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紅燭給我上
剎那間,玉紅燭袖中藏刃寒光微閃,朱唇輕啟間擲出冷硬指令。霎時間,青瓦飛檐簌簌震落碎雪,玄甲銀戈的城中護衛(wèi)如潮水般從街巷深處涌出,環(huán)環(huán)相扣結成銅墻鐵壁,將眾人困于中央。凜冽寒風裹著兵器相撞的鏗鏘聲,在暮色四合的城闕間翻涌回蕩,似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羅網,將他們困在這方暗流涌動的方寸之地。
方多病這里交給我,你們先走
李蓮花別著急啊,援兵馬上就到了
方多病援兵
程云鶴鶴行鏢局
方多病狐貍精,他們怎么出來了
李蓮花當然是狐貍精的功勞
李蓮花你慢慢打,我 先走一步啊
玉紅燭給我殺了他們
暮色如血浸透殘垣,你與李蓮花足尖點過碎瓦,身后玉紅燭的劍光裹著腥風劈面而至。玄鐵劍鋒映著她眼底殺意,你旋身揮掌震開劍勢,掌風卷起塵沙蔽住她視線。就在這時,青雀鞭破空而來,石水立在斷墻之上,銀鞭纏云裹月,鞭梢銅鈴震得人耳骨生疼。
指尖剛觸到李蓮花單薄的肩,我瞥見石水發(fā)間那枚褪色銀鈴 —— 是當年她生辰你贈的小物件。喉間泛起鐵銹味,卻只能將故人容顏刻進心底。借石水與玉紅燭纏斗的剎那,我扣住李蓮花腕脈,如驚鴻掠水般沒入巷陌深處。
石水住手
玉紅燭青雀鞭
玉紅燭百川院石水
石水五十余年來,江湖中逼迫門人自殺之事早已絕跡
石水我倒要認識認識,逼數名門中護衛(wèi)自殺的玉夫人,是何等不得了的人物
玉紅燭玉紅燭觸犯刑律被擒,百川院和監(jiān)察司的人已圍在城外
方多病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方多病不知閣下是
楊均春監(jiān)察司,楊昀春
楊均春我收到密信稱當朝宰相之孫在玉城犯事前來一探
楊均春宗政明珠,咱們朝中見過幾面,沒想到今日跟你這樣招呼
方多病密信
方多病安悅
石水躲什么呢
方多病好巧啊石姐姐
石水不是你給百川院送信讓來抓人的
石水還算你小子識相,沒有莽撞行事
石水玉城可不是什么好進好出的地方
石水還有我的東西還不還回來
方多病對對對,這個牌子啊,我只是借用一下
方多病石姐姐,這個案子算是我破的吧
方多病這可是我完成的第一個大案子呢
石水那行,算你的
方多病多謝
石水今日在玉城修整一晚,明日出發(fā)
眾人是
方多病對了石姐姐,有一個人我想帶你辨別一下,我懷疑 他是金鴛盟的藥魔
石水那人在哪兒
方多病還有,你有沒有見過周瑤周神醫(yī)
石水那個神秘的女神醫(yī)
方多病嗯
石水聽說過,怎么了
方多病有個女子,她聲稱自己是周瑤
石水她在哪兒
方多病今日估計歇息了,明日可好
石水嗯
暮色順著窗欞蜿蜒爬入,我與李蓮花跌撞著掩上斑駁木門,身后的喧囂被隔絕在吱呀作響的門板之外。背脊重重靠上粗糙的土墻,喉間翻涌的血氣混著急促喘息。
檐角銅鈴在穿堂風中輕晃,恍惚間又聽見石水青雀鞭的錚鳴。料想此刻玉紅燭與她同伙,應已被百川院的天羅地網困在血月之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 —— 那是與石水的舊物,冰涼觸感卻再也喚不回年少時把酒言歡的模樣。隔著這扇破舊的窗,與故人只隔了半座城的距離,可橫亙在中間的,卻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前塵枷鎖。月光斜斜地灑進來,將兩道疲憊的影子拉得很長,終究只能將未說出口的問候,都揉碎在這漫漫長夜里。
李蓮花的掌心帶著異常的溫度,將你染血的袖管攥得發(fā)皺。直到溫熱順著腕骨蜿蜒而下,在床榻洇開深色痕跡,才驚覺右臂不知何時已被玉紅燭的劍鋒劃破。
李蓮花你何時受的傷?
