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陳府一片寂靜。孟晴獨自坐在書房里,面前攤著那張實驗體347的照片和文錦最近畫的奇怪符號。她的指尖一遍遍描摹著照片上女孩耳后的小痣——與文錦的完全一致,位置分毫不差。
"這不可能是巧合..."孟晴喃喃自語,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
窗外傳來輕微的響動,是下人們開始準備早餐了。陳皮很快就要啟程前往長白山,而她必須在丈夫離開前弄清楚真相。
孟晴輕手輕腳地來到文錦的臥室。少女正在熟睡,面容恬靜,絲毫看不出昨晚的痛苦。孟晴小心地撥開女兒耳邊的碎發(fā),那顆小痣清晰地顯露出來——與照片上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孟晴輕聲呢喃,心如刀絞。
她開始在房間里悄悄搜尋可能的線索。文錦的書桌抽屜里塞滿了女孩子的小物件:發(fā)帶、日記本、幾封朋友寫的信...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但當孟晴檢查床底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藏的小木盒。
盒子上著鎖,但對學(xué)過開鎖的孟晴來說不是問題。幾分鐘后,鎖"咔噠"一聲開了。盒子里是一些奇怪的東西:一塊刻滿符文的青銅片、幾張畫著詭異圖案的紙、還有一個小金屬管。
孟晴擰開金屬管,倒出里面的東西——一張卷得很緊的紙條。展開后,上面寫著幾行工整的小字:
「實驗體347-16,克隆序列第16代,基因來源:347母體+時空旅人樣本。穩(wěn)定性:79%。備注:植入記憶成功,需定期能量補充?!?/p>
紙條從孟晴手中滑落。克???植入記憶?這些現(xiàn)代科學(xué)術(shù)語怎么會出現(xiàn)在1920年代?除非...汪家的實驗遠比想象中先進!
一個可怕的推測在孟晴腦海中成形:文錦不是她親生的女兒,而是汪家用某種技術(shù)創(chuàng)造的"克隆體",植入了一些虛假記憶。那她真正的孩子在哪里?
"娘?"文錦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孟晴猛地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女兒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正站在門口,表情復(fù)雜地看著她手中的紙條。
"文錦,我..."
"你都知道了?"文錦的聲音異常平靜,眼睛又開始泛起淡金色,"我早就感覺到自己...不太對勁。"
孟晴的心揪成一團。無論文錦是什么來歷,這半年來她早已將這個女孩視為親生。她上前想抱住女兒,卻被輕輕推開。
"我不是你真正的女兒。"文錦苦笑,"只是一個實驗品,一個容器..."
"不!"孟晴斬釘截鐵地說,"你就是我的女兒,無論什么科學(xué)實驗都改變不了這點。"
文錦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隨即又黯淡下來:"那'真正的'文錦呢?她在哪里?"
這個問題像刀子一樣刺進孟晴心里。是啊,如果眼前這個是克隆體,那她親生的孩子又在何方?
"我們會找到答案。"她握住文錦的手,"但在那之前,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件事——不要告訴你爹這些發(fā)現(xiàn)。"
文錦疑惑:"為什么?"
"因為他要去長白山,那里可能有汪家的人。"孟晴的聲音緊繃,"如果他知道你有危險,一定會分心。我們等他安全回來再解決這個問題。"
文錦猶豫片刻,最終點頭答應(yīng)。兩人將木盒重新藏好,裝作無事發(fā)生。但孟晴心中的不安越發(fā)強烈——陳皮這趟長白山之行,恐怕兇險異常。
......
早餐桌上,氣氛看似輕松實則緊繃。陳皮敏銳地察覺到妻女的異常,但被孟晴以"舍不得分離"為由搪塞過去。
"最多半個月就回來。"陳皮安慰道,將陰魚玉墜貼身放好,"解雨臣會留在杭州,有事就找他。"
孟晴勉強笑笑,幫丈夫整理行裝。當陳皮俯身親吻她告別時,她緊緊抱住他,仿佛這是最后一次擁抱。
"一定要小心。"她在他耳邊低語,"如果見到任何與文錦相似的人或事物,立刻離開,不要猶豫。"
陳皮挑眉,但沒多問,只是鄭重地點頭答應(yīng)。目送他的馬車遠去,孟晴的眼淚終于決堤而下。
"娘..."文錦輕輕摟住她的肩膀,"爹會沒事的。"
孟晴擦干眼淚,轉(zhuǎn)身面對女兒:"現(xiàn)在,我們得自己調(diào)查真相。首先,這個木盒里的東西是從哪來的?"
文錦皺眉思索:"我不記得了...好像一直就在我房間里。有時候我會莫名其妙畫出這些符號,然后就把它們收進盒子..."
"那些夢呢?關(guān)于雪山和青銅門的夢?"
"最近越來越頻繁了。"文錦的聲音發(fā)顫,"我夢見一個巨大的青銅門,門前站著很多人...其中有個穿白衣服的小女孩,長得和我很像..."
孟晴的心跳加速:"還有什么細節(jié)嗎?"
文錦努力回憶:"門上有奇怪的紋路,和陰鏡背面的很像。還有...門縫里會透出光,金色的光,每次夢到那里我就會驚醒。"
這些描述讓孟晴想起《盜墓筆記》中關(guān)于青銅門的記載——門后藏著關(guān)乎長生的終極秘密,而汪家一直想得到它。
"我們得去找解雨臣。"她決定道,"他或許知道更多。"
......
