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方桂花猛地關上門，后背緊貼著門板，仿佛這樣就能擋住外界的威脅。手中的威脅紙條已經被她捏得皺皺巴巴，小石頭不安地拽著她的衣角，大眼睛里滿是恐懼。
"娘...是誰扔的石頭？"
方桂花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平視孩子："沒事的，可能是有人惡作劇。"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去里屋玩會兒，娘和爹說幾句話。"
小石頭點點頭跑開了，但眼中的不安沒有消散。方桂花轉向陳鐵山，壓低聲音："是王扒皮的人？"
陳鐵山臉色陰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八成是。昨天百草堂那出戲沒唱成，今天就來硬的。"他拳頭攥得咯咯響，"他們想要你識藥的法子..."
方桂花心頭一緊。她哪有什么識藥的法子？全靠系統(tǒng)作弊。但這怎么可能解釋得清？
"明天我去鎮(zhèn)上找王扒皮談談。"陳鐵山突然說。
"不行！"方桂花脫口而出，"那人心狠手辣，你去太危險了。"
"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陳鐵山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放心，我不會硬來。倒是你和小石頭在家要小心，晚上把門閂好。"
方桂花咬了咬嘴唇，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明天不是要去后山找那個標記點嗎？"
陳鐵山愣了一下，顯然已經把這事忘了。他看了看窗外漸暗的天色："對，我天亮就出發(fā)。等回來再去鎮(zhèn)上找王扒皮。"
"不，你專心找那個地方。"方桂花思索道，"王扒皮那邊我來應付。他不是想要識藥的法子嗎？我就給他編一個。"
陳鐵山皺眉："太冒險了..."
"總比你直接對上他強。"方桂花堅持道，"我是女人，他再橫也不會當眾對我動手。再說，我們還有這個。"她從包袱里取出青瓷碗，"萬一真找到什么寶貝，還愁還不上債？"
陳鐵山還想反對，但看到妻子堅定的眼神，最終嘆了口氣："...好吧。但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再去，別單獨行動。"
晚飯吃得異常安靜。小石頭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乖乖吃飯沒鬧騰。方桂花給他洗了腳，哄他睡下后，回到主屋發(fā)現陳鐵山正在磨柴刀。
"帶著防身？"她輕聲問。
陳鐵山點點頭，刀鋒在磨石上發(fā)出規(guī)律的"唰唰"聲："后山不太平，有備無患。"
方桂花從柜子里取出一塊干凈的布，開始包干糧和水囊："明天早點出發(fā)，天黑前一定回來。"
夜深了，陳鐵山很快發(fā)出均勻的鼾聲。方桂花卻輾轉難眠，腦海中全是那張威脅紙條的內容。王扒皮為何如此篤定她有特殊的識藥方法？是仁和堂掌柜告的密？還是...
【警告！檢測到不明生命體靠近，距離20米...15米...10米...】
系統(tǒng)的警報聲如冷水澆頭，方桂花瞬間清醒。她輕輕推醒陳鐵山，手指按在他唇上示意噤聲。陳鐵山立刻會意，悄無聲息地摸起柴刀。
"吱呀——"院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方桂花心跳如鼓，手心沁出冷汗。她摸到窗前，借著月光看見兩個黑影正躡手躡腳地向屋子靠近。
"幾個人？"陳鐵山貼在她耳邊問，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廓。
"兩個...不，三個。"方桂花看到第三個黑影從墻頭翻進來，"他們沖著藥材來的？"
陳鐵山搖頭，眼中寒光閃爍："是沖你來的。紙條上說要識藥的法子..."
就在這時，睡在里屋的小石頭突然咳嗽了一聲。三個黑影同時僵住，其中一個做了個手勢，三人分散開來，兩個堵住門口，一個向窗戶摸來。
方桂花腦中飛速運轉。硬拼？他們夫妻加一個孩子，對付三個可能有武器的歹徒，勝算太小。逃跑？后門倒是有一條小路，但帶著孩子跑不快...
【檢測到宿主面臨危險，初級防御機制啟動。請宿主集中精神，想象一道強光。】
系統(tǒng)突如其來的提示讓方桂花一愣，但現在別無選擇。她閉上眼，全力想象一道刺目的白光，就像前世辦公室的LED燈...