李蓮花別動
他的聲音像是被風沙磨過,指尖顫抖著掀開浸透血漬的布料。燭火映照下,傷口猙獰如赤色月牙,暗紅血珠正順著肌理紋路簌簌滾落。你望見他瞳孔驟然緊縮,蒼白的面容泛起病態(tài)的潮紅,轉身翻找藥箱時,連腰間的忘川花囊都隨著急促的步伐磕在桌角,發(fā)出細碎的聲響。那模樣倒不像是我在流血,倒像是剜了他心口的肉。
昏黃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在斑駁墻面上,忽明忽暗間,李蓮花垂眸的側臉像是被月光浸過的玉石。小刀挑開浸透血漬的袖口時,鋒利的刀刃貼著肌膚劃過,帶起細微的戰(zhàn)栗。他的動作極輕,卻仍是驚得我下意識瑟縮,手腕剛要后撤,便被溫熱的掌心穩(wěn)穩(wěn)扣住。
李蓮花忍著些
帶著沙啞的嗓音掠過耳畔,下一秒,清淺的呼吸拂過傷口。涼絲絲的氣息裹著藥粉的苦香,在皮肉翻卷的傷口上散開,仿佛將灼痛都吹散成了飄散的星火。你望著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般的陰影,望著他專注時抿起的蒼白唇角,直到藥香漫過整個屋子,才驚覺自己早已失了神。周遭的一切都在褪色,唯有眼前人,成了晦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李蓮花你身子上的傷……都是這般不在意、不小心的嘛
李安悅無礙,小傷
李蓮花不要命的丫頭
李安悅這不是有師父在嘛
話音未落,他微涼的指尖突然重重按在還滲著藥粉的傷口上。撕裂般的劇痛順著血脈直沖頭頂,喉間溢出的悶哼被驚散在搖晃的燭影里。
抬眼正對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蒼白面容泛起薄怒的緋色,睫毛下浮動的眸光像是淬了毒的刃
李蓮花既知疼,方才作何要逞強?
那指腹的力道不減反增,卻又在我痛得蜷起手指時,猝不及防松了勁,化作極輕的摩挲,仿佛方才的懲罰不過是錯覺。
李安悅我知錯了
李蓮花阿念
燭火在他眼底碎成星芒,忽明忽暗間,我望見他眼眶泛起薄紅,像是被風雪灼傷了一般。他忽然死死攥住我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指節(jié)卻在微微發(fā)顫。
李蓮花你可知,當摯愛之人受傷,我心里有多痛
李蓮花阿念
未及反應,他已將你狠狠拽入懷中。衣袂翻飛間,帶著藥香的體溫裹住全身,他的手臂如鐵鉗般收緊,像是要將你嵌進他跳動的心臟。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抵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每一次心跳都震得人發(fā)顫。十指深深陷進你后背的布料,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揉碎,融進他的血脈,從此再不分彼此。
喉間酸澀未散,卻見他緊繃的脊背在懷中微微發(fā)顫。指尖試探著落在他單薄的肩胛,一下又一下輕緩摩挲,像是安撫受驚的幼獸。掌心傳來的體溫滾燙,隔著布料仍能觸到他急促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在我手心里,震得眼眶也泛起潮熱。
李安悅我知道的
李安悅我也一樣,見不得心愛之人受傷
李安悅十年前是如此,現(xiàn)在亦是如此
李安悅真的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
李安悅寒毒我都能挺過去,就這小傷無礙
李蓮花阿念
李安悅我知道,十年前你與笛飛聲東海一戰(zhàn),你師兄身隕,四顧門便也就此散去
李安悅可是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李安悅你倒是會安慰你那徒弟,自己鉆牛角尖,嗯?