解雨臣的住處位于西湖邊一棟雅致的小樓。聽完孟晴的敘述,這位年輕的解家當家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實驗體347...我確實在家族檔案中見過這個編號。"他翻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汪藏海晚年癡迷于'完美容器'的研究,試圖創(chuàng)造出能夠承載時空之力的身體。"
他指向一頁泛黃的記錄:"根據(jù)我們的情報,他成功克隆了一個特殊體質(zhì)的女孩,并嘗試將時空旅人的基因融入克隆體中,以增強穩(wěn)定性。"
孟晴的胃部一陣絞痛:"那個'時空旅人'...是我?"
解雨臣點頭:"很可能。你在懷孕期間穿越時空,胎兒自然攜帶了特殊能量。汪家可能得到了文錦的臍帶血或其他樣本。"
"那我真正的女兒呢?"孟晴聲音發(fā)抖。
"不確定。"解雨臣嘆氣,"也許在汪家某個秘密基地,也許..."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也許已經(jīng)不在人世。
文錦的臉色變得煞白,手指緊緊攥住衣角。孟晴握住她的手,無聲地傳遞著支持。
"還有一個問題。"孟晴指向文錦畫的那些符號,"這些是什么?"
解雨臣仔細研究后,表情更加嚴肅:"青銅門上的銘文。據(jù)傳只有特定血脈的人才能讀懂并開啟它。"
"可我從來沒去過長白山!"文錦困惑道。
"但實驗體347可能去過。"解雨臣推測,"如果汪家將她的記憶植入了你的大腦..."
話未說完,文錦突然捂住頭,痛苦地彎下腰:"?。∥业念^..."
"文錦!"孟晴驚慌地抱住女兒。
文錦的瞳孔完全變成了金色,嘴里快速說著那種奇怪的語言。更可怕的是,她的手腕上的印記再次發(fā)光,這次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陰陽魚圖案!
解雨臣迅速取出一枚銀針,在文錦后頸某個穴位輕輕一刺。少女立刻軟倒,失去了意識。
"暫時讓她睡一會。"解雨臣解釋道,"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了,說明她體內(nèi)的能量正在失控。"
孟晴將女兒安置在客房,然后回到書房:"有什么辦法能救她?"
解雨臣沉思良久:"兩個選擇。一是找到原始的實驗體347,獲取她的基因樣本重新平衡文錦體內(nèi)的能量;二是...再次啟動時空之鏡,用純正的時空之力穩(wěn)定她。"
"但鏡子已經(jīng)被封印了。"
"是的,而且強行解封風(fēng)險極大。"解雨臣嘆氣,"更麻煩的是,文錦似乎與青銅門有某種聯(lián)系。我懷疑汪家創(chuàng)造她就是為了開啟那扇門。"
孟晴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陳皮去長白山...會不會正中汪家下懷?如果他們需要'文錦'開啟青銅門,而真正的文錦在杭州,那么..."
"他們會用替代品。"解雨臣臉色大變,"實驗體347!"
兩人同時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汪家在長白山準備了另一個"文錦",而陳皮帶著陰魚玉墜前往...這很可能是個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
"我們必須阻止陳皮!"孟晴站起身,"立刻派人送信..."
"來不及了。"解雨臣搖頭,"最快的信使也要一周才能到長白山。而且..."他猶豫了一下,"我懷疑張家的邀請本身就有問題。"
"什么意思?"
"張??痛_實是張家的人,但張家內(nèi)部也有分歧。"解雨臣壓低聲音,"有一部分人主張利用青銅門的力量,而非守護它。"
孟晴倒吸一口冷氣。陳皮可能正走向一個精心編織的羅網(wǎng),而誘餌就是與文錦相關(guān)的秘密!
"我要去長白山。"她突然決定。
解雨臣震驚地看著她:"太危險了!而且文錦這種情況..."
"我會帶上她。"孟晴堅定地說,"既然她與青銅門有聯(lián)系,或許關(guān)鍵時刻能幫上忙。"
"可是..."
"沒有可是。"孟晴的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我不能讓陳皮獨自面對危險。而且..."她看向客房方向,"也許在長白山,我們能找到治愈文錦的方法,甚至...找到我真正的女兒。"
解雨臣知道無法說服她,只能點頭:"我安排最快的路線。但你們需要偽裝,汪家的眼線無處不在。"
......
三天后,一隊商旅離開杭州,向北方進發(fā)。隊伍中的兩個"少年"格外引人注目——一個是清秀的小廝,另一個是體弱多病的小少爺,總是戴著厚厚的面紗。
沒人知道,這就是喬裝改扮的孟晴和陳文錦。她們帶著解雨臣精心準備的地圖和信物,踏上了前往長白山的危險旅程。
馬車上,文錦靠在孟晴肩頭,虛弱但堅定地說:"娘,我們會找到爹的,也會找到...另一個我。"
孟晴輕撫女兒的頭發(fā),望向北方陰沉的天空。她不知道等待她們的是什么,但有一點很明確——為了保護家人,她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長白山深處,一個穿著白色皮毛大衣的小女孩站在青銅門前,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正散發(fā)著詭異的金光。她的面容與文錦一模一樣,只是眼神冰冷得不似人類。
"快了..."她輕聲說,聲音在雪山中回蕩,"媽媽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