"啊！我的眼睛！"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方桂花睜開眼，震驚地看到窗戶周圍竟然真的爆出一團耀眼的白光，如同小型閃電，照亮了整個院子。那個靠近窗戶的黑影捂著眼睛踉蹌后退，另外兩人也驚得連連后退。
"怎么回事？"陳鐵山目瞪口呆。
方桂花來不及解釋，拉起他就往里屋跑："趁現在，帶小石頭從后門走！"
陳鐵山反應極快，沖進里屋一把抱起熟睡的小石頭。孩子被驚醒，剛要哭喊，陳鐵山捂住他的嘴："別出聲，有壞人。"
三人悄無聲息地從后門溜出，鉆進屋后的灌木叢。方桂花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黑影已經恢復過來，正惱羞成怒地踹開屋門。
"去...去李叔家。"陳鐵山低聲說，指的是住在村東頭的獵戶李大山，跟他關系不錯。
三人借著月色，深一腳淺一腳地向村東頭跑去。小石頭完全醒了，緊緊摟著陳鐵山的脖子，小臉煞白但沒哭出聲，懂事得讓人心疼。
跑出一段距離后，方桂花突然拽住陳鐵山："等等！我們不能連累李叔。萬一那些人追來..."
陳鐵山腳步一頓："那去哪？"
方桂花咬了咬牙："后山。"
"什么？大半夜的..."
"現在他們肯定在村里搜我們，"方桂花思路清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找個隱蔽處躲到天亮，然后你直接去找那個標記點。"
陳鐵山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小石頭突然小聲說："爹，娘，我知道一個地方..."
一刻鐘后，三人躲進了后山腳下一個隱蔽的小巖洞里。這是小石頭和村里孩子玩耍時發(fā)現的，洞口被茂密的灌木遮擋，很難被發(fā)現。
洞內干燥狹小，但足夠三人暫時棲身。陳鐵山脫下外衣鋪在地上，讓小石頭躺下休息。孩子驚嚇過度，很快就蜷縮著睡著了。
"剛才那道光是..."陳鐵山壓低聲音問道。
方桂花早就想好了說辭："是一種藥材，我偶然發(fā)現的，遇風會發(fā)光。我撒了些在窗臺上。"
陳鐵山將信將疑，但沒有追問。兩人沉默地守在洞口，警惕地聽著外面的動靜。遠處偶爾傳來狗吠聲，但沒有人靠近后山。
"桂花，"陳鐵山突然說，"明天我一個人去找標記點，你帶小石頭去鎮(zhèn)上躲躲。去找仁和堂的掌柜，他看起來還算正派..."
方桂花搖頭："不，我們就在這等。那些人找不到我們，自然會以為我們逃去鎮(zhèn)上了。分開更危險。"
陳鐵山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方桂花的手。他的手掌粗糙溫暖，給了方桂花莫名的安心。
天蒙蒙亮時，陳鐵山就準備出發(fā)了。他帶上了柴刀、繩索和干糧，還有那個青瓷碗——方桂花小心地撕下一塊衣襟，描下了碗底的地圖。
"一定要小心。"方桂花替他整理行裝，聲音有些發(fā)顫，"如果太危險就回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陳鐵山點點頭，蹲下身摸了摸小石頭的腦袋："聽娘的話，爹天黑前回來。"
小石頭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爹快點回來..."
送走陳鐵山，方桂花和小石頭留在巖洞里。為了安全，她不讓小石頭出去，好在洞里有些孩子之前藏的小玩意兒，能打發(fā)時間。
"娘，我們來玩翻花繩吧。"小石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段麻繩，眼巴巴地看著她。
方桂花心頭一軟。在前世，她哪會玩什么翻花繩？但原主的記憶里有這個。她接過繩子，手指靈巧地翻動起來，很快就變出一個"漁網"。
小石頭眼睛一亮，接過繩子繼續(xù)翻。孩子的小手比想象中靈巧，翻出的花樣竟比她還多。
"誰教你的？"方桂花好奇地問。
"張奶奶...以前娘不在家時，我去她那兒玩。"小石頭說完立刻捂住嘴，像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方桂花了然。原主經常丟下孩子自己出去玩，小石頭怕是沒少在鄰居家蹭飯。她心疼地把孩子摟進懷里："以后娘天天陪你玩，好不好？"
小石頭在她懷里點點頭，突然小聲問："娘，你真的是我娘嗎？"
方桂花渾身一僵："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因為你變好了。"小石頭仰起臉，天真地說，"以前的娘好兇，現在的娘會陪我玩，給我買糖，還...還保護我。"
方桂花鼻子一酸，不知如何回答。就在這時，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警報：
【檢測到陳鐵山生命體征異常！心率加速，體溫升高，建議立即查看！】
方桂花心頭一緊，猛地站起身："小石頭，我們得去找你爹！"
母子二人匆匆離開巖洞，沿著陳鐵山離去的方向前進。山路崎嶇難行，小石頭卻像只小山羊般靈活，時不時還得停下來等方桂花。
"爹說后山有大灰狼，還有毒蛇。"小石頭邊走邊說，語氣里卻沒有多少恐懼，"但我不怕，因為爹可厲害了，去年還打死過一只狼呢！"
方桂花勉強笑了笑，心中越發(fā)不安。系統(tǒng)不斷更新陳鐵山的生命體征，各項數據都在飆升，像是發(fā)了高燒，又像是...在經歷某種蛻變。
突然，小石頭指著前方："娘！那邊有個山洞！"
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方桂花看到山坡上有一個隱蔽的洞口，周圍長滿了灌木，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不了。洞口處的泥土上有新鮮的腳印——是陳鐵山的！
"小石頭，你在這等著，娘去看看。"方桂花折了根粗樹枝防身。
"不！我要一起去！"小石頭出奇地固執(zhí)，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角，"爹可能有危險..."