李安悅師兄的尸骨我陪你一起找,其中的原由我陪你一起查
李蓮花那便多謝阿念了
李蓮花阿念,在我心里早就沒有旁人了,你莫要再誤會了
李安悅不過跟你開一局玩笑怎么還當真了呢
李蓮花竟真像被驚著的幼獸般蜷縮在懷中。發(fā)間還沾著方才追逐時的草屑,清瘦的脊背在掌下微微起伏,隨著每一聲壓抑的抽噎輕輕顫抖。你垂首將下巴抵在他發(fā)頂,指腹一下又一下順著他后頸的曲線游走,從凸起的脊骨到單薄的肩胛,像撫平一片揉皺的月光,妄圖將所有驚悸都融在這輕柔的安撫里。
李安悅堂堂四顧門門主也有今天
李安悅我記得笛飛聲說你啊最大的弱點就是當英雄
李安悅我看你最大的弱點是過于心軟吧
李蓮花老笛他說的不對
李安悅讓方少俠看見你這般模樣怕是要笑話你了
李蓮花我跟自己的夫人說說體己話不行了,他來了轟出去
你不禁失聲笑了笑
李安悅口渴了吧,我去給你煮茶
銅爐里的炭火噼啪作響,你垂眸將青瓷茶盞注滿,沸水沖開碧色茶葉,裊裊白霧漫過眉眼。指尖拂過壺柄上的纏枝紋,聽著水沸聲漸漸化作細流,卻不知身后那人早已支起下頜,目光牢牢釘在你側影上。
月光斜斜切進窗欞,為他的輪廓鍍上銀邊。李蓮花歪著頭,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嘴角不自覺噙著抹極淡的笑意,像是怕驚散眼前光景,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李安悅看著我做什么
李蓮花我家夫人太美了,移不開眼
李安悅胡說
李安悅來,嘗嘗
青瓷盞在木案上輕叩出清響,琥珀色茶湯泛起漣漪,將搖曳的燭火揉碎成金箔。你推過那盞還騰著白霧的新茶,指尖擦過他微涼的手背。
李蓮花垂眸望著水面沉浮的茶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忽然輕笑出聲,聲線像浸了晨露的琴弦
李蓮花這茶香倒比江湖的血味好聞得多
夜風卷著窗紗掠過案幾,將茶香釀成綿長的絮語。我們就著一燈如豆,將刀光劍影都泡進茶里,任那些未說完的牽掛、不敢道破的心事,都化作杯底舒展的嫩芽,在月光與水霧間悄然生長。
李蓮花阿念,你可曾回過神醫(yī)谷
李安悅沒有,沒臉回去,如今啊都荒廢了,十年前被滅門,心里只想著復仇了
李蓮花阿念,我知你心里難過,但是,神醫(yī)谷曾經是何等的風水寶地,如今荒廢了豈不可惜
李安悅連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搖了搖頭)
李安悅我當真是
李蓮花阿念莫要難過了,滅門之仇要報,復興神醫(yī)谷也要做
李安悅你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
李蓮花這方多病好歹叫了我聲師父,天天嚷嚷著重振四顧門,阿念,你是不是也該收個徒兒了
李安悅(低頭笑了笑)
李蓮花還是讓自己的孩兒重振神醫(yī)谷啊
李安悅不正經
李安悅我困了,你自己待著吧
話音消散在搖曳的燭影里,你轉身時衣袂帶起一陣風,卻在下一瞬被熟悉的溫度驟然拽停。李蓮花的手臂如藤蔓纏繞,滾燙掌心隔著布料烙在腰側,將欲走的身形盡數攬入懷中。
李蓮花阿念,你可是不少事瞞著為夫呢
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幾乎要將人溺斃,修長的身影裹挾著灼熱氣息步步緊逼。你后退時撞落了案上的茶盞,清脆碎裂聲里,后腰已抵住冰涼的床柱。李蓮花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撐在我耳畔,指腹擦過鬢角的碎發(fā),將退路封得嚴嚴實實。
