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在冷月身上停留片刻,帶著審視:“冷月?我認(rèn)得你,冰魄宮的天才弟子。你不在宗門好好待著,跑到這等兇險之地做什么?”
隨即,他的目光轉(zhuǎn)向那黑袍人,語氣帶著一絲探尋:“還有閣下……又是何方神圣?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嗎?”
冷月終于將目光從祭壇上收回,清冷的視線轉(zhuǎn)向天機(jī)閣的金丹修士,聲音如同寒冰碰撞,沒有絲毫溫度。
“天機(jī)閣的手,伸得太長了?!?/p>
她的話語簡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此物,不屬于你們?!?/p>
她沒有說這東西屬于誰,只是直接否定了天機(jī)閣的宣稱。
黑袍人依舊沉默不語,如同沒有生命的雕塑,但那若有若無的冰冷氣機(jī),卻始終鎖定著天機(jī)閣的金丹修士,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笑話!”天機(jī)閣的金丹修士怒極反笑,“我天機(jī)閣認(rèn)定的圣物,何時輪到你一個冰魄宮的小輩,還有一個藏頭露尾之輩來置喙?”
他身上的氣勢再次攀升,隱隱與那黑袍人的氣機(jī)針鋒相對。
“冰魄宮雖然勢大,但也管不到我天機(jī)閣的頭上!識相的,立刻帶著你的人滾開!否則,別怪我連你冰魄宮的面子也不給!”
冷月眼神更冷,周身寒氣彌漫,空氣中甚至凝結(jié)出點點冰晶。
“你可以試試。”
簡單的四個字,卻透著徹骨的寒意和決絕。
氣氛再次緊繃,一觸即發(fā)!
林薇薇站在蕭辰身后,心念電轉(zhuǎn)。
冷月!
她竟然也來了這里!
難道,她在坊市購買那顆假的筑基丹,根本就是個幌子?或者說,那丹藥本就是為了進(jìn)入這迷霧山脈深處做準(zhǔn)備?
她是如何得知此地遺跡和祭壇的消息的?
還有她身邊那個黑袍人,金丹期的修為,氣息陰冷,和冷月的功法似乎并非同源,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同門?還是雇傭?
天機(jī)閣口口聲聲說這是他們的“圣物”,聽起來似乎對祭壇下的東西有所了解。
祈運古鏡……
這面?zhèn)髡f中的寶物,到底蘊含著什么樣的力量?竟然引得至少三方勢力匯聚于此,不惜大打出手也要爭奪?
林薇薇下意識地感應(yīng)了一下識海中的混沌簽筒。
簽筒的嗡鳴比剛才更加劇烈,仿佛在催促,在渴望,對那祭壇下方傳來的波動,顯露出前所未有的親近和需求。
這種感覺……就像是分離了許久的部件,渴望著重新合一!
無論如何,這祭壇下的東西,對簽筒至關(guān)重要!
她絕不能讓它落入天機(jī)閣或者冷月的手中!
“蕭道友……”林薇薇壓低聲音,快速說道,“情況不對,我們被夾在中間了?!?/p>
蕭辰微微點頭,目光在天機(jī)閣和冷月兩方人馬之間逡巡,黑色的劍身映照著他沉靜的眼眸。
“我知道?!彼穆曇粢琅f鎮(zhèn)定,“天機(jī)閣行事詭秘,實力不俗。冷月身邊那人,氣息陰寒,功法詭異,也不好對付?!?/p>
他頓了頓,補(bǔ)充道:“他們兩方,似乎都對那祭壇志在必得,暫時形成了對峙。這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個機(jī)會?!?/p>
機(jī)會?
林薇薇看向蕭辰,他并未看她,而是緊緊盯著場中的動靜。
天機(jī)閣的金丹修士和冷月、黑袍人之間的氣機(jī)碰撞越來越激烈,山谷中的靈氣被引動,變得紊亂不堪。
大戰(zhàn),似乎隨時可能因為任何一方的失控而徹底爆發(fā)。
而他們兩人,夾在兩大金丹戰(zhàn)力之間,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
“我們要怎么做?”林薇薇問道,握緊了手中的破瘴珠和陣盤。
蕭辰的目光落回祭壇之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等?!?/p>
他只說了一個字。
等?
等什么?
等他們兩敗俱傷?還是等某個未知的變數(shù)?
林薇薇看著那座古老的灰白色玉石祭壇,感受著簽筒越來越強(qiáng)烈的共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預(yù)感。
這祭壇,這遺跡,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三方勢力……
一切都透著詭異。
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正在緩緩收攏。
而他們,以及天機(jī)閣和冷月,都已身處網(wǎng)中。
山谷內(nèi),一時間針落可聞。
三大勢力,呈掎角之勢,將那古老祭壇圍在中央。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警惕、貪婪與殺意。
空氣仿佛凝固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唯有那祭壇中心傳來的奇異波動,預(yù)示著一場更大的混亂與爭奪,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