方桂花猶豫片刻，最終點點頭："那跟緊我，別亂跑。"
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山洞。洞口不大，但里面黑黝黝的，深不見底。方桂花撿了塊石頭扔進去，聽到"咚"的一聲回響，看來洞不淺。
"鐵山？"她輕聲呼喚，聲音在洞里回蕩，沒有回應。
正當方桂花猶豫要不要進去時，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
【檢測到高能反應！洞內有特殊能量波動，與系統(tǒng)核心頻率相似度87%。警告：該能量可能影響宿主身體狀況，建議謹慎接近?！?/p>
方桂花心跳加速。與系統(tǒng)相似的能量？難道這個山洞和系統(tǒng)有什么聯系？
她深吸一口氣，牽著小石頭慢慢走進山洞。洞內潮濕陰冷，光線越來越暗，很快只能靠摸索前進了。
"娘...我害怕..."小石頭貼在她身邊，聲音發(fā)抖。
方桂花正要安慰他，突然看到前方拐彎處透出一絲微弱的藍光。她加快腳步，拐過彎道，眼前的景象讓她呆立當場——
這是一個圓形的石室，墻壁上刻滿了古怪的符文，此刻正散發(fā)著幽幽藍光。陳鐵山站在石室中央，背對著入口，雙臂張開，像是擁抱無形的什么。更驚人的是，他的身體周圍環(huán)繞著一層淡綠色的光暈，如同有生命的霧氣般流動。
"鐵山？"方桂花試探著叫道。
陳鐵山緩緩轉身，方桂花倒吸一口冷氣——他的眼睛竟然變成了翡翠般的綠色，在昏暗的石室中如同兩盞小燈！
"桂...花？"陳鐵山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像是從水下傳來，"你怎么...來了..."
話音剛落，他身體一晃，直挺挺地向前栽倒。方桂花沖上前扶住他，觸手滾燙，像是抱著一塊燒紅的炭。
"爹！"小石頭撲過來，眼淚汪汪。
陳鐵山已經陷入昏迷，但體溫高得嚇人。方桂花心急如焚，抬頭看向墻壁上的符文，突然發(fā)現其中幾個符號竟與系統(tǒng)界面上的圖標極為相似！
【警報！檢測到外部能量干擾！系統(tǒng)即將進入保護性休眠...3...2...1...】
"等等！別休眠！"方桂花在心中大喊，但系統(tǒng)的聲音已經消失了。無論她怎么呼喚，都沒有回應。
恐懼如潮水般涌來。沒了系統(tǒng)，她怎么識別藥材？怎么完成任務？怎么對付王扒皮？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陳鐵山。方桂花咬牙扶起丈夫，對小石頭說："幫娘扶著爹，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
三人艱難地退出山洞。說來也怪，一離開山洞，陳鐵山的體溫就開始下降，等回到巖洞時，已經基本恢復正常，只是仍然昏迷不醒。
小石頭寸步不離地守著父親，時不時用小手摸摸他的臉，確認體溫沒有回升。方桂花則憂心忡忡地嘗試喚醒系統(tǒng)，但毫無反應。
太陽西斜時，陳鐵山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深褐色，但目光卻陌生而迷茫，仿佛不認識眼前的妻兒。
"鐵山？你感覺怎么樣？"方桂花輕聲問。
陳鐵山緩緩坐起，揉了揉太陽穴："我...我這是怎么了？"
"你在山洞里暈倒了，發(fā)高燒。"方桂花小心觀察他的反應，"記得發(fā)生什么了嗎？"
陳鐵山皺眉思索，突然身體一僵，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盯著方桂花，目光中混雜著震驚、懷疑和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那個山洞...墻上的符號..."他聲音嘶啞，"它們...在跟我說話..."
方桂花心跳漏了一拍："說什么了？"
陳鐵山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卻帶著試探，像是在確認什么。
"它們說..."他眼神復雜，"你不是方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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