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當天中午,賀峻霖的體溫終于降到了37.8度。
"還是偏高,"醫(yī)生皺著眉頭查看體溫計,"但比昨天好多了。"
賀峻霖立刻從病床上坐起來,輸液管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我可以上臺了,對吧?"
"理論上..."醫(yī)生的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就被猛地推開。嚴浩翔沖了進來,身后跟著其他五位成員。
"賀兒!"劉耀文第一個撲到床邊,"你好點沒?我們改了好多編舞,你得趕緊學!"
丁程鑫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領:"讓他先休息。"轉向醫(yī)生,"情況怎么樣?"
醫(yī)生嘆了口氣:"體溫降了,但身體還很虛弱。如果非要參加演出..."他嚴肅地看向賀峻霖,"不能跳激烈舞蹈,必須多休息,隨時注意身體狀況。"
"沒問題!"賀峻霖急切地答應,眼睛亮得驚人。
嚴浩翔站在人群最后,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馬嘉祺注意到他的表情,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他會沒事的。"
嚴浩翔沒回答,只是走到床邊,默默幫賀峻霖收拾出院要帶的東西。他的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決,仿佛在通過這種方式確認賀峻霖真的能跟他們回去了。
———
后臺化妝間一片忙碌。七個人圍成一圈,聽舞蹈老師快速講解修改后的編舞。
"《相遇》的走位調(diào)整最大,"老師指著圖紙,"賀峻霖站在這個定點不動,其他人圍繞他變換隊形。"
賀峻霖咬著嘴唇點頭。他知道這個改動意味著其他人要跳得更復雜來彌補他的位置固定,但沒人提出異議。
"還有《無盡的冒險》ending部分,"老師繼續(xù)說,"原本設計的托舉取消,改成..."
"改成我抱他。"嚴浩翔突然說。
所有人都愣住了。賀峻霖瞪大眼睛,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不是那種抱!"嚴浩翔急忙解釋,"就是...我站在后面支撐他,這樣他不用跳,但視覺效果差不多。"
舞蹈老師思考了幾秒,點頭同意:"可以試試。"
賀峻霖偷偷瞥了嚴浩翔一眼,后者正專注地看著舞蹈圖紙,耳尖卻紅得滴血。
化妝師進來催他們上妝了。七個人分散到各自的化妝臺前,房間里只剩下化妝刷的沙沙聲和偶爾的低聲交談。
馬嘉祺趁化妝師去拿眼影的空檔,湊到丁程鑫耳邊:"緊張嗎?"
丁程鑫搖搖頭,卻在桌下無意識地搓著手指——這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馬嘉祺悄悄握住他的手,發(fā)現(xiàn)掌心全是汗。
"記得我們第一次上臺嗎?"馬嘉祺低聲說,"你緊張得把開場詞全忘了,即興發(fā)揮那段反而成了經(jīng)典。"
丁程鑫輕笑:"然后你在后臺抱著我說'就算搞砸了也是最美的搞砸'。"
"現(xiàn)在也一樣。"馬嘉祺捏了捏他的手指,"今晚,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會是完美的。"
丁程鑫深吸一口氣,回握了一下馬嘉祺的手:"有你在我就不怕。"
兩人的手在化妝桌下短暫相握,又很快分開,像是一個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
"五分鐘后上場!"工作人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七個人在準備區(qū)排成一列,做著最后的拉伸和開嗓。賀峻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眼睛亮得驚人。嚴浩翔站在他身邊,時不時偷瞄他一眼,像是在確認他會不會突然倒下。
"緊張嗎?"賀峻霖突然問。
嚴浩翔搖頭:"又不是第一次表演。"
"那你為什么一直抖?"賀峻霖指了指他的右手。
嚴浩翔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他攥緊拳頭,強行止住:"...只是有點冷。"
賀峻霖笑了,伸手整理了一下嚴浩翔的衣領:"放心,我不會暈在臺上的。"
嚴浩翔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喉嚨發(fā)緊。他想說很多話——想說你敢暈倒試試,想說不要勉強自己,想說其實我害怕的是失去你——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嗯。"
"準備好了嗎,孩子們?"李總走過來,難得地露出笑容,"記住,享受舞臺。"
丁程鑫作為隊長,轉身面對大家,伸出右手:"時代少年團——"
六只手疊上來,賀峻霖的手在最上面,還有些發(fā)燙。
"加油!"七個人齊聲喊道。
———
舞臺的燈光亮如白晝,觀眾的尖叫聲像潮水一樣涌來。賀峻霖站在自己的定點位置,感受著膝蓋微微發(fā)抖——不只是因為發(fā)燒,更因為眼前這浩瀚的星海是屬于他們的。
音樂響起,七個人同時動作。賀峻霖盡力控制著呼吸,在應該他走位的時候,嚴浩翔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邊,不著痕跡地扶了一下他的腰,幫他完成了轉身動作。
"謝謝。"賀峻霖在音樂間隙小聲說。
嚴浩翔假裝沒聽見,但下一個隊形變換時,他又準確地出現(xiàn)在賀峻霖需要的位置。
《無盡的冒險》是演唱會的高潮部分。當音樂進行到副歌時,賀峻霖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燈光變成了模糊的色塊。他咬緊牙關保持微笑,但腳步已經(jīng)開始不穩(wěn)。
就在這時,一雙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他的后背。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嚴浩翔的體溫,嚴浩翔的氣息,他閉著眼都能認出來。
"靠著我。"嚴浩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淹沒在音樂和歡呼聲中,只有賀峻霖能聽見。
他放松身體,向后靠去。嚴浩翔的胸膛貼著他的后背,成為他最堅實的支撐。舞臺大屏幕上,這個畫面被捕捉得清清楚楚——嚴浩翔從身后環(huán)抱著賀峻霖,下巴幾乎擱在他肩上,眼神專注而溫柔。
全場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
劉耀文和宋亞軒的雙人舞臺是演唱會的特別環(huán)節(jié)。當《世界上的另一個我》前奏響起時,兩人從舞臺兩側走向中央,聚光燈追隨著他們的身影。
原本設計好的舞蹈動作很簡單——幾個走位變換,偶爾的眼神交流,最后背靠背ending。但音樂一開始,劉耀文就即興加了個動作,伸手把宋亞軒拉到自己身邊,比原定走位近了一半距離。
宋亞軒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笑著配合。接下來的表演完全脫離了設計,兩人像是回到了宿舍里打鬧的狀態(tài),每一個眼神接觸和肢體碰撞都自然得不像表演。
當唱到"我們?nèi)绱瞬煌瑓s又相同"時,劉耀文突然抬手擦掉了宋亞軒額頭的汗水,這個即興動作讓全場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你干嘛?"宋亞軒小聲問,還在保持微笑。
"有汗。"劉耀文理直氣壯,手指在他額頭短暫停留,像是舍不得移開。
音樂結束時的背靠背原本應該保持距離,但劉耀文向后一靠,完全貼上了宋亞軒的后背。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透過薄薄的演出服傳來,快得不像話。
"完美。"下臺時,舞蹈老師對他們豎起大拇指,"即興發(fā)揮太棒了。"
劉耀文咧嘴一笑,摟住宋亞軒的肩膀:"那當然,我們是誰啊?"
