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御花園里,百花簇?fù)?,香氣撲鼻,連空氣都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花香。永琪手持幾朵精心挑選的牡丹,緩步走向漱芳齋,陽光灑在他的肩頭,映得他眉眼柔和。
“小燕子,你看這些花開得多好?!庇犁餍χ鴮⒒ㄟf過去,語氣輕快,眼角卻隱隱帶著幾分試探般的溫柔。
小燕子接過花,低頭嗅了嗅,唇角勉強彎起一個弧度:“謝謝五阿哥。”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又像是在掩飾內(nèi)心某種無法言說的情緒。永琪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眉頭微皺,聲音也跟著低了下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燕子搖了搖頭,目光游移不定:“沒有,就是……有點悶。”
“那正好!”永琪的語氣忽然變得歡快,“我聽說城外的桃花開了,不如我們明日去賞花?”
話音未落,小燕子已經(jīng)張口想要拒絕,可永琪已然搶先一步說道:“我已經(jīng)請示過皇阿瑪,他也同意了。你整日悶在宮里,也該出去散散心。”他的笑容溫暖而明亮,帶著不容推拒的堅定。
小燕子抬眼望向他,見他眼中滿是期待,心里一軟,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含糊應(yīng)道:“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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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泰站在遠(yuǎn)處的宮墻上,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屋檐,落在漱芳齋的方向。他垂眸片刻,拳頭不自覺攥緊,又放松。耳邊傳來手下提醒的聲音:“二爺,該換崗了。”
他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然而剛轉(zhuǎn)過拐角,迎面便撞上了匆匆趕來的小燕子。
“爾泰!”小燕子驚喜地喊了一聲,腳步加快向他跑去。
爾泰迅速后退一步,躬身行禮,語氣疏離得讓人心顫:“格格?!?/p>
小燕子停住腳步,愣了一下,隨即急切地問:“你最近怎么總是躲著我?”
爾泰垂下眼簾,避開她炙熱的目光,聲音低沉而克制:“臣不敢。”
“什么臣不臣的!”小燕子跺了跺腳,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和不滿,“我們不是朋友嗎?”
爾泰沉默片刻,最終壓低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格格身份尊貴,臣不敢高攀?!?/p>
這一句看似平靜的話,卻像是一把鈍刀,狠狠劃過小燕子的心口。她怔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爾泰你……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爾泰抬起頭,目光深邃如潭水,卻掩不住其中的一絲痛楚。他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格格,五阿哥待您極好,您……您該珍惜?!?/p>
語畢,他轉(zhuǎn)身離去,留下小燕子呆立原地。風(fēng)吹動她的衣袖,帶來陣陣涼意,心頭卻是說不出的酸澀與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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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月光如流水般傾瀉進(jìn)房間,為床榻鍍上一層銀輝。小燕子輾轉(zhuǎn)反側(cè),始終無法入眠。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爾泰今日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心底。她忍不住喃喃自語:“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一想到爾泰,心就疼得厲害?”
她索性披衣起身,走到窗前推開木窗。庭院里的花草沐浴在月光下,朦朧而寧靜,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初遇的那一天——圍場上的風(fēng)輕輕拂過臉頰,爾泰教她拉弓射箭時的笑意依舊清晰。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窗外傳來。小燕子探出身子,借著月光辨認(rèn)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掠過?!盃柼?!”她脫口而出,聲音雖輕,卻飽含急切。
那道身影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步伐,很快融入夜色之中。小燕子靠在窗框上,手指微微顫抖,淚水無聲滑落。這一刻,她終于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將所有的思緒交付給了那個曾經(jīng)救下她性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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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馬車平穩(wěn)前行,沿途風(fēng)景如畫。永琪坐在對面,滔滔不絕地談?wù)撝饷娴木跋?,語氣里透著幾分愉悅和寵溺。然而,小燕子卻顯得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飄向窗外,眉頭微蹙。
“小燕子,你看那邊的桃花……”永琪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她的異樣,關(guān)心地問道,“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小燕子勉強扯開一個笑容:“沒什么,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永琪伸手握住她的手,試圖傳遞一點溫度:“是不是在宮里悶壞了?等過些日子,我向皇阿瑪請旨,帶你去江南一帶游玩,好嗎?”
小燕子怔了怔,隨即抽回手,低聲說道:“五阿哥,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說?!?/p>
永琪的心猛地一沉,但面上仍保持著溫柔:“你說?!?/p>
小燕子咬了咬唇,剛要開口,馬車卻猛然顛簸了一下。她措不及防向前撲倒,永琪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同時聽到車夫焦急的大喊:“有刺客!”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直沖小燕子而去。電光石火之間,一道人影飛撲而至,將她護(hù)在懷中?!盃柼 毙⊙嘧芋@呼出聲。
爾泰抱著她滾到一旁,肩膀被箭擦傷,但他毫不遲疑地站起身,拔劍擋在小燕子面前,厲聲道:“格格小心!”
永琪同樣拔出佩劍,與爾泰并肩而立。數(shù)名黑衣人從林中涌出,刀光劍影交織,殺氣彌漫。三人的命運在這一刻緊緊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