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老的威壓狂暴、陰冷,仿佛要將一切碾碎。
許青霄的氣勢穩(wěn)穩(wěn)地將墨長老的沖擊擋在身前三尺之外。
轟——。
無形的碰撞在迎客殿中央炸開。
空氣劇烈扭曲,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殿內的桌椅、擺設,在這恐怖的威壓下紛紛化作齏粉,木屑紛飛。
離得稍近的幾名青霄宗弟子臉色煞白,幾乎要站立不穩(wěn),連忙運功抵抗,卻依舊感到胸口沉悶,呼吸困難。
林薇薇首當其沖,只覺一股巨力壓頂而來,骨骼都在咯吱作響。
她急忙運轉靈力護住周身,識海中的萬象靈簽筒也散發(fā)出淡淡微光,這才勉強抵御住這股逸散的威壓,但臉色依舊蒼白了幾分。
這就是元嬰期強者的力量。
僅僅是氣勢的碰撞,便有如此威能。
若真動起手來,恐怕整個迎客殿都會瞬間化為廢墟。
然而,在這幾乎令人窒息的威壓風暴中心,卻有一人例外。
藍瀾。
她依舊靜靜地站在許青霄身后不遠處,仿佛置身事外。
狂暴的氣流吹動她的藍色裙角,墨色長發(fā)微微揚起,但她的神情平靜得近乎詭異。
面對兩位元嬰強者的威壓對峙,她非但沒有絲毫畏懼,眼底反而掠過一絲淡淡的流光,似乎在饒有興致地觀察、剖析著這兩股截然不同的強大力量。
這份鎮(zhèn)定,本身就透著一股不同尋常。
“許青霄?!?/p>
墨長老見自己全力施壓竟被對方輕松擋下,臉上怒意更盛,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他知道許青霄是元嬰修士,但沒想到對方的修為竟如此深厚,氣息凝練程度,似乎還在自己之上。
“你當真要為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娃,與我天機閣徹底撕破臉皮不成?”
墨長老厲聲喝道,試圖用天機閣的名頭壓迫對方,“包庇我天機閣緝拿的要犯,這后果,你青霄宗承擔得起嗎?”
許青霄臉上不見絲毫怒色,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輕輕拂袖,身前的威壓如潮水般退去,但那股深不可測的氣息依舊縈繞周身。
“墨長老此言差矣?!?/p>
許青霄語氣溫和,不疾不徐,“此地,乃我青霄宗迎客殿,并非天機閣分舵。
林姑娘是我青霄宗的客人,而非什么要犯?!?/p>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林薇薇,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神色。
“再說,能讓天機閣如此大動干戈,不惜讓墨長老親自出馬追捕之人,其身負的秘密,恐怕也非同小可吧?”
許青霄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又像是在提出一個疑問。
“許某,對此也有些好奇呢?!?/p>
這話語綿里藏針,看似在為林薇薇辯解,實則卻隱晦地表明,青霄宗對林薇薇身上的“秘密”同樣感興趣,不可能輕易放手。
林薇薇心頭一凜。
果然。
識海中簽筒的警示再次浮現(xiàn)——【所謀甚深,善意藏鋒?!?/p>
許青霄的庇護,絕非無償。
墨長老臉色更加陰沉。
許青霄這番話,無疑是戳中了他的痛處,也擺明了不肯交人的態(tài)度。
就在大殿氣氛再次凝固,雙方劍拔弩張之際。
一個清冷的女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緝拿要犯’?”
藍瀾往前走了一步,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她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墨長老身上。
“墨長老,您確定不是為了她身上那件‘失落之物’嗎?”
一語驚人。
整個大殿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墨長老臉上的暴怒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慌亂。
他猛地扭頭看向藍瀾,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這個突然開口的女子看穿。
失落之物。
這四個字,像是一道驚雷,直接劈開了他偽裝的外衣。
祈運古鏡碎片的事情,乃是天機閣內部的高度機密。
除了少數(shù)高層,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曉。
這個看起來修為平平無奇的藍裙女子,她是怎么知道的?。
就連許青霄,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這位“師侄女”。
他知道藍瀾有些神秘,卻也沒想到她竟能一語道破天機閣此行的真正目的。
林薇薇更是心中劇震。
失落之物?
難道是指祈運古鏡碎片?
藍瀾怎么會知道?。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p>
短暫的震驚之后,墨長老勃然大怒,更像是一種惱羞成怒。
秘密被當眾點破,讓他感到了極大的難堪和威脅。
“區(qū)區(qū)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妄議我天機閣之事。”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