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城隍廟的檐角突然掠過幾道黑影,瞬間將城隍廟包圍。
“不好,是青鸞衛(wèi)!” 玄闕瞬間警覺,低聲喝道。他拉著蘇妄言迅速躲進香案,香案下的積灰簌簌飄落,檀木香味撲鼻而來。
供桌上歪斜的青銅燭臺還凝著暗紅蠟淚,神像金漆剝落的眼眶正對著他們的藏身之處。
"砰——"
廟門轟然地被踢開,月光裹著血腥氣潑進殿內,玄武紋燈籠的紅光在青磚地上拖出蜿蜒血痕。領頭衛(wèi)卒手持繪著玄武紋的燈籠,紅光映得神像的眼瞳似在滴血。
趴在石桌上打盹的阿滿驚恐從睡夢中醒來:"爺爺,發(fā)生什么事了?阿滿害怕。"
正用袖口擦拭銅燈的老人,指尖閃爍的火光在衛(wèi)卒闖入的瞬間驟然熄滅,他快速抱住阿滿,顫抖的手撫摸阿滿的臉:"阿滿,別怕。爺爺在。"
“妖物作祟,還不現(xiàn)形!”衛(wèi)卒甩出三道青符,符咒在空中綻開如蓮花,直取老人面門。
蘇妄言看見老人渾身劇烈顫抖,她握緊了拳頭。
護靈符的紅光將老人的身形逼得半透明,露出底下若隱若現(xiàn)的燈芯狀軀體。
“爺爺!”阿滿被符咒的氣浪掀翻在地,驚恐地尖叫了起來,伸手在黑暗中亂抓。
顫抖的觸到突然燃起冒著丁點火星燭火妖的手掌:"燙,好燙…"
“爺爺……你的手……你的手……在冒火星!”
他胡亂揮舞著手臂試圖撲滅他以為的火種。
“保護...孩子..!”燭火妖的聲音像油燈將盡的噼啪聲,微弱卻堅定。
他想撲向阿滿,卻被另一道符咒擊中胸口,透明的妖身頓時出現(xiàn)裂痕,發(fā)出一陣痛苦的哀鳴。
“阿滿……”燭火妖的聲音輕得像風,“爺爺要走了,不能再給你點燈了……”
"爺爺,你在說什么…"阿滿帶著哭聲胡亂撲騰。
燈芯劇烈搖晃,原本透明的老仆模樣漸漸消散,露出了燭火妖的原形。
“玄闕!”蘇妄言按住正要躍起的男子,她能感覺到玄闕身上散發(fā)的憤怒氣息,他的指尖已化作龍爪,頸后鱗片正急速蔓延。
“他們用的是‘困妖陣’,你現(xiàn)在出手會被符咒反噬!” 她焦急地說道。
玄闕看著蘇妄言,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你有什么辦法?”
她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用力一甩,藥瓶碎裂,一股白色藥霧瞬間彌漫開來。
青鸞衛(wèi)們猝不及防,紛紛吸入藥霧,身體一軟,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玄闕一刀劈開困妖陣,脫離了困妖陣的燭火妖漂出了門口。
蘇妄言快步上前,卻發(fā)現(xiàn)青鸞衛(wèi)他們袖口繡著奇怪的 “誘妖陣” 紋。
“這…… 這紋路與百年前鱗火之亂的記載相似?!?蘇妄言臉色大變,聲音顫抖地說道。
玄闕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震驚:“看來,他們一直打著誘捕妖怪的主意,阿滿和燭火妖,不過是他們的誘餌?!?
他緊緊握住拳頭,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心中對伏妖司的仇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燒。
藥霧中,衛(wèi)卒們的視線漸漸模糊。
"我們趕緊走,藥物維持不了太久。"蘇妄言趁機抱起阿滿。
阿滿在她懷里瑟瑟發(fā)抖,嘴里還不停地喊著 “爺爺”。
卻發(fā)現(xiàn)少年腕間的護靈符正在吸收燭火妖的殘魂,朱砂字跡像活物般蠕動。她猛地扯下符紙,看見符紙背面用妖血寫著“誘”字,與衛(wèi)卒袖口的陣紋完全一致。
“原來如此……”她咬碎銀牙。
“用孩子做誘餌,故意讓妖怪救人,再以護靈符反噬,逼妖怪現(xiàn)形。”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對伏妖司的殘忍手段感到無比憤怒。
衛(wèi)卒們的腳步聲再次逼近,玄闕突然握住蘇妄言的手,將她推向側門。
他的眼神堅定而溫柔:“我擋住他們,你帶阿滿先走?!?/p>
他的指尖劃過她腕間的銀飾,那里還留著昨夜為他換藥時的溫度。
蘇妄言卻用力拉住玄闕:“那你呢!”
玄闕一笑溫柔看著她,:“聽話,我有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