李安悅我……什么瞞著你了
李蓮花悅熙閣
李安悅這個嘛
李安悅呵呵
李蓮花我聽說那可不單單是醫(yī)館呢
李安悅也就是為了收集情報嘛
李蓮花阿念你瞞著我不告訴我
李安悅我,我
李安悅是為了收集證據,還有你這碧茶之毒的解方
他掌心覆上后頸的剎那,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敏感的皮膚,驚起一陣細密的戰(zhàn)栗。月光在他睫毛下碎成星子,呼吸纏繞著茶香傾落,李蓮花俯身時的動作像收攏羽翼的蝶,輕柔卻不容抗拒。當他的唇終于落下,帶著令人沉溺的溫度,仿佛要將所有未說出口的情愫,都化作這綿長溫柔的觸碰,一寸寸將人卷入深不見底的漩渦。
他的吻突然變得滾燙而霸道,微涼的齒尖輕輕咬住你的唇瓣,刺痛如電流般竄過全身,驚得你忍不住輕呼出聲??衫钌徎▍s似全然未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住你的后頸,將你更深地按入他的懷中。呼吸纏繞著呼吸,唇齒交疊間,他滾燙的舌尖探入,將那抹驚呼聲盡數吞沒,仿佛要將所有的思念與不安,都化作這熾熱而纏綿的吻,徹底將你烙印在他的世界里。
唇齒相分的剎那,破碎的喘息還懸在喉間。我癱軟在他懷中劇烈起伏著胸膛,潮熱順著脖頸漫上臉頰,連耳尖都燒得通紅。李蓮花修長的手指拂過我微腫的唇瓣,帶著饜足的輕笑將人圈進懷里,溫熱的呼吸掃過泛紅的耳垂
李蓮花這般不聽話
李蓮花便要給你點小小的教訓
他收緊的臂彎像圈起一片溫柔的牢籠,尾音里藏著蜜糖般的縱容
李蓮花阿念,夜深了,該歇息了
話音未落,腰間突然一緊。李蓮花的手臂如藤蔓纏繞而上,將你整個人凌空托起。衣袂翻飛間,周遭景物飛速倒轉,等回過神時,后背已陷進柔軟的床褥。他帶著體溫的身軀緊貼上來,清瘦卻有力的臂膀圈住你的腰肢,鼻尖呼出的熱氣拂過后頸,帶著若有似無的茶香。
李安悅你
李蓮花怎么,希望我病得下不了床?
李安悅毒死你算了
李蓮花阿念舍得嘛
他的聲音裹著低笑,帶著三分調侃七分親昵。我能感覺到他的胸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隔著單薄的布料傳來陣陣溫熱。
我枕著他的手臂,鼻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藥香與茶香。夜風吹過紗簾,帶著幾分涼意,卻被他下意識收緊的懷抱盡數驅散。在這方寸之間,所有的疲憊與不安都悄然褪去,只余滿心的安寧與踏實。月光溫柔地灑在床榻上,為相擁的身影鍍上一層朦朧的銀邊,這一刻,仿佛時光都為我們駐足。
晨曦初綻時,紗帳外已浮動著清淺茶香。李蓮花垂眸執(zhí)壺的身影被薄霧暈染得朦朧,聽見帳中細微響動,他指尖輕叩杯沿,聲線裹著新茶的暖意漫過來
李蓮花醒了?昨夜可有擾了阿念清夢
李安悅你醒的倒是早
李蓮花這十余年啊習慣了,況且習武之人覺少
李安悅你這般能休息的好嘛
你輕攏衣衫倚坐檀木桌前。李蓮花素白的廣袖劃過晨光,青瓷茶盞已盛滿琥珀色的茶湯,氤氳熱氣中,他從袖口取出一方月白軟綢帕,層層展開時,兩枚瑩潤的芙蓉糕展露真容。糕體雪白似凝霜,綴著幾點胭脂色花瓣,雕工精巧的芙蓉花紋路里,還嵌著若隱若現(xiàn)的金絲,恍若把江南三月的煙雨都揉進了這方寸甜香之中。
李安悅你哪兒來的糕點啊
李蓮花知道阿念喜愛芙蓉糕,便常常備著些