宋亞軒沒說話,只是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
———
演唱會的最后環(huán)節(jié)是成員感言。七個人站成一排,汗水浸濕了演出服,但臉上的笑容比燈光還亮。
丁程鑫作為隊長第一個發(fā)言。他講到一半時,聲音有些哽咽:"...這一年我們經(jīng)歷了很多,有高峰也有低谷。但今天,看到這片星海,我想說——"
馬嘉祺突然上前一步,接過他的話:"我們的隊長丁程鑫,是世界上最棒的隊長。"他轉向觀眾,"你們知道他肩傷多嚴重嗎?醫(yī)生建議休息三個月,他一天都沒停過練習。"
丁程鑫驚訝地看著他。這是臺本上沒有的。
"你們知道他每天第一個起床,最后一個睡覺,就為了確認每個成員都好嗎?"馬嘉祺繼續(xù)說,聲音堅定,"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時代少年團。"
觀眾席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和"丁程鑫"的呼喊。丁程鑫眼眶發(fā)紅,想說什么卻被馬嘉祺輕輕推向前臺。聚光燈下,他深深鞠躬,起身時悄悄抹了下眼角。
輪到賀峻霖發(fā)言時,他剛拿起話筒就感到一陣眩暈。嚴浩翔立刻上前一步,看似隨意地站到他身后,實際上是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他。
"昨天我高燒39.8度,"賀峻霖的聲音有些啞,"醫(yī)生說我不能來今晚的演出。"他停頓了一下,看向身邊的成員們,"但我知道,如果我不來,他們會把舞臺跳到最好,然后把我那份精彩一起帶回來給我。"
嚴浩翔的手悄悄扶上他的后腰,穩(wěn)住了他微微搖晃的身體。
"所以我也必須在這里,"賀峻霖繼續(xù)說,"和他們一起,和你們一起,完成這個屬于我們所有人的夜晚。"
全場掌聲雷動。嚴浩翔低頭看著賀峻霖的側臉,突然覺得胸口有什么東西滿得快要溢出來。
———
安可曲結束時,七個人手拉手向觀眾鞠躬。賀峻霖站在嚴浩翔和丁程鑫中間,彎腰時差點沒站穩(wěn),被兩人同時扶住。
"沒事吧?"丁程鑫小聲問。
賀峻霖搖搖頭,但臉色白得嚇人。嚴浩翔二話不說,直接把他背了起來,在觀眾的驚呼和尖聲中大步走向后臺。
"放我下來!"賀峻霖掙扎,"這么多人看著..."
"讓他們看。"嚴浩翔的聲音不容反駁。
后臺工作人員一擁而上,有人遞水,有人量體溫,有人拿著毛巾擦汗。嚴浩翔小心地把賀峻霖放在沙發(fā)上,立刻有醫(yī)生過來檢查。
"體溫又上來了,"醫(yī)生皺眉,"必須馬上休息。"
"我沒事,"賀峻霖虛弱地抗議,"演唱會...很成功對吧?"
嚴浩翔蹲在他面前,雙手握住他的手:"非常成功。你是最棒的。"
賀峻霖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我們...一起完成的。"
嚴浩翔點頭,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他想吻賀峻霖汗?jié)竦念~頭,想緊緊抱住他告訴他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但最終只是更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另一邊,馬嘉祺和丁程鑫被工作人員圍著補妝,準備接受媒體采訪。隔著人群,丁程鑫對馬嘉祺做了個口型:"謝謝。"
馬嘉祺笑著搖頭,手指悄悄比了個心,又迅速放下,像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但丁程鑫看到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劉耀文和宋亞軒癱在另一張沙發(fā)上,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卻還在小聲斗嘴。
"你剛才干嘛突然擦我汗?"宋亞軒問,"臺本上沒這個。"
"想擦就擦,"劉耀文理直氣壯,"你管得著嗎?"
宋亞軒哼了一聲,卻悄悄把頭靠在了劉耀文肩上。劉耀文僵了一下,隨即放松下來,任由他靠著。
七個人或坐或站,疲憊但幸福地沉浸在演唱會成功的喜悅中。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是多余的——他們知道,無論未來如何,至少此刻,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