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莊語遲踩著虛浮的步子闖進莊寒雁的院落時,檐下的燈籠正被夜風(fēng)吹得搖晃。
他抬手拍門,力道沒個輕重,驚得值夜的丫鬟從耳房里匆匆披衣出來。
"少爺?"小丫鬟提著燈,看清來人后嚇了一跳。
莊語遲衣襟半敞,酒氣熏天,一雙眼睛卻亮得駭人。
"莊寒雁呢?"他問,嗓音沙啞,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地味道來,倒是驚得丫鬟不敢作聲了。
內(nèi)室的燭火倏地亮了。
莊寒雁的聲音隔著門扇傳來,冷得像淬了冰:"滾回去。"
莊語遲低笑一聲,突然伸手撐住門框。丫鬟嚇得往后一退,燈影亂晃間,他已經(jīng)抬腳跨進了門:
"三姐好狠的心,連碗醒酒湯都舍不得賞弟弟一碗?"
屋里靜了一瞬。
半晌,莊寒雁的聲音近了:"去煮湯。"這話是對丫鬟說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她披著件月白衫子站在陰影里,發(fā)梢還帶著未干的水汽:"你發(fā)什么瘋?"
莊語遲盯著她領(lǐng)口露出的一截脖頸,纖細潔白,像是白鶴一般,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今日宗族議事,三姐為何替我說話?"
"你哪只耳朵聽見了?"莊寒雁轉(zhuǎn)身往內(nèi)室走,"我只是不想看周姨娘當(dāng)眾撒潑。"
酒意混著莫名的燥熱往上涌,莊語遲跟上去抓住她手腕:"那你抖什么?"
莊寒雁猛地甩開他,卻被他反手扣住腰按在屏風(fēng)上。描金牡丹的木紋硌得她后背生疼,莊語遲的呼吸帶著酒氣撲在她耳畔:"三姐,你明明——"
"四少爺!"丫鬟端著醒酒湯站在門口,嚇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莊語遲如夢初醒般松開手。
莊寒雁理了理衣襟,面色如常地接過湯碗:"放下,出去。"
門又被合上。她把碗往桌上一擱,瓷底和桌面碰出清脆的響:"喝了就滾。"
莊語遲卻突然笑了。他湊近她耳垂,聲音輕得像嘆息:"你連指尖都是涼的..."
話音未落,突然低頭咬住她唇瓣。
莊寒雁揚手就要打,卻被他攥住手腕按在胸前。酒氣混著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不知是誰咬破了誰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