李安悅之前也是嘛
李蓮花笑意比那晨光更柔,眼尾彎起的弧度似藏著三月柳梢的風。他指尖捏起芙蓉糕時,糕點表面的糖霜簌簌輕落,宛若碎雪墜入春溪。溫熱的糕點甫一觸及唇齒,便化作纏綿的甜意,花瓣的清香混著糯米的綿軟在舌尖化開,恍惚間,仿佛將整個春天的溫柔都含進了口中。
李安悅還是那個味道
李安悅小蓮花,那紅泥
李蓮花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吃完陪我去看看
李安悅好
李安悅只怕啊這玉城并非這般簡單
李安悅當年四顧門的舊部恐怕也會到此啊
李蓮花看著你瞬間明白了你所指的
李蓮花阿念,她
李安悅喬女俠四處游歷,行俠仗義,也是絲毫不輸給百川院
李蓮花阿念我知道
李安悅你就不怕碰見她
李安悅故人相見自是有很多話
李蓮花不了,李相夷早在十年前就不在了,現(xiàn)在是李蓮花
李蓮花我只為尋找?guī)熜值氖遣榍瀹斈甑恼嫦?/p>
李安悅我知道
李安悅最近身體可有不是
李蓮花沒有,都是阿念的功勞
李安悅這碧茶之毒我有些眉目了,若是能早日解了這毒,你也不用收此折磨了
李蓮花阿念,碧茶之毒乃世間劇毒,可需要什么藥引
他目光如浸在寒潭里的碎玉,溫和中暗藏鋒芒。你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壁凸起的纏枝紋,喉間泛起的苦澀竟比眼前茶湯更濃重 —— 那深埋心底的隱秘被觸及時,連呼吸都凝成了霜。暗忖絕不能讓他窺見分毫,除非山窮水盡,否則那以命相搏的險招
李安悅我是毒醫(yī),自然有法子醫(yī)治
李安悅你無需擔憂
李蓮花阿念,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不要瞞著我
李安悅好
話音落時,李蓮花的手掌已覆上你的手背,指節(jié)帶著經年練劍的薄繭,卻裹著春日新棉般的暖意。他垂眸凝視我的瞬間,睫羽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眼底流轉的溫潤眸光,恍惚間與十年前竹林嬉鬧時的清亮別無二致。晨光斜斜穿透窗欞,將他眼角細紋都鍍成金線,那些被歲月碾碎的往昔,竟在這溫柔的注視里,悄然拼湊出完整的輪廓。
李蓮花阿念
他輕聲喚著發(fā)愣的你,不禁笑道
李蓮花阿念怎的又看呆了
李安悅我看我自己未來的夫君有何不可
李蓮花自然可以,想看多久看多久
李安悅(微微一笑)
隨后,你與李蓮花結伴來到后山一探究竟。
李蓮花狐貍精,好好聞啊,聞到了今天晚上給你加大雞腿
于是狐貍精帶著你們二人一路沿著一條小路走到盡頭,發(fā)現(xiàn)前面有毒障攔住了去路
李蓮花藥魔的生死障
李安悅看來藏在里頭的人來頭不小啊
李蓮花狐貍精,乖乖的在這兒待著,別亂跑啊
李蓮花迅速封住自己的穴拉著你走進了生死障
李安悅把這個吃了
李蓮花這是
李安悅雖然你這碧茶之毒在慢慢的解,但是保險一些還是好的
李蓮花修長指尖捏起圓潤藥丸,喉結輕滾間將其吞入腹中,未多言半字,便扣住你的手腕。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裹著不容拒絕的力道,衣角掃過紛飛落葉,在斜陽里拖出一道凌亂的殘影,步伐未作絲毫停留,裹挾著你踏碎滿地斑駁,朝著未知的方向疾行而去。
