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的風(fēng)裹挾著細雪掠過山道,兩匹駿馬踏碎滿地霜華,載著四人的馬車在暮色中疾馳。車廂內(nèi),雷無桀將臉貼在車窗上,望著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雪月城輪廓,激動得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方小寶!雪月城就快到了,等會兒咱們定要一口氣沖上登天閣!"
方多病折扇輕點他額頭,嗤笑道:"先別高興太早,就你這路癡屬性,能不迷路就算萬幸了。"
蕭瑟倚著車壁,目光深邃地望著天際翻滾的烏云,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袖中玉扳指。那枚刻著雪月城徽記的扳指,此刻在掌心發(fā)燙,仿佛在無聲召喚他重返江湖。李蓮花余光瞥見閉目養(yǎng)神的蕭瑟,那人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那是雪月城的信物,"蕭老板這是打算回老巢了?"
蕭瑟睜眼,目光掃過車外翻涌的云層:"有些賬,也該算算了。"
"算上我一份如何?"李蓮花把玩著袖中銀針,溫潤的嗓音里帶著幾分興致,"闖蕩江湖,總比在山間采藥有趣。"
話音未落,馬車突然劇烈顛簸。車夫勒住韁繩,一座破舊的坡廟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廟檐下,唐蓮懷抱鎏金檀木棺,玄衣被寒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對面紅黑兩道身影如鬼魅——正是月姬與冥侯。黃金棺材上的二十四星宿圖泛著幽光,與月姬軟鞭的血色寒光交織。
"小心!"李蓮花銀針破空而出,直取月姬手腕。雷無桀早已提劍沖下馬車,劍勢如驚雷炸響;蕭瑟袖中暗器連發(fā),與唐蓮的暴雨梨花針形成密不透風(fēng)的殺陣。方小寶折扇翻轉(zhuǎn),機關(guān)暗器如流星追月。激戰(zhàn)正酣時,一道紅衣身影踏雪而來,司空千落長槍如龍,槍尖紅纓翻飛間,將天外天殺手逼退。
"師兄!"司空千落收槍而立,目光關(guān)切地看向唐蓮。
唐蓮收了暗器,抱拳行禮:"多謝諸位援手。此棺乃城主所托,事關(guān)重大......"
"先去美人莊。"蕭瑟望向棺材,"那里是雪月城的眼線。"
夜色中的美人莊燈火通明,宛如浮在雪夜中的琉璃宮闕。天女蕊倚在雕花欄桿上,眼角淚痣隨著笑意輕顫:"我道是誰,原來是蕭老板舍得回來了?"她忽然瞥見李蓮花腰間玉佩,神色微變:"這位公子,可與藥王谷有淵源?"
未等回答,白發(fā)仙裹挾著黑霧降臨,身后跟著劍匣嗡鳴的無雙。十二把飛劍懸浮半空,與白發(fā)仙周身的魔氣相映成輝。"蕭楚河,當(dāng)年你棄了皇子身份,今日可敢賭命?"白發(fā)仙擲出骰子,"若你輸,棺材歸我;若我贏,你自斷一臂。"
蕭瑟冷笑接過骰子:"彩頭得改改——若我贏,你需說出天外天搶奪棺材的真相。"骰子落地,竟是罕見的"天地人和"。白發(fā)仙臉色驟變,無雙卻突然拔劍:"先過我這關(guān)!"十二把飛劍化作劍陣,與白發(fā)仙的黑霧絞殺,劍氣縱橫間,琉璃瓦紛紛炸裂。
與此同時,莊外殺聲驟起。雷無桀與方小寶守著黃金棺材,數(shù)十名天外天殺手如潮水般涌來。方小寶機關(guān)弩連發(fā),雷無桀劍招大開大合,刀光劍影中,司空千落長槍橫掃,紅影翻飛間鮮血濺上殘雪。
月姬與冥侯突然現(xiàn)身,月姬軟鞭纏住棺材,冥侯彎刀直取雷無桀。千鈞一發(fā)之際,黃金棺材轟然炸裂,紫霧彌漫。無心和尚倚著棺木而立,金色瞳孔流轉(zhuǎn)妖異光芒:"來,做場噩夢如何?"
心魔引如潮水席卷眾人,莊內(nèi)莊外頓時陷入混亂。但雷無桀卻紋絲不動,他握緊劍柄大笑:"這點小把戲,還嚇不倒小爺我!"蕭瑟神色冷峻,暗器在指間寒光閃爍;李蓮花氣定神閑,銀針游走間破去迷障;方小寶靈活閃避,不忘用折扇掩護同伴。
"夠了!"天女蕊懷抱古琴縱身而出,無禪和尚的禪杖重重砸地,金光驅(qū)散紫霧。無心晃了晃身形,癱倒在地。無禪將師弟背起,嘆道:"我這師弟,被心魔困擾已久。"
無心緩緩睜眼,望向四人的目光帶著幾分詫異:"你們......竟能不受心魔引影響?"
雷無桀撓撓頭:"管他什么引,我心里只有闖江湖的念頭,沒什么可怕的!"
蕭瑟收起暗器,目光落在無心身上:"你與天外天的恩怨,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李蓮花上前查看無心傷勢,溫聲道:"先養(yǎng)傷吧,這江湖,總要多幾個朋友才熱鬧。"
無心嘴角微揚,這是他自出棺以來第一次露出笑意。
月光灑落滿地狼藉的美人莊,五人一僧圍坐在篝火旁。黃金棺材的碎片在火光中泛著微光,仿佛預(yù)示著一段新的江湖傳奇就此展開。馬車再度啟程時,雪月城的燈火已近在眼前,而等待他們的,將是更驚心動魄的風(fēng)云與情誼。