇子親自護著。”
二皇子的手下見勢不妙,化作黑影遁入夜色。蕭若風(fēng)按住傷口,從懷中掏出染血的密信:“剛截獲的消息,二哥準備在明日祭天大典上,用蠱蟲操控百官逼宮。蘇姑娘,可還有‘以毒攻毒’的法子?”
蘇瑤望著他掌心密密麻麻的舊疤,突然想起醫(yī)典夾層里母親留下的手記。二十年前那場瘟疫,蘇念慈就是用同樣的銀針手法,從太子妃腹中取出蠱蟲。她握緊染血的銀針,窗外月光突然被烏云遮蔽:“有是有,不過需要一味藥引——三殿下身上的蠱蟲?!?/p>
蕭若風(fēng)的瞳孔猛地收縮,指腹無意識摩挲耳后新疤:“蘇姑娘何出此言?”
“那日刺客袖中暗紋,是南疆巫醫(yī)豢養(yǎng)蠱蟲的印記?!碧K瑤掀開他染血的衣袖,腕間赫然浮現(xiàn)蛛網(wǎng)般的青黑色紋路,“而殿下的舊傷,從未徹底痊愈過。”
驚雷炸響的剎那,蕭若風(fēng)突然笑出聲,那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不愧是蘇念慈的女兒,竟能看出我體內(nèi)的‘噬心蠱’?;市纸o我下蠱時,大概沒想到,這蠱蟲如今成了扳倒二哥的關(guān)鍵。”
他扯開衣襟,心口處隱約可見蠱蟲蠕動的痕跡:“明日祭天,我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蠱蟲破體而出。蘇姑娘,你只需在蠱蟲失控時,用母親留下的針法——”
“以蠱引蠱,同歸于盡。”蘇瑤握緊醫(yī)典,泛黃紙頁間飄落一張字條,母親娟秀的字跡在燭火下微微發(fā)亮:“若遇噬心蠱,切記,施針者需以命換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