踏入那道幽邃入口的剎那,寒意裹挾著松濤聲撲面而來。云霧如紗幔自天際垂落,遮遮掩掩間,黛青色的山脈驟然刺破層云,如遠古巨獸的脊梁橫亙眼前。嶙峋的巖壁泛著冷冽的幽光,與尋常山巒蔥郁的生機截然不同,蒸騰的霧氣里似有奇異紋路流轉,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與藥草交織的詭譎氣息,仿佛連風都在這方天地里凝滯,處處透著說不出的森然與詭秘。
李安悅好濃的霧
李蓮花這是
余音尚在耳畔震顫,整座山岳突然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地脈如沸騰的鐵水劇烈翻涌,青灰色巖壁轟然炸裂,萬千碎石裹挾著雷霆之勢傾瀉而下。一道狂暴氣浪如同上古兇獸的怒嘯,瞬間將你們兩人掀入半空。碎石擦著耳畔呼嘯而過,在翻滾墜落間,天地顛倒,目之所及皆是飛旋的塵霧,直至重重砸向數十米外嶙峋的巖灘,震得胸腔里氣血翻涌。
李安悅小蓮花
你強撐著發(fā)麻的手臂,指甲深深摳進巖縫借力,跌跌撞撞地撲向已經摔倒的李蓮花。
就在此時,兩道身影飛身而過直朝著崩裂出飛去。
角麗譙恭賀尊上傷愈出關
雪公恭賀尊上傷愈出關
李蓮花尊上……難道
方多病剛剛的巨響就在這兒
方多病狐貍精
方多病李蓮花呢
方多病該不會進去了吧
石水別進
石水沒有避毒的法子,進去就是個死
石水這是藥魔的老把戲了
方多病藥魔
方多病這霧也快散了
藥魔你們倆來怎么還帶個尾巴
角麗譙這玉紅燭真是越發(fā)沒用了,什么人都能到這兒來
角麗譙藥魔,還不快去那你的寶貝毒蟲,把他的骨肉給我啃干凈
藥魔放心,一會兒保證他連骨頭渣兒都不剩
李安悅角麗譙
蜷縮在斑駁草叢間,你屏住呼吸,指尖在潮濕泥土上摳出幾道血痕。粗糲的袖口摩挲著手心的藥粉囊,冰涼瓷瓶在冷汗浸潤下泛起寒意。風掠過發(fā)梢的瞬間,你暗扣瓶塞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如獵豹般蟄伏在陰影里,只等致命一擊的時機 —— 那包凝聚著畢生所學的藥粉,將是這場生死博弈的最后籌碼。
藥魔枯槁的指節(jié)剛攥緊毒蟲,森綠黏液正順著鱗甲滴落。千鈞一發(fā)之際,破空銳響撕裂凝滯的空氣,兩枚淬著寒光的飛鏢如夜梟俯沖,精準劈向扭動的蟲軀。轟然炸響間,腥臭血雨混著細碎甲殼迸濺,在泥地上洇開詭異的墨痕。煙塵未散,兩道身影已踏著飛濺的碎石疾沖而來,方多病、石水他們二人剛好趕來,他們的出現(xiàn)似是破曉時分的驚雷,將這場生死危局劈開新的轉機。
寒意如千萬根冰針自骨髓深處鉆出,丹田內的真氣驟然翻涌成亂麻。眼前的景物如同被潑墨浸染,山巒、人影皆化作朦朧色塊。喉間腥甜翻涌,踉蹌幾步便跌坐在地,指尖徒勞地抓向虛空,卻只攥住幾片飄零的枯葉。意識在黑暗邊緣搖搖欲墜時,方多病急切的呼喊穿透混沌、李蓮花沙啞的呼喚與石水兵器相交的鏗鏘聲此起彼伏,像殘存在耳畔的最后星火,最終被無邊的黑暗徹底吞噬。
李蓮花安悅
方多病你沒事吧
李蓮花安悅,安悅
方多病安悅
方多病如離弦之箭撲至你身側,玄色衣角掃落滿地枯葉。他顫抖的指尖剛觸及你腕間肌膚,寒意便順著血脈攀上心頭 —— 那脈搏似深秋殘燭,在指腹下微弱地跳動,忽強忽弱,如同隨時會熄滅的星火。眸中驚惶翻涌成浪,他凝望著你蒼白如紙的面龐,喉結艱難地滾動
方多病寒毒入髓,真氣逆行
方多病她中了寒毒?你為何不告訴我
方多病你怎么被傷成這樣
雪公不知死活
笛飛聲不必糾纏
話音如重錘砸在死寂的戰(zhàn)場,驚起林間寒鴉撲棱棱亂飛。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霧靄深處緩緩踱出一道孤傲身影,玄衣獵獵作響,腰間玉笛泛著冷光。李蓮花身形微晃,蒼白的臉上血色盡褪,那雙素來沉靜的眸子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 十年前東海那夜的腥風血雨,翻涌著涌入腦海。浪濤拍岸的轟鳴、刀劍相擊的錚鳴,還有那道與他戰(zhàn)至力竭的身影,此刻竟真真切切地出現(xiàn)在眼前。笛飛聲銀發(fā)隨風揚起,身上的舊傷尚未痊愈,卻依然透著攝人心魄的威壓,仿佛蟄伏多年的巨獸,終于在這一刻蘇醒。
笛飛聲還有事要做,走
李蓮花(心想:笛飛聲)
雪公是尊上
角麗譙是尊上
石水(心想:笛飛聲……笛飛聲沒死)
角麗譙藥魔走了
笛飛聲孤傲的背影裹挾著角麗譙的陰笑、藥魔的桀驁消失在霧靄深處。李蓮花緊繃的脊背轟然塌陷,蒼白如紙的面容上最后一絲血色褪去,修長身軀重重栽倒,驚起滿地枯葉紛飛。方多病伸手去撈那道搖搖欲墜的身影,腕間卻傳來另一陣令人心驚的綿軟 —— 身旁的你同樣癱軟如斷線傀儡,昏迷不醒。
山風嗚咽著掠過滿地狼藉,方多病額角青筋暴起,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他環(huán)顧四周殘垣斷壁,喉間溢出壓抑的低吼,匆忙摸出信號彈沖天而起。待百川院的人馬匆匆趕到時,只見少年俠客半跪在地,懷中抱著兩具昏迷的軀體,夜色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宛如一座孤獨的雕像,在血與火的余燼中,守護著最后的微光。
方多病抱著你疾步穿過回廊,玄色勁裝下擺掃過鎏金燭臺,燭火隨之明滅不定。他小心翼翼將你安置在內閣雕花軟榻上,指尖拂過你鬢角凌亂的發(fā)絲,確認被褥妥帖后才直起腰。轉身又疾步回到庭院,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極長,他半蹲下身,手臂穿過李蓮花膝彎與后背,動作輕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將人扶至窗前的竹榻放平。
微涼的手指依次搭上兩脈,屏息細探間,緊繃的眉眼終于松緩幾分。確認并無大礙后,方多病起身時帶落了榻邊紗幔,他凝望兩人沉睡的面龐片刻,衣袂帶起一陣風,轉身踏入外閣。
方多病這平時看著安悅挺厲害的嘛,怎么中了寒毒了呢
方多病這真的藥魔跟著笛飛聲跑了
方多病你還真不是藥魔
玉城內閣的紗帳無風自動。李蓮花額角冷汗涔涔,在夢魘中沉浮。十年前的血火仿佛又在眼前重燃,神醫(yī)谷的哀鴻遍野,沖天的火光映紅了天際,親人的哭喊穿透耳膜。緊接著場景驟轉,東海之上,滔天巨浪翻涌,他與笛飛聲的招式招招致命,腥咸的海風裹挾著刀劍的寒芒。
李蓮花笛飛聲……阿念
方多病笛飛聲?
方多病阿念是誰
方多病你怎么知道笛飛聲的名字???你認識???
李蓮花瞬間明白自己失態(tài)腦子飛速運轉編出謊話。
李蓮花我剛剛睡得迷迷糊糊,好像一直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李蓮花坐起身方多病扶著李蓮花
方多病小心點,你知不知道剛才撞見的就是金鴛盟的大魔頭笛飛聲啊
方多病我說你啊,還真是處處撞大運
方多病剛才那亂林中全是障氣,你是怎么進去的呀
李蓮花我去找我的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爆炸了
對了,安悅呢
方多病在內閣休息呢
方多病悅怎么中的寒毒?
方多病這真是沒想到這個大魔頭這么多年竟然藏身在這么偏遠處
方多病哎我聽說那石洞里全是助長內力的藥物,當年東海一戰(zhàn)他一定是傷的極重才在哪里閉關修煉
方多病就是可惜了,沒看清他的模樣
李蓮花他要是沒死的話江湖必會掀起風雨
方多病哎,你說既然笛飛聲沒死,那李相夷一定還活著對不對
李蓮花你是不是炸糊涂了呀
方多病我就知道他一定還活著,他一定會回來的,只是暫時被什么牽絆住了
李蓮花看著眼前的小子自問自答自言自語感到好笑嘴角上揚、
方多病你剛才說……阿念?
方多病阿念是誰啊
李蓮花不過是一位故友罷了
方多病我聽聞我?guī)煾赣H切地叫我?guī)熌锇⒛睿皇峭粋€人吧
方多病我告訴你,我?guī)熌锟刹皇悄隳苡J覦的人
李蓮花方多病,你這腦子一天天的瞎想什么呢
方多病對了,上次那個事我誤會你了嘿嘿
李蓮花那這么說我是藥魔的嫌疑就洗白了
方多病當時是我抓賊心切,多有得罪,你要我怎么賠你個不是你盡管開口就是了
李蓮花也沒什么,就是有點兒餓了
方多病這么簡單?行,給你安排,等著啊
方多病哦對了,這個是你方才在后山掉的,好像是藥丸
方多病折返回來遞出的翠玉藥瓶泛著溫潤光澤,藤蔓狀暗紋纏繞瓶身,宛如將初春的新葉與晨露一并封存。李蓮花的指尖輕輕摩挲過冰涼的瓶壁,喉結微微滾動,青瓷瓶底尚殘留著你指尖的溫度,連帶著記憶里熬藥時氤氳的藥香都漫上心頭。
李蓮花多謝
李蓮花沙啞的聲線裹著嘆息,他垂眸凝視瓶中晃動的琥珀色藥液,恍然看見你伏案稱量藥材的側影 —— 那些研磨成粉的星辰草,文火慢燉的千年雪參,此刻都化作掌心這一抹流轉的微光,在破碎的月光里,成了他與塵世最后的羈絆。
李蓮花我去看看阿……安悅
李蓮花我真的餓了
方多病好好,你等著,我今天讓你們倆嘗嘗我的手藝
方多病的腳步聲漸次隱入回廊深處,檐角銅鈴叮咚,晃碎滿地銀輝。李蓮花攥著藥瓶的指節(jié)泛白,繞過流云紋的紫檀屏風,陡然被刺目的蒼白撞碎心神 —— 你蜷縮在鮫綃帳內,烏發(fā)如墨散在枕間,卻襯得面容比月光更冷寂,連唇色都褪成霜雪。
他踉蹌著扶住床柱,藥瓶輕磕在雕花欄桿上發(fā)出清響。顫抖的指尖覆上你腕間,脈象細若游絲,寒氣順著血脈攀上心頭,凍得他眼眶發(fā)燙。
李蓮花阿念,又讓你受傷了
沙啞低語被夜風揉碎,他解開外袍輕輕覆在你身上,指腹摩挲著你冰冷的手背,恍惚又見你在藥廬里為他煎藥的模樣,如今卻這般脆弱地躺在眼前,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
李蓮花緩緩俯身,發(fā)梢垂落掃過你蒼白的臉頰,帶著經年累月的藥香氣息。他的唇瓣輕觸你的額際,溫柔得仿佛觸碰易碎的琉璃。一滴溫熱的淚悄然滑落,順著你的臉頰蜿蜒而下。
就在淚水墜地的剎那,你睫羽輕顫,眉間似被微風拂過般蹙起細微的漣漪。而沉浸在洶涌心緒中的李蓮花卻渾然不覺,只癡癡望著你沉睡的面容,眼底翻涌著化不開的疼惜與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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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悅噓,保密哦
方多病周瑤,我運氣真好,我見過她
石水長什么樣
方多病長得很漂亮
石水廢話
李蓮花讓他們猜去,粉絲寶寶們,快快進來,持續(xù)關注江湖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